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王仰天哈哈長笑道:“老夫縱橫沙場,還沒見過幾個如此大膽之人,沒想到今日在蕭門主的仙府便遇到兩位,也算是不枉此行了。”蕭銘烈聽他頗有諷刺之意,心頭反而無喜無憂:越是容易喜怒之人越是容易應付,若是汝陽王因此逵怒,反而是自己小心了。淡淡一笑道:“王爺言重了,蕭某倒也好奇:蘇元奇乃是天兵府傳人,不知道和王府怎的扯上關係了?”楚問仙眼神輕輕垂了下去,道:“王爺過濾了,實在是因為這位姑娘和在下有著莫大的關聯,還請王爺三思。”汝陽王眼中精光暴漲,哼道:“那就是說老夫沒的選擇了?”“是王爺不給彆人選擇的餘地。”楚問仙輕輕歎了口氣:“試問這天下間還有誰能讓王爺如此委屈麼?”汝陽王定定的看著楚問仙,忽然哈哈大笑道:“不錯,既然如此,楚小友就請跟我來吧,老夫包你如願。”楚問仙一怔,隨即看著蕭銘烈,苦笑道:“王爺請見諒:楚某乃是魚躍宮束手之人,雖得蕭門主寬宏大量不計較行至,卻也不得出這宮門,王爺之禮,恕在下不能陪行。”說罷他指著蘇千凝道:“既然事關蘇姑娘的父親,我看還是蘇姑娘親自都一趟的比較好。汝陽王一言九鼎,必然不會和一位小姑娘為難的。”汝陽王見到楚問仙儘得風流,雖是武當門徒,卻也不妨結交,還以為是蕭銘烈請來的客人呢。現在看來竟是被關押魚躍宮,客氣點叫做客人,不客氣的便是犯人。他不及思索這其中的原因,向著蕭銘烈嗬嗬笑道:“原來如此,蕭門主當真是熱情的很哪。”“哪裡哪裡?蕭某哪裡及得上王爺的熱情?”蕭銘烈眯著眼睛看著汝陽王淡淡笑道:“蕭某並未阻止楚小友的行至,隻是留楚小友多住了幾天罷了,哪裡及得上王爺的待客之道?隻怕這趟親自前來不僅僅是為了敏敏郡主築基之事,這才是王爺心中之重吧?”汝陽王眼珠一轉,淡淡的笑道:“蕭門主過濾了,倒是老夫剛才瞧見廳中一柄氣勢非凡的神兵,和蘇姑娘背上神器相較也毫不遜色,想來便是傳說中的屠龍刀了。老夫雖是久仰已久,卻是無緣一見,今日算是了了老夫一樁心思,嗬嗬……江湖傳言得此刀者得天下,不知道傳言是否屬實?”“既然王爺如此好奇,不如就請王爺仔細欣賞一番,這刀它有何神奇之處,也好解了蕭某心中之疑惑。”蕭銘烈滿不在乎的笑道:“蕭某也是無意間得到這柄後背刀,是否是傳說中的屠龍刀尚不能證實,正要借王爺法眼一觀真假。”汝陽王笑道:“是麼?隻是老夫也沒見過屠龍刀的模樣,不過……”他略一沉吟,笑道:“不過老夫手下倒是有一人,對此物頗為熟悉,想來正好能解門主之惑了。”“哦?原來王爺手下竟有如此能人?那是再好不過了。”蕭銘烈心頭泛起淡淡的怒意: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這倒也罷了。但屠龍刀得到極為機密,汝陽王既能知曉此物,說明門內定是有他汝陽王的眼線,這才是讓他震怒的原因。轉眼瞧見楚問仙含笑而立,仙衣則是默然不語,心中打定主意,淡淡道:“王爺的隨從也帶來了吧?這便叫來如何?”汝陽王也不客氣,低聲說了個名字,鳴見瞧了蕭銘烈一眼後,應了聲,隨即從宮外引來一人。眾人俱是好奇不已:這屠龍刀對大家來說是傳奇多過現實,便是在武當山曾見過一麵的楚問仙也泛起淡淡的好奇。畢竟能見識到屠龍刀的秘密對每一個江湖中人來說都是不小的誘惑,楚問仙不是聖人,自然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而將屠龍刀帶回煉域門的鳴見也有些激動:屠龍刀在煉域門已經靜靜躺了半年,對於他們來說這不過是一柄鋒利的神兵,遠不如它的傳說那樣的精彩,他倒是好奇汝陽王手下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趙敏雖不是很清楚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但見到大人們一副嚴陣以待的神情,自然知曉這是不簡單的事情。仙衣雖然將心思放在楚問仙身上,卻也甚是好奇屠龍刀的神秘之處,不知道它是否真如傳說一般的藏有極大的寶藏?在場神色不變的唯有蘇千凝一人,她一直將目光注意在汝陽王身上,對她來說任何神兵都不會引起天兵府傳人的好奇,畢竟這樣的神兵她已經見得太多了。自從她知道父親被困在汝陽王之後,便一直想到如何去見蘇元奇。眾人將目光全都聚集到院門外,隻見鳴見一臉憤然之色,在他身後跟了兩人:當前一人青衣白帽,莫約三十來歲,是個文士打扮。見到一眾人向自己瞧來,那人先渾身打了個寒顫,心中不住叫道:這此玩大了。在他身後又跟了一人,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看起來頗為狼狽,似乎是剛剛逃難過來。見到眾人的神色反倒是漫不經心。先向汝陽王和蕭銘烈一拱手,嘻嘻笑道:“王爺、蕭門主,沈某不請自來,可算是冒昧了。”在看到楚問仙的時候微微一怔,lou出燦爛的笑容笑道:“楚師兄,好久不見,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你了。”隨即將目光轉到蘇千凝身上,怔怔的瞧著對方。楚問仙在見到來人的時候也是一驚,隨即才想到沈師弟怎麼來了?汝陽王和蕭銘烈俱是一驚,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汝陽王將目光轉向先進來那三十多歲的文士,那人卻是一臉苦笑。而蕭銘烈在見到鳴見一臉憤然之後,便懶得去問,反而悠閒的欣賞起眾人的表情來。來人正是沈七,他既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楚問仙,更沒有想到會遇見蘇千凝。見到伊人風采依舊,沈七心中升起淡淡的平靜,似乎昨日的生死都已經成了過眼煙雲,在也不會給他身心留下任何疲倦。蘇千凝也是怔怔的看著沈七:大半年沒見,他比以前更健康了。看著沈七雖然狼狽卻不病態的臉頰,蘇千凝手中的長槍慢慢放了下來,輕聲道:“你身上的寒毒好了?”沈七點頭恩道:“好了。”蘇千凝聞言眼角眯成了月牙形,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沈七,似乎比自己好了還要歡喜。鳴見以為自己再見到沈七的時候可以不屑一顧,不會再想起往事。然而在見到沈七和蘇千凝的同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妒忌沈七。“鳴見,憤怒使人看不清前方,更不會讓人心境平和。”沈七的出現似乎已經成了蕭銘烈意料中事,隨即便感覺徒弟心境的變化,淡淡道:“這兩位便是王爺所說之人了?”汝陽王看了一眼那文士,哈哈笑道:“不錯,這位乃是老夫府中文師,叫做高啟,那一位小朋友叫做沈七,原是武當派門下,想來大家都很熟悉了。”極為熟悉的指著沈七嗬嗬笑道:“上次沈小友不告而彆,累的老夫歎息了數日,這次可要再去府上盤橫之日才好。”旋即有笑道:“老夫後來聽說小友亡命江湖,著實擔心了很久。現在看來小友不但風采依舊,反平添幾分神采,著實讓人好奇:沈小友的傳說可比屠龍刀更為精彩啊。”沈七聽他不經意間點出自己和煉域門的恩怨,又將屠龍刀和自己連在一起,微一沉吟便已然知曉這其中的貓膩,嗬嗬笑道:“沈七乃一山野村夫,豈敢得王爺如此厚愛?嘿嘿...說起屠龍刀來,可沒有人比這為高兄更加了解的了。你說呢?高兄?”高啟心中一跳,麵上卻絲毫不lou聲色,向眾人團團一作揖,沉穩著聲音道:“高啟見過蕭門主。”蕭銘烈瞧著沈七,卻向高啟淡淡問道:“你清楚屠龍刀的秘密所在?”高啟心中不由得一陣得意:當初他背叛正一教,投身元庭,原不過是想混一個出身,不想他當初故事編的實在太過精彩,弄得江湖眾人全都信以為真了。當下躬身說道:“不錯,隻要能得到屠龍刀,在下便有把握將其中的秘密找出來。”他模樣雖然極為恭敬,語氣之中還是透著文士淡淡的神氣。忽然見到沈七似笑非笑的眼神,那幾分神氣頓時換成了尷尬。當初袁州知府為了巴結汝陽王,便將高啟也引薦給了汝陽王,又大肆吹噓了一番,將高啟說得天上有地上無,幾乎無所不知,比諸葛亮還厲害數分。汝陽王本來不相信袁州知府的胡說八道,高啟為了自己便賣弄了幾分本事:一來他為人甚是圓滑,不久便大約摸清了汝陽王的迷信所在;二來又有幾分真才實學,倒也不是完全的無稽之談;三來他精通相學之術,唬得汝陽王是一愣一愣的。汝陽王高興之下便將高啟留在了身邊,隨時聽用。後來有聽說高啟知道屠龍刀的原委,細聽之下便來了興致,今日正好派上用場。蕭銘烈一聲冷哼,高啟隻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如同掉進了無儘的深淵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醒來之時看見眾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當是自己出了不小的醜。他也算是見過世麵之人,忽然想起當初在袁州見到的那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才知道眼前這位絕非善於之輩,連忙躬身退到汝陽王身後,不敢再言語。汝陽王瞧著蕭銘烈,眼中滿是譏笑之色。蕭銘烈不再多說,一指堂中,道:“王爺,請。”一行人跟在蕭銘烈之後,進了堂中,隻見大堂中間的一張八仙桌中間方有一柄碩大的厚背刀,燈火之下閃爍出一片黝黑的金屬光澤。所謂寶物自晦,越是不起眼的東西卻越是有過人之處。高啟一見之下頓時連呼吸都沉重起來,失聲道:“屠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