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愕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徑直走到雷曉飛麵前,對雷曉飛輕輕一福,神態甚是恭敬。然後她說道:“這位先生年紀輕輕就身懷絕技,恕小女子眼拙,有眼不識泰山。”“雕蟲小技而已,小姐過獎了。”雷曉飛回禮後,淡然地說。“先生過謙了,小女子名叫丹霞,是京城人氏,現在跟著父親居於郡治穗城。我自幼愛好美食、遊覽,去過的地方也不算少了,但這樣創意的屋還是第一次見。”那小姐好像沉湎在回憶中,自言道:“這食品那不平常的香味,我敢說郡治穗城甚至京城的廚子都做不出來。”“丹霞小姐,難道僅憑香味就可以判斷食品的好壞了嗎?”雷曉飛饒有興趣地問道。這時,久未出聲的錢管家搶著說道:“我家小姐是京城公認的‘食神’,現在連穗城裡也有很多人都知道小姐的名頭。任何的菜一到我家小姐的口,小姐就可以說出它的用料。”這次輪到眾人愕住了,想不到這小姐年紀輕輕就有此本事。雷曉飛則對錢管家的話嗤之以鼻,在後世美國曾用先進的科學儀器,都分析不出廣東菜的成分,我就不信你這小姐的味覺比先進儀器還利害。他想到這裡,心中一動,說道:“剛才這位錢管家說,丹霞小姐因急著趕路,還沒有吃早飯,相信現在也餓了,我去舀一碗湯水讓小姐驅驅寒,並請小姐指教。”小姐忙說:“指教就不敢,正想嘗嘗先生的美味。”湯水端了上來,褐中偏黒的湯水熱氣騰騰,嫋嫋上升的熱氣把湯水那濃鬱的香味分散出去,衝擊著眾人的味覺,胡醫師已用力吞了好幾口口水。小姐接過湯水,喝了一小口,馬上感到全身血脈舒泰,一股暖流把身上的寒意統統驅散。她再細嘗慢咽地喝下一口,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有蓮藕、有八角、有薑、有杜仲、有牛……”她說不下去了,隻好接著嘗,轉眼,一碗湯水下肚了,小姐舒服得歎了一口氣。良久,那小姐又對雷曉飛行了個禮說道:“先生今天終於讓小女子認識到天外有天,這湯水中,竟有一味主料我隻嘗到牛味,卻不知是用牛的哪一部分做的,而輔料卻有一半都嘗不出來。”抬手不打笑麵人,況且還是如此有禮的人,雷曉飛連忙還禮,說道:“主料是用牛骨做的,因為小姐沒有吃過所以嘗不出。丹霞小姐能說出了這麼多種材料已不簡單,無愧是‘食神’。”“先生你彆埋汰小女子啦,在先生麵前,我那裡敢稱‘食神’。”丹霞小姐說完,又滿臉惋惜地說:“可惜,今天沒有口福嘗到先生的美味。”雷曉飛心中一動,想:既然錢管家說這小姐是在穗城都有很多人知道的“食神”,那在穗城美食這一行中的人氣肯定不錯,而穗城又是這裡路過客人的源頭,如果以後能通過她的口為食店賣廣告,相信對食店的生意會有幫助。雷曉飛就問:“丹霞小姐,你們這一行有幾人?”“三人。”丹霞小姐不知雷曉飛問這乾嘛,但還是答了。“如果隻有三人,本來在這裡就餐也問題不大,不過……”“真的,那謝謝啦。”雷曉飛還未說完,丹霞小姐已歡呼雀躍地打斷了他的話,剛才那碗湯水已勾起了她的好奇和食欲,一個美食的愛好者,如果麵對美食隻可觀而不可食,那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我還沒有說完,我說不過是剛才這位先生不信我這個廚子的能力,我怕我做出來的菜不適你這個大小姐的口味。”雷曉飛把矛頭指向態度囂張的錢管家。“有這樣的事嘛?”丹霞小姐問錢管家。“唔……”錢管家支吾著,小聲的咕嘟:“我就不信他能做出二十兩銀子一席的菜。”“那我今天就做一席二十兩銀子的菜給你們吃,不過銀子得你付。”雷曉飛想,現在手頭上正缺錢,看情形,這位丹霞小姐的家是大富之家,狗仗人勢的管家收入應該不菲,敲詐他一筆錢,當給他一個教訓,又讓食店有周轉資金,是件一舉兩得的事。“這……”錢管家猶豫了,二十兩銀子是他大半年的年薪了,現在他手頭上也沒有那麼多錢,而且,小姐都服了這個小夥子的廚藝,不知他是否真能做出一席二十兩銀子的菜。但剛才話說滿了,現在騎虎難下,隻好硬著頭皮說:“你做出來我就付,但怎樣評定這桌菜值二十兩銀子。”雷曉飛考慮了一會,說:“丹霞小姐不是‘食神’嗎,我們這裡也有兩位行家,嘗過菜後,我倆把值不值的理由說出來,讓他們評定。”“你方兩人,我方卻隻有一人,這樣不公平。”小人就是小人,永遠用自己之心度彆人之腹。“你們一行不是三人嘛,再讓那位客官也當評判不就行了?”“那如果你輸了呢?”“我如果輸了,就免了這桌菜的菜錢,而且有這食店存在的一天,你們來這裡吃都免費。”因手上無錢,雷曉飛隻得提出這樣的賭注。錢管家無話可說了。丹霞小姐鄭重地代錢管家接受賭約,說道:“我家教導下人無方,我在這裡先向大家道歉,這賭約我代錢管家接了,如果他輸了,我先代他付錢,再在他的工錢裡扣。”雷曉飛見目的達到,就心裡偷笑了一下,說道:“丹霞小姐,那你就先叫你的人進來這裡喝杯熱茶等著,讓我去準備二十兩銀子一桌的菜的材料。”雷曉飛讓雷叔雷嬸招呼丹霞小姐一行人,自己則立即轉身快步往廚房走去。現在離開張的時間已無多了,他要抓緊時間去準備那二十兩銀子一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