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義準備出手的時候,忽然一人高聲叫道:“兩位施主請住手。”跟著從人群中轉出一人,卻是少林派的白衣圓真。圓真雙手合十走到兩人跟前歎息道:“兩位施主有何恩怨?竟要做這性命相搏之事?不若握手言和,也免傷了我八派之間的和氣。”眾人本來就被兩人的身手驚住了,而兩人表現出來的態度不像是比武,更像是生死相爭,此刻聽到圓真提議,頓時議論紛紛,不知道是要兩人繼續還是罷手。再見圓真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態,多有人讚歎他慈悲心懷。便是沈七若非清楚他的為人,也幾乎要被他騙過,心中卻想道:“這時候他不來攪局,怎的跑來勸架?不像他的為人啊,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他卻知道這樣的心思也隻能在心中轉轉,若是說出來恐怕沒有人相信這樣一個聖潔的和尚會和陰謀扯上關係。宋遠橋歎息一聲,轉身走向孟飛陽說道:“孟掌教,不如我們兩家罷手如何?我武當派這一陣便認輸罷了。”孟飛陽神色複雜的看著站在人群中間的楊義,忽然搖頭道:“她自有打算,我做不了主。”宋遠橋愕然的看著孟飛陽,心中卻甚是納悶:楊義身為全真教弟子,自然要聽掌教吩咐,不然這樣的弟子還算是門下之人麼?但瞧孟飛陽的神色,不似作偽,也不好追根究底,隻要回到武當派中,默然看著沈七,心中卻淡淡有些擔心。宋青書卻看著沈七手中的冰淩長劍,詫異道:“這是楚師兄的‘劍氣淩霜’啊,沈七他什麼時候學會了?”俞蓮舟搖頭道:“這不是劍氣淩霜,應該是他自創的招式。”旋又沉吟道:“這楊義一身修為十分難得,沈七…沈七未必是他對手。”宋青書擔心道:“那怎麼辦?我看那楊義似乎對沈七有著莫大的仇恨,沈七若是敗了,還不得被他給殺了?”宋遠橋淡淡道:“你放心好了,你沈師弟縱然不敵楊義,僅憑這一手,也足夠自保便。”旋又歎息道:“咱們武當派能有沈七這樣悟性極佳的弟子,也算是大幸。隻是可惜了問仙……”想到楚問仙現在的處境,武當派眾人俱是默然,隻盼沈七能贏這一場,卻複又為沈七擔心,頓時不知道是否讓沈七罷戰。楊義瞧也不瞧圓真,淡淡道:“事情和大和尚無關,和尚不必費心。”沈七聽她和尚和尚直叫的,似乎對圓真甚是反感,笑道:“大和尚,你還是回去吧,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你什麼地方就不好了。”圓真神色微微一變,看了沈七一眼,依然一副慈悲模樣,合十歎息道:“既然兩位施主癡迷不悟,就當和尚沒說。”就在圓真準備退身的時候,沈七持劍傲立的身子似乎動了一下,原本靜靜站立的身子忽然變換出無數的幻影,詭異無比,冰淩長劍閃電般劃破長空,速度難於形容,瞬間整個天空都彌漫著熒白劍光和極度的冰冷。口中長吟道:“武當劍法,請賜教。”武當劍法在整個江湖之中都是頂尖的,在場的不少便見識過武當劍法,沈七使出來的劍法卻和大家印象中的頗為不同,但若要大家指點出來差異之處,卻又有些難處。而麵對沈七的楊義眼中射出驚疑神色:她家先祖同樣以劍法聞名,當年小龍女一手玉女劍法殺得金輪法王也隻能自保。轉眼近百年一過,楊義雖然精研玉女心經,卻隻是為了修煉心境,於劍法一道雖有獵涉,畢竟不如沈七般乃是作為看家本領。再看到沈七手中那柄晶瑩通透的冰淩長劍,楊義的麵色還是微微變了:通過剛才和沈七的交手,她察覺到沈七的修為雖然不差,但內力比之自己從小從九陰真經中修煉來的還要差了一些,手上功夫固然變化無窮,卻隻堪堪敵過自己的九陰白骨爪。可是眼下沈七lou出這一手化水汽為長劍的本領卻讓她有種驚豔的感覺:那的需要多精純的內力才能辦得到,沈七小小年紀竟然有這份本事,這可是自己辦不到的。不但楊義驚訝沈七的手段,其他人也自驚訝沈七的內力修為,暗忖道自己的內力或許比沈七強差,說到徒手化冰還是辦不到的,看來定是人家武當派的絕學了。不由得暗暗搖頭:武當派近來好大的名頭,果然有幾分真才實學。楊義見到沈七緩緩將長劍遙指向自己,心中雖然驚訝,白色身影卻同樣變幻莫測,一雙同樣雪白的手掌絲毫不懼沈七手中的長劍,如同穿花念蝶般的在劍鋒之中忽閃忽現,偶爾甚至於沈七手中的長劍激蕩出點點雪花,伴隨著冰淩長劍的晶瑩妖豔,楊義麵上仍是一副冷淡的神色,但和沈七纏鬥越久,便越驚訝。沈七化出長劍,卻沒有使出封塵劍法來,想起那日何太衝對付範遙所使的縱橫十九道,每一劍大批看似簡單樸實,異常實用,看似無形,其實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心中然然有所悟,此刻劍法使來雖然不如縱橫十九道一般的威力,卻也堪堪敵過楊義。旁邊觀戰的眾人見到沈七劍招平淡無奇,卻偏偏能敵過楊義繁雜無妨的手法,俱是驚訝不已。昆侖派的何太衝見到沈七試劍,更是沉吟不決。班淑嫻見了幾眼,忽然哼了一聲。道:“這小子怎麼會使這一招‘大漠平沙’?”何太衝眼中精光一閃,歎息道:“這可不是大漠平沙,咱們昆侖派的劍招哪有這然森然的劍意?我觀他劍法雖然似似而非,其實是運上了武當派的心法。”說罷又沉吟道:“那日在西域的時候,我曾經和他數次動手,卻沒想到他進步如此之快,這一次勝負可難說得緊。”班淑嫻聽他讚歎彆人,不由得惱怒道:“誰叫你平日沒有好好調教出好弟子?儘將心思放在風花雪月上,當初你登上掌門之位的時候,可是這樣想的麼?”何太衝見她當做這許多人麵前來編排自己的不是,雖然兩人壓低了聲音,卻仍有人聽見,不住的向這便看來,哼道:“這些事情你還提他做什麼?難道我便想昆侖派這樣麼?”班淑嫻哼了一聲,自重身份,沒去和他在小輩麵前繼續糾纏。宋遠橋見到沈七使劍,低聲歎道:“可惜六弟去看守寶塔了,否則見到沈七這般劍法,必然欣喜。”俞蓮舟卻搖頭道:“這孩子悟性是有了,這是這些劍法掌法都是鏡花水月,缺少根基,難以……”他沉吟一番,終於沒說什麼。宋遠橋微笑道:“難得他有這份悟性,二弟該好好提點才是。”兩人這便說話,那邊沈七劍法雖然玄妙,卻漸漸被楊義一雙雪白也似的掌法壓製住,不由得低聲喝道:“你到底要怎樣?”楊義掌勢一封,正好抓住沈七的長劍,勁力到處,那冰淩所化的長劍頓時從中折斷,道:“你昨日所說,從何而知?”沈七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的東西可不少,你指的是哪方麵?”楊義也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麵上一紅,掌法一變,騰地到了沈七跟前卻變成了九陰白骨爪,又狠又快的指向沈七胸口,冷哼了一聲。沈七不想她變招如此之快,情急之下,一聲長嘯,冰淩長劍驀然發出駭人劍芒,仿佛又活了一般,在眾人詫異的神色中恢複成原來模樣。跟著身影高高拔起,長劍一指,低聲吟道:“撥雲見日。”隨著他的低吟,楊義突然發現沈七整個人像是變得不認識般,手中的那柄長劍更是變得像有千斤之重一般,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是舉輕若重之法,可不簡單。當下不敢怠慢,一掌拍向如流星般閃亮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長劍,‘當’的一脆聲,沈七手中冰淩長劍幾乎被震飛,飛起的身影硬生生被楊義一掌壓下,重重墜落在地麵。楊義也被沈七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劈得後退數步,寒聲道:“好劍法,竟能低得過我的‘大伏魔掌法’。”沈七聽她使出的又是九陰真經中的功夫,難怪威力如此之大,心中不禁歎息道:人家就是命好,隨便使出什麼功夫要麼就是失傳已久、要麼就是天下無雙。想道這裡他長劍一晃,在半空中挽出無數盤旋劍花朝楊義卷了過去,頓時讓對當如同陷入猛烈水流旋渦中。口中微笑道:“你若是輸了,將你的真名字告訴我成不成?”楊義正在用心應付沈七的劍招,不想沈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及之前他‘淫蕩之極’的目光,暗忖道:難道讓他看穿了我的裝扮?想到這裡,楊義兩條秀氣如靈氣一點的眉毛輕輕一揚,雙掌間變幻出無數光亮花朵,瞬間彌漫在沈七卷來到劍氣之中。難得的低聲怒罵道:“那要看你有沒有命在。”楊義嬌叱一聲,雪白的杖劍刹那間刺出無數白色掌影,沈七橫劍擋在身前,劍身驀然發出一層透明光罩,劍身和楊義的掌力一撞,隻覺對方掌力若有若無,似虛似實,夢幻般的讓人捉摸不偷。正在他沉吟之極,猛地見到對方一雙明亮之極的眸子,如同盈盈水霧的向自己淡淡一笑,幾乎要將沈七心中最喜悅的東西都勾了出來,仿佛夜空中的騰現出最美麗煙火。沈七心中卻是氣血翻騰,身子被震出三丈遠,楊義的雙掌化作漫天飛影,籠罩自己全身各處要害拍來。沈七看著楊義曼妙的身姿旋轉在半空之間,嘴角卻忍不住流出一絲血痕,暗道:真的打不過她麼?問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