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沈七睡不著,想到要會武當山,心中隱約生出不好的感覺來:算算時間,他正這次上山應該會碰上從海外歸來的張翠山,雖然因為自己的出現使得事情發生了很多的變化,但誰知道張翠山還會不會自殺呢?想了半晌沈七決定還是和楚問仙商量再說,即使有些事情不好說出口來,自己也應該旁敲側擊一番。想到這裡往房門走去,剛拉開房門,一指寒芒,照額戳來。沈七想也不想,心念微動,如同乳燕般提氣輕身,往後飛退。那偷襲者顯然想不到出手竟會落空,‘咦!’了一聲,閃電搶進房來。沈七頓覺一股寒流撲麵而來,踏步拔劍,當頭疾劈,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猶豫或停滯,施出了他最自然的一劍。來人純以掌勢的變化,硬是化解了沈七這毫無征兆的一劍,跟著掌勢長進,碰的一聲拍在沈七的肩頭,好在掌力剛才已經被消散了不少,掌力雖重,卻沒有那種陰寒的感覺來人。冷冷的哼道:“小子,手下倒也幾下子!”一時閒,雙方都沒有使出後續變化的招數。沈七被這掌拍得重重掉到床上,又彈了起來,駭然道:“玄冥二老?”但見襲擊自己的乃是以個身形高瘦的老者,手持雙筆,筆端銳如鶴嘴,卻是晶光閃亮。駭然之下便想到玄冥二老,跟著便叫了出來。那人手掌退出房去,一進一退之間竟然分不出他身形的動靜,瞧著沈七冷冷的道:“小子倒也有幾分見識,不錯,我就是玄冥二老中的鶴老!”手中雙筆一交,若大房間中頓時嗡嗡著響,內力之強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正是二老中的鶴筆翁。沈七倒吸一口冷氣:張無忌少年時的噩夢終於出現了,看來張無忌也要出來啦。驚訝道:“在下和你無冤無仇,不知道你為何下此毒手?竟然出手偷襲,難道不怕傳到江湖讓人笑話麼?”鶴筆翁仰天哈哈,冷笑道:“你小子得罪了蕭師兄,又放火燒了聽風樓,難道便想出大都麼?”說罷乍退又進,手中雙筆也不知道放到什麼地方去了,顯然是沒將沈七如何瞧在眼中,隻欲以掌力將其擊斃。沈七知道對方玄冥神掌的厲害,若是被他一掌拍中,隻怕自己要步張無忌的後塵了。大喝一聲,劍光如濤湧浪翻,挾著激蕩的劍氣,狂擊而至。鶴筆翁冷哼一聲:“不知死活!”搶入劍光之中,施展出近身肉搏的招數。連擋了沈七十多招。每招都凶險無比,但卻被沈七拚命的招式一時擋住,鶴筆翁見對方隻是一個毛頭小子,竟可以抵擋自己數著殺招,漸漸不耐煩起來,正待出掌將沈七擊斃。卻見一人穿窗而入,手中長劍和沈七的長劍交織成一道劍網,向自己籠罩而來,無奈下二度被迫出房外。沈七見到楚問仙,喜道:“師兄,你怎麼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沒想到忽然殺出一隻老鶴來!”楚問仙盯著鶴筆翁,淡淡道:“鶴先生乃是成名高人,何必跟我等晚輩過不去?豈不自損身份?”他並不清楚鶴筆翁的身份,見對方掌法精奇,和蕭銘烈同出一轍,當時煉域門中不凡之輩,故有此言。沈七守在房門裡,心中卻似波濤卷天,翻騰苦思不已,但隻覺心到手到,氣隨劍發,痛快至極點。鶴筆翁見又殺出一個楚問仙來,從蕭銘烈口中他已經知道楚問仙劍法不凡,沒想到兩人配合起來竟然讓自己破不開劍網,硬生生將自己逼出房門外,不禁後悔自己大意之極,沒有和師兄同來,否則哪裡輪到這兩個小子不知好歹?冷哼道:“得罪了煉域門,難道還有第二條路可走麼?便是張三豐老道親來,也得瞧我們煉域門是否買他這個麵子,你們兩個今天就認命吧!”沈七嗬嗬一笑道:“好鶴老頭,口氣倒是不小,隻是不知道你手下是否也於你口上一般的硬朗?”便是楚問仙聽他辱及張三豐,冷冷的說道:“我見你癡長幾歲,喚你一聲前輩,難道說煉域門中都是這樣目中無人麼?休怪我兄弟二人不敬老,不講江湖道義了!”鶴筆翁聞言怒極反笑道:“若不是我師兄那天另有要事,那裡輪到你們兩個小鬼在這裡胡言亂語?今天既然我鶴筆翁來了,你們兩人彆再指望出這大都。”跟著雙目閃過森寒的殺機,霍然而動,一閃到了門旁,背著他們冷冷道:“任何和煉域門作對的,便須為我所殺,今天你們休想生離此處。”再一閃消沒在門外。楚問仙見到鶴筆翁突然之間消失不見,默聽良久知道他確實是離開了,心頭一鬆,緩緩坐到床上,沉吟道:“看來咱們的行蹤已經落入到了煉域門的眼中,能不能活命都很難說得緊,師弟你現在便收拾了,一個人趁夜裡離開,這邊便交給師兄,我倒要看看這煉域門有如何能力,可以將我楚問仙留下!”沈七心中明白他這是要保全自己,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來到這世上也不是孤獨的,至少現在有了楚問仙這個好兄弟,哈哈笑道:“師兄,我現在若是離開,且不說能否出得這院子,便是日後我也難以麵對我自己。師弟身手雖然差了些,卻也絕對不會丟了武當派名聲。”他來這世界已經有數年,但一直認同感不強,唯有對武當有份難以割舍的情懷,可能是因為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俞蓮舟的原因,但現在有多了一個楚問仙。楚問仙瞧了沈七半晌,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離開,微一歎息,見外麵仍沒有什麼動靜,吸一口氣道:“煉域門此番是誌在必得,咱們想要留的性命回去,可不能隨便把命丟在這裡,待會咱們見機行事。現在衝出去隻是送死,說不定剛踏出門口,便有張羅網罩下來把我們呆子般擒著,我看鶴筆翁是想生擒我們,讓咱們知道他們煉域門的厲害。”想了想輕聲道:“笑真小姐我讓她在房中候著,咱們現在先去將笑真小姐接過,萬不得已的時候咱們先走,我看那蕭銘烈似乎和笑真小姐有些關聯,不會傷害她的,跟著咱們反倒不安全。”沈七應道:“我省的。”跟在楚問仙之後將江笑真接過,笑道:“笑真小姐,隻怕這以後可沒有機會聽你的琴聲了。”江笑真雖然不通武功,也沒看到什麼敵人,但仍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臉色一變道:“是不是‘他’來了?”這個他自然是指蕭銘烈了。楚問仙搖頭道:“你不用擔心,你不會有事的,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隻要跟著我們就好了!”帶著江笑真出了房間,往外瞧去,剛好見到十多名大漢,由對麵屋的瓦麵躍入小院裡,隨即散開沿著廊道圍攏過來。沈七望著房瓦頂,歎道:“若我猜得不錯,上麵定有敵人。”言罷拔出長劍,便要上房頂,便在此時上麵‘轟隆’一聲,瓦片狂灑而下,三個黑衣男子手提長槍,從房頂落下,身子尚在半空中,那槍已然變化了數個招式,幾乎將兩人全部的退路全都封死,便是江笑真也被那槍勢囊括在其中,端的是配合無間。沈七在這剎那,完全推翻了鶴筆翁隻是想活擒他們的猜測,清楚明白煉域門確是下了若大的本錢要殺死他們。就在這一刻,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他清楚知道這三人落地的時間速度,甚至槍勢後著變化,不同的隻是他還有把握去應付他。楚問仙同樣清楚這三人的目的,看槍勢吞吐不定,以及從槍尖旋轉的形成的氣場來看,如果自己兩人一旦被纏上,即使不喪命當場,也會被後來的人團團圍住,那時候再想拖身無疑癡人說夢。長劍反挑,同時刺中三柄槍尖,道:“看來煉域門也不過爾爾!”沈七在這生死懸於一線的光景中,精神變得晶瑩通透,完全忘掉了生死,集中意誌和所有力量,覷準楚問仙挑中槍尖的剎那。大步跨前,精芒電閃,連劍疾劈而去。同時也笑道:“我當煉域門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原來都是一群隻知偷襲的小人!”那三人本來打定主意,隻要腳一觸地,立即借方彈起,手中長槍立即展開風雷之勢,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兩人乾掉。豈知人尚未落地,槍勢尚未展開之際,對方已劍氣罩體,準確的把握住了自己等人的意圖。但覺無論如何挪移閃躲,又或擋格還擊,都是有所不能,除非是與對方同歸於儘。在聽到兩人蔑視的言語之後,心中更是憤怒,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小覷煉域門的‘槍使’,而且還是三名槍使同出的情況下。頓時惱怒異常,精神微微波動,齊聲怒喝,手中長槍同時拖手而出,誓要將楚問仙釘死在牆壁之上,然後在合力對付沈七。誰知道沈七的劍招來勢如風去如電,絲毫不再楚問仙的劍法之下,自己三人即使殺了楚問仙,也勢必要喪命沈七劍下,駭然之中同時雙掌下按,發出勁風,生出反力,狼狽不堪的由哪裡進來,便由那裡滾出去。楚問仙長劍一轉,輕巧的將三柄長槍轉了方向,飛身踢出,不分先後踢在槍尾處,加上三槍的來勢,登時磚石四濺,發出嘶叫之聲破壁而去。同時一提手,將江笑真拉住,隨著那長槍之後往反方向破壁而去。沈七明白楚問仙的意圖,緊跟其後,腳下踢出梯雲縱的輕功來,已經將其發揮到了自己最好的水平,堪堪和楚問仙出了院落。才要慶幸之時,破空之聲忽至。沈七不及多想,待要側身避過時,忽然想到楚問仙帶了江笑真在自己前方,必然更難閃躲。一咬牙,純以感覺用劍柄向後砸去,卻是虎頭發麻,長劍幾欲拖手,駭然道:“好強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