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老父,又看了看一臉堅決的張翠山,知道他絕不會為了自己而放棄俞岱岩的恩怨。心中甚是苦楚,道:“你三師哥之傷本就和我父親無關,既然非要一個人去承擔的話,那麼我殷素素認了。”說罷殷素素的心中暗暗痛道:“殷素素啊殷素素,你是天鷹教教主之女,他張翠山乃名門子弟,你們兩個怎麼會有可能在一起?事到如今再去哀求反而會讓張翠山小看自己,還不如絕了這份本不該有的心思。”張翠山心中雖然焦急俞岱岩的傷勢,如今見到殷素素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也甚是為難,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也隻有自己去擔當了。心中暗道:“張翠山啊張翠山,素素姑娘乃是邪教教主之女,切不可因為美色而忘記了三哥的大仇!”正待說話將事情說明白,謝遜忽然哈哈大笑道:“張兄弟,你這番可算是錯得厲害了,枉你還是名門大派的弟子,怎麼這麼一點門道也看不出來?”張翠山愕然道:“謝兄,此話怎講?”謝遜一指殷素素問道:“張兄弟,你看她的身手如何?比之你三哥又如何?”張翠山沒有和殷素素交過手,卻是不知到底如何,沉吟道:“素素姑娘家傳武學極是不凡,從殷教主的身手便可略窺一斑。隻是年紀尚輕,恐怕這功夫還沒練到家。”謝遜哈哈大笑道:“不如便是不如,哪裡來這麼多的彎子?屠龍刀自出世一來也不知道換了多少主人,天鷹教是否從俞三俠手中奪刀還尚未自知,況且依你說來俞三俠所受既非外傷,又非內傷,這殷素素麼?決計是做來不的,便是這殷天正恐怕也不成。我謝遜對這兩人絕無好感,張兄弟如何處置我都無話可說,可是如果張兄弟誤認敵人,白白便宜了暗中之人,恐怕你三師哥的大仇也未必能報吧?何況殷素素還曾與你家三師哥有看護之恩,你能憑借一己的想法而來為難她麼?再說她一名女子…嘿嘿…張五俠日後若是發現錯怪於人,隻怕…”他見殷素素對張翠山頗有意思,不知怎的的便想成全兩人,不希望看到兩人因此成為陌路。此番話說來雖沒有為殷素素正麵開拖,倒也入情入理。張翠山細細思索:如果我將素素姑娘帶回武當山自無不妥,她雖未必便是傷害三哥之人,卻也拖不得乾係。隻是她身為女子,我若這般將她帶回武當山,卻是對她名聲有礙。沉吟半晌,向謝遜詢問道:“那依謝兄看來,待要如何?”謝遜嘿嘿一笑道:“這屠龍刀既然關係到你三師哥的生死,謝某得你活命之恩,這刀不要也罷,由你帶回山去。想哪奪刀之人發現刀仍在武當山,必會心有不甘,遲早會lou出手腳來,那時候憑你武當一派還怕找不出下手之人麼?”謝遜說罷,想到自己心中所藏深仇,原以為奪得屠龍刀,想出其中奧妙之處,便能大仇得報,如今看來竟然水月成空。張翠山想了想,心道殷天正不肯說,必定是知道一些頭尾,也罷,還是看他醒來如何說,當下說道:“素素姑娘,此事關係到我三哥生死,張翠山必然要查個清楚,其中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至於你父親麼?我也不來為難他,隻要他肯說出原委來!事情如果是他做的,那麼我武當派和天鷹教這仇便算是結上了,我張翠山便是舍了性命也要為三哥討個公道。如若不是,張翠山給殷教主賠罪,任憑處置,絕無怨言!”謝遜之言或有不實之處,卻也隻是為了殷素素考慮,至於殷天正麼?他說有難言之隱,寧可性命不要也不肯說,卻也難辦的緊。張翠山說完考慮該如何讓殷天正開口說出事情的原來,而又不傷及雙方的…感情。殷素素間張翠山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淒苦,待要說話,忽然山中傳來一陣笑聲:“好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武當張翠山原來也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哈哈…”張翠山又驚又怒:“閣下何人?為何行此藏頭lou尾之事?難道這便是君子所為麼?”謝遜卻是驚訝非常:剛才那人的笑聲似乎從自己的對麵傳來,可是自己竟然連來人的身行在哪裡都沒有發現,這手功夫和自己比較起來可就厲害多了。正要開口詢問,頓覺一股勁風撲麵而來,饒以謝遜修為不凡,也覺難以呼吸。那聲音哼道:“我自然不是君子,好教你知道,我乃是為了屠龍刀而來!”謝遜將刀交給張翠山,乃是為了其救命之恩,如今聽到來人也是為了屠龍刀,可就不甘心,哼道:“是麼?那要…”話還未說完,便覺胸口一麻,已經被人拿住了穴道。不禁是又驚又怒:自己雖然和殷天正鬥了一夜,真氣大損,過了這麼久已然恢複了一些,卻不想被人一招拿住,那是自己平生從未有過之事。張翠山還未看清來人,卻見謝遜被他拿住:謝遜修為如何他自然清楚,情知自己勝他不得,焦急之下向殷素素叫道:“素素姑娘,你趕緊離開,我來對付他!”其後才喝道:“閣下便是傷我三哥之人吧?”金鉤銀筆一敲,撲上前去。殷素素見他如此關頭還記掛著自己,看來他並非對自己全無意思,心中一喜,口中卻哼道:“你管我麼?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她知道張翠山絕非來人之敵,口中雖然說得無情,仍自上前幫忙張翠山。來人見他二人一同上來,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手中招式乃張翠山從未所見,不及十招,兩人雙雙被拿住。這其中雖然占了招式的便宜,但來人的武學修為也非張翠山所能相背的。張翠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江湖之上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一聲歎息,向殷素素說道:“你這又是何苦?”殷素素麵上含笑,微微側過頭去,卻不言語。那人瞧著被自己拿住的這三人,又看看仍自昏迷不醒的殷天正,哼道:“算你天鷹教還識相,這便饒你性命!”拾起地上的屠龍刀,瞧了半晌,忽然笑道“屠龍刀,天下人瞧你如珍如寶,在我看來也稀疏平常!”沉吟良久忽然出掌將張翠山和殷素素擊暈,一手提了屠龍刀,一手提了謝遜,到了島邊的一隻小船之上,隨即又將殷張二人提了上去,揚長而去。這番言語從白龜壽口中說來,或有不實之處,卻是甚是明了。聽得沈七卻是驚訝不已:殷天正忽然出現倒也罷了,怎麼又來了一個更加厲害的人物?這倚天中有這號人物麼?遲疑道:“這些都是你親耳所聞?親眼所見?”白龜壽嘿嘿笑道:“當時我處於昏迷之中,後來醒來之時能知曉的就這麼多了,至於那人是誰卻是誰也不知。記得教主醒來之後,我也曾詢問,教主先是默默不語,後來忽然說道:‘白龜壽,從今以後,我天鷹教再沒有殷素素這號人物,對外隻說她遭人殺害,我殷天正必定要血債血還!’我聽得極不明白,教主他不願多說,我也隻好依言,因此王盤山大會最終是怎樣收場的,想來你也明白了?”旋又苦笑道:“世人皆以為我白龜壽知曉屠龍刀的下落,其實鬼才知道那人跑的什麼地方去了。”沈七想了想也是不明白,正要詢問之時,忽然地牢上麵lou出一線光來,隨後進來了一人,正是四刀中的王誌,他瞧了沈七半晌,忽然笑道:“小子,算你命大,跟我來吧!”沈七仍自是不明所以,被那王誌從地牢中帶了出來,本以為對方是為了屠龍刀而來,誰知王誌絕口不提屠龍刀,隻是將他安排在一間還算不錯的房中。隨後的幾天沈七加起來也沒見到十個人,倒是王誌來的最多,每次來都是和沈七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樣又過了數日,這天王誌到了沈七房中,沉吟半晌才道:“沈七,你說你是武當弟子,這也罷了。如果現在有個機會,讓你拜我為師,你願不願意?武當那邊自然會有個交代,不會來為難於你。”沈七聞言先是一驚,隨即搖頭道:“此事萬萬不行,我沈七乃是武當俞二俠的大弟子,雖不成才,怎可做這改師另投之事?”王誌似乎料到沈七會有此一說,也不在意,倒也沒有再勸,起身淡淡的說道:“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這裡事情已了,你且收拾了,咱們明天便走!”沈七驚訝道:“要走?你們要帶上我麼?”想了想問道:“那白龜壽怎樣了?還有亂法呢?你們將他怎樣了?”王誌微微一笑,卻不再言語,看著甚是神秘。沈七歎息良久,看來自己明天是跑不了啦。想到自己腹中之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作,心中盤算自己還能不能有命去見師父,能不能再去武當山頂去看日出。難道自己來到這一世,便是讓自己知道倚天其實並不是自己知道的那樣的,而自己也不是傳說中那個穿越的男豬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