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妖化刀少不可思議的變化,洪流遇凍氣而結冰,體積迅速膨脹。兩式妖刀訣相互影響,相輔相成,各自威力大幅度提升。一點冰痕的寒芒,卻好似萬古不化的玄冰,散發無窮凍氣,一方淺淺的水流,卻似海嘯般狂暴起來,滔天氣勢驚人。沙幕難以遏製不斷膨脹的冰山,被強行排離,節節敗退。黃沙可以圍困xìng柔的水,卻擋不住xìng堅的冰。柔水變堅冰,其中也有不可言喻的奧妙變化,暗合柔極化剛的道理。沙子原有吸水效果,遇上冰就可無奈何,明明本質相同,隻是變化了一下形態,就能產生截然不同的屬xìng,其中玄妙意會在心。妖刀.寒武紀的威力不僅如此,在排開沙幕後,冰冷寒流順勢擴張,將每一粒沙礫凍結成冰晶。在延生到某一粒沙子的時候,突然將遁隱的經叛道從中bī了出來,然後四處擴散的凍氣如發現獵物的狼群,紛紛向著他衝去,一層又一層的冰晶凝結在他的表麵,裡裡外外裹得結結實實。狂沙遁日斬這一絕學本是集合了隱藏與攻擊,既能夠藏匿於某一粒沙礫中,並在不同沙礫間進行跳躍,又能在觸碰到敵人的時候快速突襲,迸發致命刀光,一般武者遇上了真正沒轍,可偏偏遇上這招變異的妖刀訣。巨大的冰山能夠阻擋狂沙的侵襲,直接斷絕了突然襲擊的機會,大範圍的寒氣又擁有索敵之效,完克沙遁之法,同時能在發現目標後聚集力量來會心一擊。合招後變化出來的妖刀訣,已經脫離單純的武學招式,而是武道術法兩者合一的招式。可惜的是,原本在寒氣冰封困住敵人之後,使刀者就應該立即補上,以相同屬xìng的刀氣穿透冰層,直接斬殺敵人,然而白庸跟刀少這兩名冒牌的妖帝傳人也未曾料到會有這番變化,一時之間沒能看出後續的招式,愣在原地各自驚歎。雖然發呆的時間隻有短短的一瞬,可決鬥中勝負機會也是轉瞬即逝。經叛道一身的修為畢竟遠高於兩人,被冰凍住身影已經是倉促中產生的不慎後果,又怎麼會乖乖束手就擒。眼見寒氣瘋狂入體,他連忙驅動護體罡氣隔絕後續侵入,經國才的元神也在同一時間配合,在入體寒氣有所動作之前,先一步用內功引爆。刹那間,便見強大的氣勁從經叛道體內衝出,他順勢而為,運氣借力,一鼓作氣將外層的冰晶崩毀,破冰而出。這種先行引爆氣勁的做法,普通情況下武者還真不敢嘗試,尤其在戰鬥之中,一個不xiǎo心氣勁沒有向外衝出,而是在體內橫衝直撞,就算不死也要重傷,所以保險的做法都是用內元一點點驅除。但此時經叛道一體雙魂,元神又擅長jīng細控製,兩相配合,完美cào縱氣勁走向,不但消除內憂,還將破壞外部冰層的力氣也省下。氣勁衝出時帶出的血ròu橫飛景象看似驚人,實際上都是微不足道的外傷。這種大膽急智的處理,足可看出經氏兄弟並非chā標賣首之輩。武者比拚,絕不是傻傻的你出一招,我出一招,看誰的招式強誰就勝出。要取得勝利,也不是敵人強,我就變得更強,敵人更強,我就變得更更強。修為的強弱跟決鬥的勝負,並沒有直接的決定關係。每一處細節的處理,都是致勝的關鍵,也更能看出一個人的戰鬥天賦。一個沒有腦子的家夥,絕對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白庸跟刀少平日雖沒有默契,可此時倒也心中有數,明白對方所想,各自運使妖刀訣。於是妖刀.疾風與妖刀.奔雷同時出現。狂風呼嘯,雷霆掃動,氣勢駭然。然而,這次雙招並沒有合並,疾風是疾風,奔雷是奔雷,兩者各自為攻。驚愕間,便聽見對方哈哈一聲。“原來如此,剛剛你倆也不過是méng出來的。”經氏兄弟兩人同時出手,經叛道同樣以剛猛刀法對上刀少的奔雷式,先前見識過此招後,已經不被那恐怖的速度所míhuò。妖刀奔雷式雖然難以看透,可行走軌跡是單一的直線,如此便能以武者六識進行預判,以強對強,硬生生靠著強大的根基吃掉對方。隻見雙刀碰撞,經叛道悶哼一聲,卻以輕微內傷為代價,一舉擊潰妖刀奔雷式,在刀少xiōng口拉出深深的傷口。另一邊經國才對上白庸,在見識對方超強的恢複力後,也不急著取勝。他並沒有過分mí戀自己的實力,而是清楚意識到,對方能敗不能殺,於是乾脆全守不攻,耐心等待哥哥斬殺對手後再行計較。在這種打算下,他直接召喚出三重沙牆擋住旋風,bī得白庸無功而返。白庸如果強行突破,就不得不lù出蹤跡,那樣妖刀疾風式的意義就dàng然無存了。與其強攻不如尋思變化,妖刀訣合招的失敗也令他覺得不解,照理說不可能隻有兩招冰水能合並,其餘刀式也有變化才對,而且風雷又不是水火,會屬xìng相衝。心思急轉,對比剛剛的招式變化成功的過程,白庸很快想出了一種可能,然而尚未來得及試驗,就看見敵人正對刀少發動連綿不絕的攻勢,形勢不容樂觀。剛用出妖刀奔雷式的刀少本就虛弱,又受到傷勢的牽累,左支右絀,連戰連退,依舊難脫刀勢,被砍得傷痕累累。白庸想要上前救助,被經國才以一招術法輕鬆bī退,根本無法進入戰圈之中。白庸即刻意識到,普通的攻擊根本不可能乾擾到對方,強攻的話除非是hún元劍罡八陣滅一類的極招才有可能,然而真要使用這樣的極招,對方根本不會留給他那麼多的蓄力時間。一體雙魂,果真是難以應付,必須同時針對元神和身體發動攻擊才行,可這麼一來就必須要兩人配合才行。白庸跟刀少之間毫無默契可言,能夠配合的也隻有妖刀訣,問題在於,妖刀訣中前五式並沒有專mén針對元神的攻擊,第六式倒是可以,但運使此招需要有五重竅xùe的根基才行,勉強使用會被刀勁反噬,就算他能以補天訣保住xìng命,可也隻有一招的機會。且有一個不可預料的變數是,介於前五式跟接下來的兩式要求不同,很可能彼此間無法融合,而以刀少的修為尚不足以用出第七式,當真是為難。戰場上瞬息百變,就在白庸遲疑之際,經氏兄弟相互配合,竟是察覺到刀少基礎不紮實的弱點,以yù擒故縱的技巧,引他奮力出招,然後虛實相濟,一擊崩得鬼陽刀脫手白庸心中大急,顧不得尋找配合,連忙打出最熟悉的hún元八卦掌。“早等著你了,黃沙掩日”經國才元神飛出,催動術法,滾滾黃沙如泥石流般衝出,與八卦掌力碰撞一處,霎時沙塵飛揚,遮蔽天空,不但擋住去路,還遮住了白庸的視線,隔絕了援手的機會。同時,經叛道抓住刀少兵器脫手空mén大開的破綻,轟然一刀劈下。臨麵劈下的刀身,映照出刀少的臉,沒有害怕和絕望,有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覺悟。在這生死jiāo替的瞬間,便聽一聲野獸的嘶吼,當頭劈下的一刀被蠻力攔阻在半空,刀刃奮力掙紮,依舊無法落下。“空手入白刃居然能用空手入白刃接住我的刀,不可能”經叛道雙眼凸出好似金魚一般,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手用兩副ròu掌夾住自己的刀。這時候的刀少低著頭,全身顫抖不已,像是在抑製著什麼,他口中低喃道:“你這是……bī我……你,死啊——”他突然大吼一聲,神力爆發,一舉將經叛道連人帶刀扔出。接著發出痛苦的咆哮聲,全身血ròu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一塊塊瘋狂跳動起來,又好似蟲子般相互蠕動,糾纏進化,xiōng口深可見骨的傷勢瞬間愈合,身體也產生驚人的異變先是體型變大,身高變長,接著在一陣格勒格勒的骨骼碰撞聲中,隻見白森森的骨頭從皮膚下麵跳出,反向將肌ròu包裹住,在他背後脊椎處,一根根粗大尖銳的骨刺突出來。“啊啊啊……”他的脖子像是要擺脫身體一樣向上拽動,整張臉也產生了變化,鼻梁高高隆起,僵硬的蒼白肌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青sè為底,黑sè為紋的臉,一雙眼睛向內凹陷,散發如狼眼一般的紅光,恐怖又驚悚。“哈——”變異結束的刀少低著頭,長長呼了一口氣,噴出的氣息觸碰到地麵上生長的青草,青草立馬變得枯黃,向內蜷縮,並發出“嗤嗤”被腐蝕的聲音。現在的他,身體比原來強壯了一圈,身高足足高出半米,臉上的妖紋充滿詭秘的氣息,堅硬的骨架保護著內藏的ròu體,猙獰的骨刺向天聳立,輝映出如象牙般的光澤。他的長相跟那些神話中的惡鬼相比,也就是差一對獠牙而已。經氏兄弟也未曾料到會有這番變化,不由得倒吸冷氣,經國才皺眉道:“是妖魔變化成的人形嗎?有些不對,似是而非,不是妖魔變人,而是人化妖魔,總之是非人非妖的怪物”像是對怪物一詞起來反應,妖化刀少手一張,原本飛出的鬼陽刀自動返回掌心,他微微抬頭看向經叛道,眼神中孕育著瘋狂,卻又異常冷靜,口中輕吐一字:“殺”單tuǐ一蹬,地麵頓時好像被巨犁刨過一樣,向後翻騰而出。力劈華山,沒有huā俏的一刀,當頭劈下。經叛道有心一試對方能為,不閃不避,一刀衝天,自下而上砍出。雙刀對碰,卻是他力遜一籌,刀身被壓下,刀背被強行壓在了肩膀上。“力量居然增加了這麼多令人看不透,明明沒有凝練竅xùe……不對,他身上沒有一個竅xùe”力量比拚中,經叛道漸漸落入下風,臂肌jī烈抖動,卻依舊難以挽回下落之勢。“星辰沙流”經國才連忙驅動術法,由一粒粒星沙構成的洪流衝擊而出,正麵撞上妖化刀少,宛如原木撞城mén一般,將他整個衝飛出去。每一粒星沙都有比鐵砂更加尖銳的鋒芒,在高度衝擊下,連鐵板都能輕易dòng穿,以眼下滾滾沙流的氣勢,恐怕就算是用鋼鐵澆灌的城mén也會被打成篩子。然而這般鋒利的星辰沙打在妖化刀少的骨甲上,卻隻能徒勞的爆發出一點星火光芒,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就被輕易的彈開。無孔不入的沙流,遇上沒有縫隙的骨甲,既不能dòng穿,又不能撿漏,隻能將人向後推出。即便是骨甲沒有覆蓋到的頭部,同樣有妖元在臉部的妖紋處湧動,產生護罩。被衝出十丈後,緩過氣的刀少將左手擋在xiōng前,他的手同樣也是骨甲包裹在外麵,於是直接用手壓住星辰沙流,便見赤紅sè的妖元一震,整個星辰沙流就此瓦解,化成普普通通的沙礫流瀉在地麵上。他竟是靠著振dàng妖元就讓術法解體麵對從未見過的敵人,經叛道心中雖有一絲緊張,卻並沒有恐懼,好歹是身經百戰的強者,倒也不會因此而膽怯。何況剛剛短暫的jiāo手,令他發現自己還是占有不少勝算的,對方的身體能力雖然已經超越自己,但力量並不穩定,爆發力強卻是難以持久,而且刀路簡單,絕招並不算強大。即便一對一自己也有七成勝算,何況眼下還有幫手。心中已有定算,經叛道撲身而上,揮舞刀光有如白練,不與敵人硬碰,而是以柔招卸勁,並尋找破綻。暗中,則有經國才偷偷聚力,隨時準備援手,發動致命一擊。白庸原本還想上去幫忙,在目睹刀少妖化變身展現出來的力量後,反倒停下了腳步,如果兩人合力戰鬥,未必不能擊敗對方,可也僅僅隻能擊敗,而無法殺死,對方一體雙魂,在其中一人遇險時,另外一人就會幫忙,而且因為是同一身體,對時機上把握也遠遠高於兩名默契的戰友。他心思一動,立即靜下氣來,盤膝而坐,緩緩提升萬靈元功,體內妖元在護住五臟六腑後,開始不停的振dàng,趨向jī烈。另一邊,經叛道與妖化刀少的戰鬥,他是越打越皺起眉頭,倒不是說對方實力超過預計,而是砍不動。沒錯,在刀法比拚,經叛道穩穩占據了優勢,然而每當他抓住破綻劈出一刀後,就被那厚實的骨甲擋住,隻能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而且這層骨甲還有抵禦內功侵入的效果,即便他用上內功,也僅僅是砍得對方身體一震,沒能造成實際傷害。弟弟經國才的術法也是相同,完全破不了防,唯一有可能是弱點的頭部,也被他用左手隨時遮擋住,不予直接攻擊的機會。這造成他倆明明占據上風,就是贏不了。而且在一次次的碰撞,經叛道發現手中的刀已經開始裂體了,他手中的刀自然不是大街上的爛鐵,可比起鬼陽刀仍是遜sè不少。普通的碰撞倒還沒什麼,一旦進行劇烈的正麵劈砍,就會被砍出一道豁口,而在連續不斷的碰撞下,這種裂痕越來越多,即便是他用內功護住,也隻能稍稍拖延一段時間,並不能阻止崩斷的命運。這樣下去情況不妙。經叛道注意到白庸的氣勢在不停的提升,顯然在醞釀絕招,他可是親身體驗過hún元劍罡八陣滅的威力,也不願再嘗試一回,心中難免留下yīn影。雖說以眼下距離,就算是發動招式,也可以提前逃跑,但這並不是他要的結果。心思把定,經叛道劈出數道刀罡,阻止妖化刀少的纏身,拉開距離後,同樣飽提真元,準備發動絕招。他準備以絕招的威力一舉破開刀少的骨甲,隻要消滅刀少,對付白庸不過反掌之間。經國才明白兄長心意,也覺得這是最佳方法,於是振dàng元神,虛影雙手合十,念動磐沙不動神王咒,溝通虛空中的冥冥存在,將無窮神力加持在經叛道身上。得到術法幫助,經叛道的氣勢節節攀高,迅速提至頂峰,他單手將刀向天一舉,無匹刀罡彙聚星辰沙流,化作如通天柱般巨大的石刀,充滿滄桑古老的氣息,好似天神的兵器。“荒刀破神關”就在經叛道發出極招的前一刻,調運氣息的白庸雙目睜開,chā在身前的赤麟刀發出錚鳴一響,強大妖元凝聚在刀尖上,第六式妖刀訣勃然而發。“妖刀.蝕月”沒有前五式那種炫目的變化,也沒有爆發龐大的氣勢,唯有幾道不可見的刀痕從刀尖流瀉而出,穿梭在空間與空間的夾縫中,如夢似幻,如同月亮的影子。經國才xiǎo心提防,如果這些刀痕攻擊的方向是自己,他會在第一時刻將磐沙不動神王咒轉化成護體術法。然而他的判斷落空了,這些刀痕直直衝向妖化刀少,並纏在鬼陽刀的刀身上,同時,刀少用出了第七式妖刀訣。“妖刀.吞日”兩式妖刀訣合並,誕生出招外之招——妖刀.yīn陽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