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嗡’,一陣劍嘯龍吟,沈七的劍勢終於蓄積到了最高昂的地步,‘撥雲見日’、沈七的成名之作每一次時將出來都有一番不同的感受。沈七胸中之氣也隨著劍勢的蓄積而便的狂暴不堪。此刻在他他體內臨塵訣已經運轉到了最高的境界,同時‘參商訣’竟有隱隱活動的跡象,將他全身的真氣瘋狂運轉,刹那之間搬運了七大周天。隱藏在五臟六腑中的寒毒被參商訣一帶,也隨著沈七的真氣而在全身遊走,每走一圈,沈七的真氣便更為精純一分。而他手中的殘劍一挺,斷鋒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不住的閃吐,似乎活過來一般。便在此時一陣悅耳的絲竹之聲就從鎮口的前方飄來,跟著聽見瑤琴錚錚錚連響數下。一名蒙麵白衣女子翩然上得前來,手中抱著一具短琴,隨手彈撥。在她身邊出現了一名黑衣男子,麵含微笑,手中撚著一根綠竹,身形頗為瀟灑。在兩人身後則是跟了十來個人,正是寧水月一行人。幾人轉瞬間便到了沈七等人數丈之外,笑吟吟的看著沈七。那黑衣男子看樣子也不過二十歲左右,見到沈七手中青芒閃吐的劍鋒,微一愕然,隨即將綠竹放在唇邊,清音烏然,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沈七本來蓄勢的一劍,被這簫聲一起,竟然劈不出去。剛暉的掌力卻已然用老,收發之間已見呆滯,猛然之間聽到簫聲,他心神一震,跟著覺得渾身的氣勢一落,竟然感覺不到沈七身上的半點氣勢壓來。便在這一起一落之間,剛暉心頭如同遺失了什麼美好的事物,又像是丟失了一段珍貴的記憶。他一陣之下,絲竹之聲一跳一落,不聞半點聲音。這幾下起落讓剛暉真氣跟著忽高忽低,猛地噴出一口血來,呆呆的瞧著黑衣人。而他那勇猛無前的剛勁掌力也隨之化去,和沈七之間的生死決鬥噶然而止。黑衣人瞧著剛暉,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你竟然懂得借勢將渾身的真氣散開,總算沒有受傷。”轉而有瞧著沈七讚道:“沈兄卻是技高一籌,沒想到在下的簫聲竟然對你沒有半點作用,當真讓人好奇。”沈七殘劍一收,好奇的瞧著這一男一女,也算是黑白分明。心中卻不住的盤算:這兩人既然和寧水月同來,想來不是同道也是相熟,最大的可能還是煉域門中人。本來剛暉五人便已經讓自己好受,好容易用劍勢將五人唬住,不想又殺出個黑衣人來。他剛才氣勢之極的一劍被他的簫聲一阻,竟然使不出來,讓他駭然不已,看來這人定是有些門道。他心中驚訝,麵上卻絲毫不lou,淡淡道:“閣下吹的好音樂,讓沈七回味無窮,有機會卻要讓兄台好好演奏一番。”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是事情不妙便要逃走,他自信江湖中還沒有幾人能勝過自己的‘聽風心法’。黑衣人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現在請沈兄欣賞一番也是榮幸之至。”他不待沈七回答,身後便響起了幾聲激昂的鼓聲。沈七神色一凝,看樣子對方早有準備,他不及思索之下,飛身退到黛綺絲身邊,不想正好見到她渾身不住的顫抖。勉強感覺到沈七來到自己身邊,黛綺絲顫聲道:“我身上寒毒發作,你帶著阿離離開,去靈蛇島。這是...這是‘九天驚雷’,你抵擋不住的。”她說了這幾句話甚是吃力,不住的咳嗽。沈七眉頭一皺,他自然也知道這黑衣人會有什麼好心,本來和黛綺絲施展絕妙輕功離開,現在看到黛綺絲的寒毒早不發作、玩不發作,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讓他丟下兩人不管卻又於心不忍。低聲道:“你不礙事麼?”黛綺絲咳嗽幾聲,全力運功,不敢做聲。沈七無奈,向殷離問道:“婆婆身上有藥麼?”殷離在聽到那鼓聲的時候便已雙目迷離,似乎已經沉浸在其中。沈七暗叫不好,那鼓聲他聽了隻感意猶未儘,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卻還沒有如何的不適。微一沉吟,右手輕按殷離頸後‘大椎穴’上,掌心熱氣一吐,在她大椎穴上輕輕撫摸數下,又問了一遍。這次殷離聽到了,點頭道:“婆婆衣兜裡有藥。”旋即又變得迷糊。沈七叫了黛綺絲幾聲,全然沒有反應。搖搖腦袋,殷離是指望不上了,輕輕伸手到黛綺絲懷中,將觸手到的數個瓷瓶一一拿出。他不知道這些瓷瓶那個才是解藥,隨手拔開其中一隻,頓覺一股清香撲鼻而至,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心道應該就是它了。從中倒出兩顆火紅色的藥丸,全給黛綺絲喂了下去,剩下的瓷瓶全老實不客氣的收到自己口袋中。沈七喂完藥丸,黛綺絲顫抖的身子頓時好轉起來,身上的寒毒似乎被壓製住了。沈七暗歎這藥的極強效果,這才鬆了一口氣,盤算著如何能離開這裡:打是打不過了,不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若是為了屠龍刀之秘這太誇張了吧?他心中沉思,耳中卻是聽到鼓聲不住的敲響,不覺間這鼓聲每一音都和他心跳相一致。鼓聲響一聲,他心一跳,鼓聲越高,他心跳也逐漸加劇,隻感胸口怦怦而動,極不舒暢。正當那鼓聲愈轉愈高,沈七心神都為之吸引之際,鼓聲卻突地一止,讓他心中也忽地一沉。頓時醒悟過來,暗道:“好厲害的‘九天驚雷’。”連忙心神屏思,運起‘臨塵訣’心法,心跳便即趨緩。卻說黑衣人見到沈七身形一晃,便已經掠過數丈,到了黛綺絲身旁,他沒想到沈七的身法竟然快到如此地步,眉頭微微一皺,卻沒有說什麼。然後看到沈七的忙碌也沒上前阻止,冷冷的看著那邊。然後瞧見沈七運功抵抗,身形漸漸平靜下來,不禁‘咦’了一聲,驚訝道:“他竟然能抵製住九天驚雷,真實奇怪。”寧水月走到那黑衣跟前,低聲道:“這小子每每便有驚人之舉,否則也不會這麼難對付了,要請你十三出手。”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沈七的武功雖然不錯,但還不值得我出手,隻是‘十三飛鷹’的名頭可不能栽在他頭上。”轉身向身旁的蒙麵白衣女子笑道:“師姐,小弟的九天驚雷怕是不成了,還請師姐出手呢。”蒙麵女子聞言麵上麵紗微微一動,低聲道:“我們這次出來乃是為了金花婆婆,和沈七無關,不要多生事端,否則師父怪罪下來可不好。”黑衣人搖搖頭道:“師姐也太過謹慎了,我隻是想看看這沈七有何本事,竟然能逃過‘十三飛鷹’的數次劫殺,既然九天驚雷不成,便試試師姐的‘九韶妙音’,我倒想看看沈七能撐到什麼時候。”他見蒙麵女子還有幾分猶豫,便道:“這樣好了,我隻要試試這小子功力,絕不會動他,反正我隻要取回金花老太婆的東西便好了。”蒙麵女子沉吟半晌,隻好點頭道:“那好吧,你帶著大家退後。”言語中雖有幾分猶豫,卻也有幾分好奇,向寧水月等人示意離開,取了一根洞簫,靜靜的站立在沈七數丈之外。而原本跟在她身後的數十人全都退到了數十丈之外,似乎極為害怕她的簫聲。沈七心神通明,隻覺鼓聲漸漸高昂激蕩,到後來猶如金鼓齊鳴、萬馬奔騰一般。他原本運氣抵禦鼓聲,這時心無所滯,鼓聲與他心靈已不起絲毫感應。但覺心中一片空明,諸般細微之處反而聽得更加明白。他對音樂並不甚了解,但若袖手靜觀,卻能因內心澄澈而明解妙詣,那正是所謂‘旁觀者清’之意,漸漸覺得這鼓聲不過舌燥之極,倒也沒什麼可怕的。驀地裡柔韻細細,一縷簫聲幽幽的混入了鼓聲之中。這蕭音卻全然沒有蕭聲應有的悠長飄靈、響徹天籟的感覺,竟然渾厚有若凝實,鋪天蓋地而來,充斥沈七周圍,無孔而不入。要知洞簫之音往往音韻悠然,有若清風徐麵,令人心曠神怡;而此等蕭聲,卻與平日裡所聽見的蕭音截然不同,竟然從中生出了**、躁熱之意,原本的入夏的天氣甚是炎熱,此時卻是讓人騷熱難當,極欲想撕裂自己胸膛前的衣衫,好讓自己能透上一口氣。然而,偏偏這蕭音卻又聲聲婉轉,如同床側所聞的春思之音,令人欲罷不能。沈七乍一聽這蕭音,亦是渾身一震,一團無名欲火從小腹處騰地燃了起來,竟然隱隱有難以自禁之感。隱隱想到對方的心思,輕閉了眼睛,默運‘臨塵訣’,將自己心中的諸多雜念儘皆趕出了體外。然後這蕭聲卻並位因此而減弱,反而扶搖直上,如一股躁熱風浪直衝九霄。沈七雖然不知道這簫聲為何變化成如此**、充滿誘惑的聲音,但是他卻隱隱感覺到,這蕭聲中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好像在她的眼中,自己不過是臣服於她麵前的野獸而已,而她,卻是那高傲的驅獸之人。雖然沈七此刻已經是大汗淋漓,但是他卻不甘心就此被那奇異的蕭聲所誘,變成跟野獸一般。因為眼前的蒙麵女子讓他生出相識的感覺來,更何況黛綺絲就在自己身邊,若是自己抵擋不住這簫聲,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終於,那蕭聲愈來愈尖,愈來愈細,最後消失在九天之外。一曲蕭音,不過盞茶時間,對沈七而言,卻仿佛轉過了千山萬水一般漫長。見蕭聲已歇,他略帶憤懣地睜開了被汗水所濕的雙眼,往那蒙麵女子瞧去,想看看對方竟是何等角色,為何竟然如此難以相與。嘶啞著聲音道:“小姐簫聲出神入畫,然而沈七卻是呆頭笨腦之人,恐怕無福消受小姐的恩情了。”蒙麵女子一曲既停,靜靜的瞧著沈七,根本沒有在意沈七言語中的揶揄。忽然一聲歎息,緩緩轉身之極,沈七似乎聽到她低聲問道‘...他現在還好麼?’黑衣人到了沈七跟前,瞧著沈七滿身的汗水,嗤的一聲笑道:“沈兄不會是‘不行’吧?如此豔福竟然無福消受,真讓小弟為你感到難過。”他將‘不行’兩字咬的重重的,輕笑道:“師姐的簫聲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能引下來,沈兄著實讓人敬佩。”沈七緩緩站起身來,目視著對方淡淡的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應該不會隻是讓我聽一曲淫曲吧?那樣的話青樓姑娘會做的更好。”他對方數次戲弄,便是泥人也有脾氣,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黑衣人瞧著沈七憤怒的樣子,哈哈一笑,指著黛綺絲道:“不錯,小弟是為金花婆婆而來,和沈兄無關,隻要沈兄不再cha手此事,有機會我請你去青樓,好好聽姑娘們唱上一曲。”沈七眼神在黛綺絲身上一轉而沒,看著對方悠然道:“若是我不肯放手呢?”黑衣人神色複雜瞧了沈七一眼後,忽然誠懇道:“沈兄,這老太婆我們勢在必得,你又何必跟我們作對?你應該很清楚...你打不過我們的。”沈七微一猶豫,看著黑衣人沉吟道:“如果我讓她交出你們想要的東西呢?你們是不是可以放過她?”黑衣人搖搖頭道:“金花婆婆我們必須要帶走。”沈七定定的瞧著他,忽然問道:“那是什麼東西?”黑衣人一愣,隨即搖頭道:“對不起,無可奉告。”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寧水月等一夥人已然將沈七前後左右之地全都占據,剛暉等五人更是一臉憤然的站立在沈七四方,看樣子隻等一聲令下便要群毆過去。沈七不是傻子,同時也清楚黛綺絲身上的東西是自己今天拖身的關鍵,若是換著任何時候他也許想著怎樣離開,可是偏偏他不想在黑衣人麵前丟下麵子。一咬牙,沉聲道:“我說過她是我的病人,我不會讓人傷害到她。”寧水月瞧著沈七,神色有些怪異,上前到了他跟前,低聲道:“你保護不了她的,這次她盜走的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不管是王爺還是門主都不會輕易放手的,你就...”“水月,你話太多了。”黑衣人打斷寧月水的話,冷冷的瞧著沈七道:“沈七,既然你不識抬舉,那麼我們隻好將你一並帶回去了。”說著一揮手,便欲上前將沈七拿住。“住手!”蒙麵女子不知什麼時候走到眾人跟前,指著黛綺絲問道:“你給她吃了什麼?”沈七一愣,向黛綺絲瞧去,之間她口鼻之間流出鮮血來,呼吸出來的氣息如同火炭般炎熱,整個人已然昏迷不醒。駭然將她抱起,隻覺黛綺絲渾身火燙,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的曲在沈七懷中,一動也不動,便是脈搏也時有時無。沈七腦中嗡的一聲,騰地想起一件事來,取出口袋中的瓷瓶遞給殷離。厲聲叫道:“婆婆她平時用的是那瓶藥?”殷離本來有些迷糊,見到沈七猙獰的麵色,頓時醒了過來,指著其中一瓶紅色的小瓷瓶道:“是這個,一次用三粒。”沈七一顆心不爭氣的跳了幾下,取出給黛綺絲喂藥的瓷瓶,沉聲道:“這個是做什麼的?”卻是手中一輕,瓷瓶到了黑衣人手中。他急忙取開瓶塞,往手掌中倒了幾下,卻什麼也沒有,頓時麵如死灰,指著沈七艱難的說道:“你不會...把這個喂給她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