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青年環視眾人,又問:“魔首他在哪裡?”眾人麵麵相覷,這個人不會是瘋子吧?怎麼老是問同一個問題,還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根本沒人知道嘛!眼見無人回答,紅袍青年殺意再盛,方立連忙大喝一聲:“大家先離開!”他自知對方刀速奇快無比,難以捕捉,乾脆搶在對方出刀前先出手。與其等出刀時再行觀察,不如提前預判攻勢,避開刀法比拚,以絕招定勝負。“荒刀千回影!”早在先前方立便已飽提真元,此時一鼓作氣釋放,刀刃回旋,卷起沙塵化作一道五丈高小型龍卷風。隻見漫天狂沙飛舞,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隱匿消失,難以辨識位置。此招與地形環境默契相關,若在室內根本發揮不出效果,可在處於沙漠邊緣的道路上,就能發揮出八成的威力,如果換成沙漠,就可以爆發出二十成的威力。此招乃是荒刀門鎮派絕技,納身法與刀法為一體,攻勢強大又能自保,粒粒沙礫攜帶刀氣,一旦將人卷入其中,立即會被分割成千萬塊碎肉,沙風暴既能克敵又能用漩渦之力限製敵人身法,端的神妙非凡。然而紅袍青年卻是不為所動,勁力催動,妖元勃發,揮刀一斬,蘊含災禍之力的渾厚妖元彙成一道灰色刀罡,飛斬而出,竟是將龍卷風攔腰截斷!一力降十會!竟是硬生生用根基破去了對方的絕招!一旁觀戰的白庸也為這一刀的強悍感到吃驚,明明同樣是金丹境,此人的內元渾厚竟是還在自己之上!這怎麼可能?要知道他可是憑借第二層的五蓮聖功將全身丹海填滿,早已無法再容納。就算此人功力比自己深厚,那也應該同樣無法再容納而溢出去才對。白庸的疑惑來不及解開,便見方立被這一刀從沙風暴中擊飛而出,仿佛斷線的風箏,重重墜落在地上,生死不明。其餘的跟班見方長老輕易被打敗,頓時嚇得肝膽欲裂,轉頭就跑,仗著地形熟悉,找個巷子就鑽了進去。可紅袍青年的身法何其之快,隻見身影一晃,便無聲無息的趕到其中一人麵前,冷漠的問:“你是哪一派的?”那人來不及求饒,以快要哭出來的語氣道:“我,我是荒刀門……”話音剛落,紅袍青年便消失不見。沒想到還能保住小命,自以為從鬼門關上繞了一圈,這人雙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這時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頓時嚇得他臉色發白,剛鬆懈的神經再度緊繃,僵硬著脖子一寸一寸的轉過頭。“請問,荒刀門該怎麼走?”問路的人不是紅袍青年,而是白庸,卻是將對方嚇得半死,差點昏過去。問清路線,白庸向著荒刀門疾馳而行,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名紅袍青年在之前麵對葉長老蠻狠的奪命攻擊時,沒有任何憤怒的反應,可在那之後,卻因為一句話而失去理智,幾乎毫無道理地將葉長老斬首。現在看來,無論那“魔首”跟荒刀門有沒有關係,恐怕都要遭劫了。其實江湖尋仇,殺人償命,本來也是情理之中,平常白庸遇上了也隻能歎一口氣,不會插手管事,可現在那人分明陷入瘋狂之態,隻怕會傷及無辜,不得不跟上去。飛快趕到荒刀門的駐紮地,入眼便是兩具屍體,無力的倚靠著大門,被人一刀奪命,鮮血流了一地。“唉,沒想到還是來晚一步。”白庸自知速度不及對方,本想憑著問清地點,能夠在對方找到前先一步上門提醒,沒想到仍是功虧一簣。他聽見門內還有打殺聲,連忙進入。荒刀門的門主看著眼前一身紅衣打扮的煞星,喉嚨一片乾渴,不知該如何是好。此人一進門內便逼問“魔首在哪裡”,不容人拒絕,一旦回答不知道就開殺戒。偏偏這個瘋子武功又高,奇快無比的身法,加上同樣奇快無比的刀法,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是一刀割喉,鮮血四濺,最後所有門徒一起上,居然也幾近全滅,這根本就是屠殺。而現在,連自己也被拿捏住要害,生死不能自主。門主看著對方長相,想不起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惹得這位煞星。但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聯想到剛剛出去的兩位長老至今還未歸來,恐怕就是這一命令惹上的麻煩。他雖不知道對方問的“魔首”究竟是誰,可也能猜到是上麵的大人物之一,然而他不敢交代。先不說這人麵色瘋狂,就算交代了未必就能活命,哪怕此次逃得一命,知道被出賣的上麵人物也不會放過他。這真是無妄之災,莫名其妙的命令,引來莫名其妙的煞星,結果遭難的卻是自己這不相乾者。門主心中如此抱怨著,卻是將自己的責任一推四五六,全推乾淨了。反過來想想,如果不是平日行事太過霸道,在底盤上想拿人就拿人,習慣做上麵的走狗,也不會惹上這一麻煩。“說,魔首在哪裡?”紅袍青年手握幾近卷刃的刀,駕著對方的脖子,問著同一問題。門主深吸一口氣,道:“我是知道消息的一人,殺了我,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了。”紅袍青年沉默了,但沒有像剛才那樣直接一刀砍過去,看來他雖然進入瘋狂狀態,可隻要對所問問題有關聯的事情,都還能喚醒理智。門主見第一步成功,斟酌了一下,正要開口,卻見對方猛一揮刀,發出刀氣斬向身後的書架,他心中頓時咯噔一跳。隻聽轟隆一聲,書架連同後麵的牆壁也一並被毀去,露出了藏在裡麵的密室。而在密室中,一名婦女正抱著手中嬰兒瑟瑟發抖,聽到動靜,她抬起頭,臉上露出無助而又恐懼的表情。紅袍青年將視線轉回,依舊用同樣的語氣問:“說,魔首在哪裡?”“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被查出來以後一樣會死。除非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門主絞儘腦汁,想辦法拖延時間。可惜眼前之人根本不吃一套,見人質仍不肯老實交代,直接揮出一刀,斬向抱著嬰兒的婦女。“不——”在門主驚呼聲中,便聽一聲利響,刀氣被堅硬之物擋下。“此事,做得過了。”擲出了墨陽劍的白庸閃身來到破毀的密室中,擋在婦女和嬰兒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