年初八散墟後,“合作社”在墟裡的眾人把一部分用不上的東西拉上,全體踏上回家的歸途。“合作社”留守家裡工作的眾人已經全部等在食店,兩方人聚齊後,林先生代表“合作社”董事會宣布:“合作社”全體人員年初九、年初十放假,讓緊張了整個春節的眾人好好地休息兩天,年初十的晚餐在客棧大廳開“慶功宴”。眾人聽了宣布後,各自散去回家休息。直到這刻,雷曉飛才感到真的累了,這段日子裡,雷曉飛廢寢忘食地帶著“合作社”眾人苦乾,自己不但乾的比任何人多,而且事無大小都親力親為處理,二十多天來的勞心勞力,讓他早就累了,一直是責任感在支撐著他,現在大戰已完,筋疲力儘的感覺更是強烈。雷曉飛連腳也不洗,倒頭就睡。雷曉飛這一覺,直睡到年初九的下午。他醒後洗了把臉,找點東西胡亂地應付一下肚子,就走向“合作社”農場。他繞著魚塘轉了兩圈,回來坐在客棧大廳的窗前,對著塘裡的水發呆。太陽已爬行到了西山項上,把金光斜撒落水麵,讓在微風中輕漾的水麵,現出層層的金鱗,一片接一片的望不到邊,煞是好看。偶有一隻低飛的春燕,掠過水麵,打破水麵的寧寂,蕩起一圈漣漪,漣漪由小到大地擴展,直到消散。王木匠家的幾隻鴨子,正在塘中悠然自得地遊來遊去,不時把整個頭深潛入水中,捉捕小魚,終於一隻鴨子捉到了一條食指大的小魚,銜在嘴裡,其它的鴨子見狀,扇著翅膀飛快上前搶奪,銜著小魚的鴨子也忙扇起翅膀逃避,驚起一片水花。雷曉飛正浸沉的這幅自然的水墨畫中時,林采微走了進來。她站到雷曉飛身後,看了一會,感到沒什麼好看,就問道:“飛哥,在看什麼?這麼入神。”雷曉飛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詩:“春江水暖鴨先知。”剛好,沒出診又沒有工做的胡醫師,因整天沒見雷曉飛,耐不住寂寞,找上門來。當他來到門前,看到林采微和雷曉飛正待著,本想轉身就走,留點空間給這對金童玉女,但雷曉飛的詩卻讓他禁不住道了一聲好。胡醫師的聲音把林采微嚇得一跳,手中端著的碗也差點掉了。她對胡醫師嗔怪道:“您老不聲不響地就在後麵亂嚷,想把人嚇死啊?”胡醫師曖昧地說道:“林姑娘是做賊心虛吧,手裡拿著什麼好東西,來,讓我嘗嘗。”林采微的臉一下子紅了,強辯道:“誰做賊心虛,我是看飛哥這幾天累到上了火,煮碗糖水給他降降火。”“哦,原來如此。”胡醫師笑得更曖昧了,戲謔地說道:“我老頭子也上火了,林姑娘煮碗糖水給我也降降火。”林采微語塞,臉更紅了。雷曉飛見狀,出聲了:“胡老,您老的火隻有我能治,那個‘一柱’……”雷曉飛還沒有說完,胡醫師投降了,忙求饒道:“雷小哥。雷大哥,我錯了,以後不敢再調笑你們了。”雷曉飛大方地接過林采微的糖水,說:“妹妹關心哥哥,很正常呀,有什麼值得調笑。”“是的,是的。”胡醫師可不敢跟雷曉飛鬥嘴。他連忙轉移話題說:“林姑娘,一樣的風景,你說沒什麼好看,人家雷小哥卻看出名堂,這就是意境,你要多向雷小哥學習啦。”林采微不甘示弱地反駁道:“您老又看出什麼名堂?”胡醫師啞了。年初十那天下午,雷曉飛和林采微正在廚房為“慶功宴”忙碌,高峰那穿雲裂石的大嗓門從遠處傳來:“雷小哥,我看你來了。”雷曉飛把廚房交給林采微,洗了洗手就迎了出去。隻見高家兩兄弟正從墟裡的方向縱馬飛來,兩匹馬一直奔到雷曉飛身前三米左右,才被高家兄弟齊齊勒住,兩兄弟飛身下馬衝上前合力把雷曉飛抓住拋了起來,邊拋邊嚷道:“雷小哥,想死老哥了。”高家兩兄弟都是練家子,一身力氣,這向上一拋,不得了啦,雷曉飛往下一看,我的媽呀,自己離地足有三層樓高,如果高家兄弟一不小心失手的話,那就大件事了,他嚇得忙大叫起來:“謀殺啊!謀殺啊!”隔壁的洪彪聽到雷曉飛的尖叫,忙跑了出來,邊跑邊挼衣袖,嚷道:“雷小哥,什麼事呀?”當他看到雷曉飛被拋到空中時,急忙狂奔而上,也沒有看拋的人是誰,一招“推窗望月”把高家兩兄弟推開,穩穩地接住雷曉飛,關切地問:“雷小哥,有沒有受傷?”雷曉飛搖了搖頭,童心突起,對洪彪說:“洪大哥,他們倆欺負我,你幫我教訓教訓他們。”憨直的洪彪哪知道雷曉飛是在開玩笑呢,他忙說:“雷小哥,放心,敢欺負你,彆說兩個,二十個我也打他個落花流水。”洪彪說完,拉開架式,準備對敵。直到這時,洪彪才看清楚對方是高家兩兄弟。高山和高峰正裂牙裂齒地揉著被洪彪推痛的胳膊。高峰忙說道:“洪老弟,你的力氣蓋世無雙,我們哪是你的對手,還是饒了我們兄弟吧。”洪彪雖然憨直,但看到高家兄弟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忙收起架式,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是兩位高大哥和雷小哥開玩笑。”高家兄弟嗬嗬大笑,上前各自和洪彪來了個親熱的熊抱。雷曉飛變回年輕後,童心重了很多。他裝出憤怒的樣子,嚷道:“誰說開玩笑,他們兩兄弟姓高不怕高,我可是有畏高症的。不行,要賠償我的損失。”高山也用開玩笑的口吻應道:“好,我們賠,雷小哥你說怎樣賠?”雷曉飛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說道:“罰你一年的分紅。”高山裝出心痛的樣子,說:“不要吧,雷小哥,我正盼著入股的股金下銀子蛋呢,你這麼狠心,一下子就吃了我的銀子蛋。”雷曉飛笑著說:“現在你的股金已經下一隻銀子雞了,你心痛吧。”“什麼,這麼賺錢?”高山難以置信地問。接著他裝出更心痛的樣子頓足道:“那我就損失豈不是大了。”這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問道:“高大叔,什麼損失大了?”雷曉飛循聲後看,隻見丹霞小姐從馬車下來。原來,高家兄弟和丹霞小姐是一路的,一行人出了番山墟後,高家兄弟急著見雷曉飛,就策馬先行,以致他們打鬨了好一會,丹霞小姐的馬車才到。和丹霞小姐一起來的,還有錢管家和一個精神奕奕的老人。雷曉飛連忙上前施禮,說道:“丹霞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高大哥他說是把今年的分紅送給我。”高山連忙嚷道:“不行,不行,小姐彆聽他說,照現在這樣算,一年的分紅勝過我保十年鏢了。”丹霞小姐暗下心驚,真的這麼賺錢?入股“合作社”的事高山曾詳細地跟她說過,她也相信雷曉飛能帶領“合作社”賺錢,但才兩三個月的時間,沒有這麼快見效吧?丹霞小姐帶著滿腹疑問,還了個禮,問道:“現在,郡治穗城都流傳番山墟出了個‘刀王’、‘味王’,聽人傳說的模樣,與你有幾分相像,是不是雷先生你呀?”“那是好事者亂傳而已,我哪有那個境界。”雷曉飛答道。接著雷曉飛調侃地說道:“我們不是約定了不叫先生嗎?”“你不也叫我小姐?”丹霞小姐調皮地回應。接著她指著那個精神奕奕的老人對雷曉飛說:“來,我給你介紹一個高人,這是當朝‘文華閣’的閣主周大學士。”雷曉飛連忙上前施禮,周大學士隻是倨傲地點了點頭。“是周才學周兄嗎?”突然,雷曉飛的背後傳來了一個有一絲顫音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