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苦笑如哭:“記得我跟你說的能源嗎?”二代點頭。狗蛋同學如實招來。二代拍案而起。“還有這種操作?”二代都驚訝了:“徐福的意思,他是給對方吃了一點太歲。彆懷疑,他對太歲的研究絕非你這個菜鳥可比。所以,他能肯定對方活過一百歲……哦,不,是接近兩百歲。彆忘了,在理查德曼和特斯拉見麵的時候,據你說,他就已經六七十歲。”他站了起來,這件事,即便是他,也趕到了壓力和重要性。不誇張得說,華國是否能彎道超車,快速屹立於世界之巔,都要看能源計劃的發展。但現在徐福為了死中求活,封印了自己所有記憶。他或許認為地府要殺他,是因為自己觸犯國家底線。但恐怕不會想到,秦夜是為了他腦中的記憶。偏偏,在美國的理查德曼又出了事。恰逢新大陸的主宰,冥王冥後即將隕落的時刻。幾條線疊加在一起,讓這個問題……成了死結。沒有人想到,第一美利堅銀行裡,一個小小的箱子,藏著足以改變世界的藍圖。二代目光深沉,緩緩踱著步,許久才道:“我認同你的觀點。這份卷軸,極大可能是和能源有關的東西。徐福知道他發現的東西有多麼重要。這種東西,他很大可能會找地方保存起來。”“而他是活人,保存的東西大多在陽間……之後我會仔細搜他的記憶,看看有沒有其他類似的舉動。如果沒有,這件事又處在如此敏感的時間節點。那……十有八九,就是新能源的筆記手稿!”秦夜幽怨地看向二代:“你說你不能發明個什麼電力磁力這力那力的嗎?還要苦苦去尋彆人手稿,多麻煩啊……”二代冷笑:“你覺得本王能發明什麼?”……很好……居然無言以對……在學渣的底線興風作浪JPG。“那……”狗蛋的眼珠子亂轉:“如果,我是說如果……在這次會議上,我得知是誰接了理查德曼的班,你能不能……”“不能。”二代冷冰冰地打斷了他,看著秦夜瞬間如喪考妣的臉色,失笑道:“對於你的變臉功夫,我是佩服的。不過……你以為我回來得這麼簡單?”“跨越一個世界,就要經曆一個世界的規則……”他緩緩挽起自己的袖子,麥色手臂上,赫然有無數金色符籙,比秦夜看過的任何陰符都要複雜。仔細看下去,仿佛要墜入其中,遨遊星河一般。“這是?”“你可以理解為世界的拒絕。或者說,力量的封印。”二代放下袖子,淡淡道:“雖然我進入了這個世界,但是,這個世界的本源在拒絕我。所以,我最多隻能將力量用在自己身上。一旦將力量用在他人,或者用於華國國界之外……想看看白日飛升麼?”秦夜把那個想字吞回嗓子裡,直覺說了會出事……“而且,你還有空想這些。”二代嗤笑著看了他一眼:“奈良大會,全球閻羅會來一大半,你可有想過,在華國不在的一百年中,多少地府依附了其他四常?”“多少地府會對華國百年的不作為開炮?”“多少死神期待著華國被踢下四常位置?”“而且,華國地府一旦露麵,接下來的其他會議你能不參加?一旦參加,多少壓力會接踵而來?彆反駁,華國這百年沒有儘自己四常的義務,這是事實。是我們抹不去的黑點。”他幽幽道:“百年前,我們資助的其他地府,我們發動的科研計劃,我們設立的各種項目。都因為我們不告而彆的突然退出而破產。猜猜……多少地府會對我們懷恨在心?你首先要應付的是一代留下的爛攤子。有機會才能接觸美洲地府。懂?”秦夜點了點頭,忽然狐疑地看著二代。一代留下的爛攤子……兄DIE……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現在不是和這個惡霸計較這些的時候,秦夜乾咳一聲,堆起一百二十萬分的基佬笑:“那……一起去?”二代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一臉“關我屁事”的拽樣,低頭喝茶。很好……很二代……秦夜找不到可以吐槽的地方,全身都是!然而不敢吐……他深呼吸了一口:“那……麻煩你了?搜索徐福記憶的事?”二代這才從茶杯裡抬起頭來,不耐煩地點了點頭。“還有,時隔百年,怎麼參加這種高逼格全球會議,你是不是培訓一下大小官員?”二代放下了茶杯,似笑非笑地開口:“說起來,有一條最基本的。”“什麼?”“最好提前三五天去。”秦夜:!!為什麼張口都是噩耗啊!朕特麼到底做錯了什麼啊!要發罪己詔嗎?!“為什麼……”狗蛋同學可以說嘴唇都在發抖了。本來就隻有一個月,現在濃縮到二十五天,恐怕禮儀都沒有培訓夠!二代輕輕撫著茶杯:“記住,你代表地府四常的臉麵。所有會議,四常基本都要提前幾天到,這是不成文的規則。”“這是至高無上的位置,也是全球地府的認可。全球想見你的地府可以從東山省排到雲貴川。你不是那些屁事沒有,去開會就是負責吃喝拉撒外加簽字舉手的小國。你想坐穩這個位置,就得擔負這個位置的壓力。”“你有太多的人要見,華國重新開國。新的友好條約要擬定。這百年裡,哪些是老朋友,哪些是新朋友,哪些從老朋友變成了敵人,哪些從敵人變成了新朋友,這些你都得認清楚。”“你踏著時間點去,不是告訴所有人:我自認小國,我來屁事沒有,我就是來長長見識?”“什麼梵蒂岡地府,洪都拉斯地府可以這麼做,那些名字長的叫不完的地府也可以這麼做。但你不行!”“哪怕你真的屁事沒有,也得給彆人留下時間,儘你四常該儘的義務。還有……補上一百年缺席的責任。”他的身影漸漸消失:“把這些理清楚了,你再找時間去會會美洲地府的代表。分清輕重,小子。”……時間過得很快。秦夜當天就趕回了蓬丘,慰問了一下趙雲,很幸運,對方傷得不重。這就是閻王之上和閻王的區彆。羽蛇神碰了一下就一哭二鬨三上吊,趙雲碰了一下……灑灑水啦……緊接著,他就投入了地府的工作中。說起來,現在他也算適應了地府的工作。和陽間不同,地府的領導不需要做那麼多。更多的工作,是丟給合適的陰差去做。一,是因為地府說到底,是一個算是公平的封建社會。不隻是華國地府,全球地府都是這樣。在有力量體係的社會,就不存在公平一說。基本上,閻羅負責的是賺錢養家,各大陰差負責貌美如花……閻羅隻需要強強強就可以,在冷兵器時代,這就是絕對的震懾。至於發展,他拿大方向。畢竟,說是不需要負責細致工作,但每一位閻羅基本都是從底層乾上來的。基本的政治素養是有的。二,就是因為地府的工作實際上並不需要太多,最核心的不是發展,而是保持本國陰陽平衡。“秦哥,已經準備好了。”第二天晚上,王成浩恭敬地走了進來:“所有官員,都已經在北陰閣觀禮。通知也發下去了。”秦夜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鄭重地拿出一隻盒子,輕輕打開。那是一隻紅木盒,鏤空雕花,上麵每一朵花花瓣都用金粉漆刷,花蕊用細膩的珍珠點綴。而盒中盛玉,玉是一塊完整的,品相完美的胭脂血玉。這種絕世好玉中央,卻被雕刻出了一道溝壑。溝壑中,放著一隻不起眼的毛筆。很普通。白色筆杆,上麵隱隱畫著山水,黑色筆尖。唯一不普通的,就是……筆尖上,時時刻刻都彌漫著絲絲縷縷黑白相間的氣息。判官筆!哪怕是秦夜,此刻撫摸著這支筆,心中也感慨萬千。六年半了……從自己在青溪縣得孟婆看重,已經過去六年半了……如今,自己居然能讓地府三神器齊全。當年為了一塊碎片就逃出青溪縣,真的是不敢想現在能做到這一步。過去的自己……仿佛隨著越走越高,而漸行漸遠了……帶著王成浩走到樓頂,他有些感慨地看著地府黑夜,忽然笑了笑。誰又可以不接受成長的代價呢?誰又可以永遠肆無忌憚呢?這支筆的完整,也代表著……自己和過去的道彆吧……他雙手合十,輕輕念了幾句,一把打開盒子,陰氣全力灌注進判官筆中。下一秒,外表普普通通的判官筆陡然綻放出耀眼的金光,緊接著,衝入天穹。誰都看到了,北陰閣上一道流光升入天際。那些早就得到消息的鬼民,在街道上,廣場上,房屋中翹首以待。寂靜。整個承薪一片寂靜。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後……忽然間,漆黑的天幕中,一顆顆星辰悄無聲息地亮了起來。原本地府的夜,隻有月亮,白天沒有雲層,隻有太陽。但這一刻……終於完美。群星拱月。那璀璨的銀河,那絢爛的星辰,讓整個蓬丘,在寂靜數分鐘後,陡然發出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