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武當弟子俱是怒不可遏,便是宋遠橋也微微動氣,莫聲穀更是站起生來喝道:“便讓我莫聲穀領教閣下高招,看我武當山是否真的浪得虛名。”青書沈七和同數十名三代弟子齊聲上前喝道:“請師父讓徒兒領教張公子高招!”宋遠橋輕輕搖搖頭,待要認輸。俞蓮舟卻忽然道:“大家且退下,讓沈七試試。”換著以前青書必不樂意,但在領教了沈七的‘撥雲見日’之後,心知勝他不得,應了一聲,退到宋遠橋身旁,輕聲問道:“爹爹,沈七他不會有事吧?”宋遠橋目光轉到俞蓮舟處,卻見俞蓮舟正向自己這便瞧來,兩人目光一接,頓時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現在看來也隻有這樣了,張宇清氣勢淩駕於劍法之上,羅添便是被他的氣勢所壓到,未及施展心中所學已然落敗。沈七那一劍氣勢無雙無對,乃是從山勢中而來,必能在氣勢上將其壓倒,張宇清氣勢一破,餘者不足道矣!但想勝過仍是未知之數。沈七以前練劍,不是傷了自己便是將劍身折損,因此三年來都是以木製的短劍練習,此刻要和張宇清試劍,才發現自己手中並無佩劍。看看四周,走到羅添跟前叫道:“大師兄,請將你佩劍借我一用。”羅添手中隻剩半柄斷劍,那裡還有佩劍給沈七?苦笑搖頭道:“我去給你取一柄劍來。”武當第三代弟子中見到俞蓮舟竟然沈七下場,都是驚訝不已,此刻見到沈七借劍,便有幾人上前叫道:“沈師弟,用我的吧。”沈七搖了搖頭,向羅添說道:“大師兄,就將你手中之劍借我一用。”羅添不明所以,側頭向宋遠橋望去,見到師父頷首答應,便將手中斷劍交給沈七道:“師弟小心了。”沈七接過斷劍,試了試和自己平時練習的短劍分量稍重,長度卻是剛合適,滿意的點點頭道:“就是你了。”轉身向張宇清道:“一劍,如果一劍勝你不得,便是我輸了!”這般說來一是為了剛才張宇清以九劍之數對羅添,二是自己能拿上台麵的其實隻有一招,還是殘缺不全的,餘者不足道。若一招勝他不得,那也不用比了。張宇清一直冷冷看著他借劍,試劍,此刻聞言卻是愣了半晌,旋即哈哈大笑,冷哼道:“你這須是自己找死,可彆怪我手下不留情!”他這般說來已經不是比劍試招,而是以性命相搏。張正常眯著眼睛,似乎沒有聽見一般。沈七仰天哈哈道:“也好,那麼我便不客氣便是。”張宇清不怒反笑,彈指清吟,和之前的劍招大不相同。眾人眼前一亮,長劍已出現在張宇清手中,待眾人想看清楚一點時,點點劍芒,已閃爍在沈七周身的每一空間內。沒有人可以想象得到張宇清出劍後的氣勢,如果說之前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話,那麼現在便是龍嘯九天,直欲破天而去。劍一出,強勁至使人呼吸立止、皮膚割痛的千百個小氣旋,迎頭撲至,連四周觀望之人也感覺到呼吸不暢,向後倒退。而那氣勢似乎無窮無儘,仍在擴大,到了後來幾乎有三四丈方圓。那劍身和空氣發生激烈的摩擦,竟生出嘶嘶之聲,到了後來已經轟鳴而出。劍身更是隱隱生出紫色的風雷,纏繞在劍身之上,將沈七周圍六個方位全部都籠罩在其中。劍勢如狂風怒號,駭浪如山,一個又一個向沈七撲去,直欲將其吞沒。一劍,隻一劍。張宇清麵上lou出微笑:不用劍招,我隻用氣勢便能壓死你。眨眼的功夫那劍已經到了沈七的額前,在眾人的眼中沈七已經敗了,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在俞蓮舟也為沈七捏一把汗的時候,沈七動了,沒有人想到沈七竟然可以在間不容發之時動了,一把斷劍在沈七手中竟是如此扣人心弦得美豔不可方物,前一刹那,還是平凡的現世,但這一刹那,整個天地已被提升至幻夢的境界。細碎若雨點的氣旋,隨著點點似若有生命般精靈靈的劍雨,鮮花般驀地盛放。極動?極靜?修為稍差之人感覺到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沈七的劍法已經出了他們的意料之外,那種動靜不分的感覺讓他們分不清到底是張宇清出劍,還是沈七出劍,甚至之前的那些都是幻覺,根本便是張宇清為了配合沈七而做的一場戲,一定是這樣!張正常倏地站起身來,天下第一劍眼中lou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張宇清敗了,而且敗的不冤。在沈七出手的那一刻張正常便生出這樣的感覺。張宇清感覺不到,他已經沉浸在自己使出的劍招之中,劍氣迷漫的地方便是他掌控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違背自己的意識,羅添不能,沈七更不能。而張宇清的劍是天上的龍,破天而去的龍。沈七心中無喜無憂,昨夜種種泛起心頭,如同拂起夢寐中的漣漪,漸漸化成武當山間的天柱峰,斷劍由極燦爛開始枯萎,鮮花在消逝,隨後一切隨風吹散。那一刻所有人看到天柱峰屹立在天地之間,萬峰來朝,而沈七就是那托起山峰之人。飛劍斬黃龍,一步殺千人!張宇清化成張牙舞爪的龍也經不起天柱峰的重量,轟然墜地。‘噗…’張宇清承受不住來自沈七和自身雙重氣勢的壓迫,張口噴出鮮血,手中長劍墜地,麵色慘淡,恨恨的盯著沈七嘶啞著聲音叫道:“這是什麼劍法?”便在此時俞蓮舟閃身而出,指著張宇清冷冷斥道:“什麼劍法?閣下使的卻又是什麼新招?風雷劍法!風雷十三劍!好大的名頭,到了此時我俞二還瞧不出來,也不必出去混啦!”‘張宇清’聽到‘風雷十三劍’的名頭,渾身一震,沉默半響。忽然周身骨骼劈劈拍拍,不絕發出輕微的爆響之聲,片刻之間竟然像是長大了數尺,之前還是一個少年身材,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個短小精悍之人。雙手往臉上一抹,哪裡還是那個麵相清奇的張宇清?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哈哈大笑道:“武當俞二俠好眼神,老子不過內勁用得猛了些,便被你認了出來。”那便宋遠橋一聲歎息,輕聲問道:“‘張教主’,足下可以讓我等見識一下真容麼?”‘張正常’嘿嘿一笑,側頭過去已然換了張麵孔,向宋遠橋嗬嗬笑道:“武當派近來武林中好大的名聲,還不是被我師兄弟二人想來便來,卻能耐我二人何?”武當一眾人見到兩人的相貌,和之前並無十分相似之處,沒想到這一日一夜所見之人竟是為他人假扮,不禁又驚又怒。宋遠橋心下想到自己昨日見到兩人相貌的時候便有些懷疑,隻是不敢肯定:一來對方竟敢假扮天下第一劍張正常,可算十分大膽了,卻偏偏不會有人想到這些。其次,武當和正一教雖然同屬道家一脈,彼此之間也多有耳聞,卻未曾來往,難怪不識得。三來兩人雖然為假冒之人,但一身修為卻是道家正宗,否則豈有不識之理?而且這一乾來人確手持正一教符印,卻是冒充布不來的。沉聲問道:“兩位不敢以真麵目來我武當山,到底所謂何時?雖然遠來是客,武當山卻也不招待藏頭lou尾之輩。”那短小之人也不不管他人怎生看法,隻向沈七問道:“小家夥,你剛才使的是什麼劍法?諒武當山上也也無這等劍氣淩霜的劍法。”除了青書等寥寥數人之外,便是武當弟子也極為好奇沈七使的是什麼劍法,瞧著眼熟,卻有說不出來。沈七看著手中斷劍,哼道:“這是我武當入門劍法中的一招,喚著‘撥雲見日’,凡我武當弟子無人不會,也叫你知道我們武當的厲害!”那人冷哼一聲,並不相信,待再問時。卻聽到眾武當弟子輕呼道:“原來是撥雲見日,難怪我瞧著眼熟呢!”如此看來,沈七並沒有欺騙自己。想到自己賴以倚仗的劍法竟然連人家入門劍法都敵不過,頓時極為灰心。另外一人卻哈哈大笑道:“人皆言武如何了得,如今看來也隻一般!事到如今也不瞞你:貧道梅成秀,那是我師弟亂法。我師兄弟來武當山不為彆的,一則是見識見識武當學武到底如何,另則…嘿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武當派若能效順,皇上立頒殊封,武當派自當大蒙榮寵,張真人加封護國禪師,宋掌門等人人加官進爵,更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