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圖手挽強弓,嘴角不住的冷笑,每一支羽箭都是真力勁透其中,讓六人更難疲於應付,轉眼見便有兩人被羽箭射中要害,幾乎喪命。蕭銘烈冷笑一聲,閃身出現了林頤人數尺之處,哼道:“林頤人,你費儘心思,卻是鏡花水月,空忙一場,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話音剛落,容木葉出現在蕭銘烈左側,微笑道:“須些小事,怎敢勞動門主親自動手?容某足矣!”他被林頤人算計,心中惱怒之極,這時有如此良機,怎肯放過?蕭銘烈眼中閃過濃鬱的憂色,道:“那就有勞容兄了。”退到天牢門口,灑然看著林頤人。容木葉緩緩提起長劍,好整似閒的看著林頤人微笑道:“不知林兄此刻有什麼想法呢?容某或可幫助一二也數不定。”林頤人不屑哼道:“若非我林頤人被囚幾十年,就憑你姓容的還不足矣當我的對手。”容木葉哈哈一笑,蓮花憐音內力一發,手中長劍頓時淩空在半空之中,喝道:“那就看看容某這一劍,是否當得你的對手!”隨著暴喝之聲,劍光亦隨之暴漲,有若一道電芒般往林頤人激射過去。而更使人覺得玄妙的是,儘避容木葉的劍勢如疾雷激電,偏使人生出至靜至極的怪異感覺,似乎天地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下來。林頤人知道對方對方這一劍的厲害,已經不下當年張正常所使的劍法,一聲狂喝,六人心意相通,連起堅凝的意誌,將體內殘餘的內力聚在一起,劈向容木葉的劍光。‘嘭’的一聲氣勁相交,容木葉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卻麵含微笑,似乎做了一件極為快活的事情。手指觸到劍光處,劍光散去,複化成一柄長劍,握在手中,微笑道:“林兄,我這一劍如何?”林頤人聚集六人之力仍然不敵容木葉這一劍,被對方強大的劍氣直接斬斷右臂,鮮血頓時長流不止。他轉眼瞧去,見到五位師兄弟中已有三位氣若遊絲,橫臥在地麵上動蕩不得。再看另外兩人麵上泛起清白之色,知曉這是天上派內勁耗儘的結果,已然喪命。心中悲憤之下叫道:“七弟、五弟……”容木葉冷哼一聲,又緩緩舉起長劍,歎息道:“就讓我送你們一起去吧!”幻起重重劍影,疾施強擊,便欲將林頤人等剩下幾人斬殺。“狗賊,爾敢!”林頤人背後一道奪目的光芒一閃,撞在容木葉的劍影之中,碎成一地堅冰。跟著沈七出現在林頤人身後。抱起葉岑,察覺他已然危在旦夕,回天乏術,沈七又驚又怒,連連施展金針,卻救不了葉岑性命。葉岑早已是油儘燈枯,若非記掛著沈七不肯咽氣早就死去了。這時見到沈七,伸出乾枯的手掌想撫摸沈七的頭發,卻終於無法做到。斷斷續續的微笑道:“好孩子,好好活著,報……”就此逝去。容木葉既驚訝於沈七鬼魅般的身法,又駭然於他這一手凝氣成冰劍的手法,暗忖道:他一連數戰,真氣竟然還可如此精純!眼見隻有他一人,哈哈笑道:“小子,你自是找死。”待欲出劍時,窗門碎聲連串響起,隨即整個天牢都似在晃動,不知有多少聲音在怒吼,有多少人喃喃叫著煉域門的名字……他驚訝向天牢前方瞧去,見到一群衣裳襤褸、雙目霍霍有光,幾乎要擇人而噬的恐怖武林人士。其中不少人雖然麵色慘白,他還是認了出來,心驚道:“這些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好手,難道全都被煉域門關在此地?”想到自己以白蓮教教主的身份臣服於薛匡,此時想來未必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他這一沉吟,待欲出手的一劍便略一停頓,沒有使出來。沈七和楚問仙打開天牢,放出被煉域門囚禁的江湖人士,這當中有些被廢除功力,有些受儘折磨,有些被挑斷手筋腳筋……卻還有不少一身修為尚在,頓時化著一腔怒火,在天牢中爆發開來。天牢中有的是拷打之用的刑具,這時被大家操在手中,一步一步向天牢門口走去。蕭銘烈一聲歎息,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聲清嘯,數百名煉域門的高手聚集在他身後,手臂一展,頓時凝成一股滾滾前進的鐵流。沉聲喝道:“將他們全部都送回天牢,那裡才是他們該呆的地方。”沈七放開葉岑,低聲叫道:“外公,外孫現在就去給你報仇,你安息吧!”屹然站立在一群江湖人士之前,手掌中凝成一柄冰瑩長劍,遙指容木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武當派以劍法立名,今日沈七便讓你見識一下武當派的劍法!”不知何時,沈七已迫至容木葉身前十步許處,懷中爆起一片閃爍無定,眩人眼目的光點,鮮花般盛放著。容木葉一聲山崩地裂的狂喝,手中長劍一彈,吟嘯整個天牢之中,跟著長劍揮出。劍未及人,無堅不的劍氣破空響起。冷笑:“再過十年你或許能在劍法上能和我一較高下,現在……”他一句話沒有說完,便驚駭的發現沈七的刀法彆具一格,而劍法猶在刀法之上,實是難以相信他區區弱冠之齡竟可以學得這許多高深的刀法、劍法。而之前見到的手法、身法亦自玄妙之極,容木葉也不禁好奇在沈七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兩柄長劍劍身未及,氣勁爆響全場,吟嘯之聲更是一浪接過一浪,眾人都生出想掩耳不聽的衝動,隻是兩人交手的第一劍,便可看出兩人都有問鼎第一流劍法的資格。沈七懷中暴起的光點和容木葉的長劍一經相觸,頓時無限的擴散出去。就在眾人驚訝於這絢麗的劍光之時。光點倏地內收,猶如九天之上的寒星跌落塵世,變成一團光球。冰瑩長劍在空氣裡消失得不見一絲蹤影,有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在兩人的身側,兩股純由武林高手組成的人流狠狠的撞在一起,頓時響起一陣讓人磨牙的骨裂之聲,隻一下也不知道天下間少了多少高手,更有多少人將性命交代於此,少年時的繁華美夢一朝儘散。然則這如野獸般的嗜殺卻掩蓋不了沈七和容木葉的劍光,高明如蕭銘烈著自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光球以肉眼僅可察覺的高速,迎上容木葉掃來的劍鋒。‘啪!’光球像給容木葉劍鋒掃散了般,化作激濺往天牢每個角落的光點。明知光點不會真的射來,激戰雙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更遠處退去,給兩人留下了一個半圓型的空地。遠處觀戰的蕭銘烈眼中精光連連,一瞬不瞬看著沈七手中的冰瑩長劍不斷變化,就像正目睹著一個神話的發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沈七的經曆,幾乎沈七從一開始的成長就落在煉域門的監視之中,就連薛匡為了下半部玄冥訣也沒少關注沈七。可以說他從始至終目睹了沈七修為的每一次進步,而每一次的進步都在他們可接受的範圍之中,可現在沈七所表現出現的實力還是讓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事情似乎已經拖離了自己的控製,他沒有見過張正常的天遁劍法,然而此刻沈七的劍法就正如傳說中天遁劍法一般的飄渺無方,難道說沈七不但學得戚戰的天刀,連張正常的天遁劍法也學會了?這些都不是蕭銘烈最驚駭的,一個人能有機緣學得這等劍法、刀法倒也罷了。他吃驚的是沈七所使劍法、刀法的根基乃是極為正宗的玄門內功,換句話說他得到不僅僅是體型,而是真正的精髓,能夠無限適應自己的修為的一門功法。沈七確是進步了,至少他擁有了屬於隻自己的修煉功法,這是任何劍法、刀法都換不來的進步。‘叮當’之聲不絕於耳。一時間天牢之中儘是無窮無儘的光點和呼嘯聲。還有就是不斷逝去的生命,迸出的鮮血。‘鏘’容木葉的長劍回到鞘內。而沈七手中的冰瑩長劍卻化成一寸寸的冰淩,發出悅耳的落地聲散落一地,潮水般湧退著的光點餘象到此刻才消去。沒有人看出兩人之間的勝負,包括蕭銘烈之內,這才是最讓他驚訝的地方。容木葉長劍突的一聲又跳出劍鞘,跟著落入手中,持劍遙指沈七,卻默然無語。楚問仙抱著仙衣出現在沈七身側,亦是一臉漠然的看著對方。天牢中似乎靜至落針可聞,連眾人的廝殺聲都飛速的消退。容木葉忽然一個踉蹌後,回劍鞘內,以絕妙的身法往後飛退。經過蕭銘烈的時候,竟一句說話都沒有說,就這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