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抿了一口咖啡,心中已經燥熱了起來。品質如此好的海黃,十億以上的分量……一旦吃下,芝蘭數年內都無高端木料斷檔的風險。而且……還能更上一步!拓展到日韓泰印市場。他們那邊對海黃的需求同樣不弱!可以說,國內的高端家具市場,他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國際的市場,也有望一爭!但是,如此巨大的資金付出,也勢必會讓芝蘭在一段時間內日子難過。他從沒儲備過這麼多資金,高端家居市場誰都知道,紫檀,海黃這種頂級木料,怎麼可能多?一次性幾億已經超大型買賣了。誰知道,這位一下子出貨十幾億!太超過心裡承受了。然而海黃這兩個字,就像吊在馬前的胡蘿卜,再怎麼伸長脖子也要去咬一口。“秦先生。如果我們分批吃進?”想了許久,他試探道。秦夜果斷拒絕:“如果這樣,我不如找彆的買家。”他深深看著幾個人:“彆耍商業上的花招,雖然我不是這裡的人,但我有的是辦法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們信麼?”就在這一瞬間,三人身體齊齊一顫。高友亮臉色雪白,呼吸都有些不暢了。好可怕……剛才,他們好像感覺自己赤身裸體站在史前巨獸的麵前,隻要對方願意,自己已經死了!這就是“那邊”的存在麼……高友亮狠狠灌了一口咖啡,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你給個準話。”他舔著有些發乾的嘴唇:“確切數目,我們立刻回去籌措資金。”秦夜深深掃過他們:“九五折,是看在你們全部吃下的麵子上才有。而且,以後有事,我願意為你們出手一次。三十億。總價三十億的海黃,我要一次性出手。”“當然。”高友亮下定了決心,臉色也鄭重了起來,三十億的超大型交易……彆說一個樓盤百億,這三十億……可是現金!你問問一個超大型企業,讓他們一口氣拿三十億現金出來?能拿出十億的都算牛逼!做出這種決定,他都感覺心臟在狂跳。“很好。”秦夜從貼身衣帶中拿出一張折好的紙遞了過去:“另外,這些東西麻煩幫我購置一下,租下一個倉庫存起來。我會去取。所有金額從所得中扣除。海黃我會準時運到,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清。”“好。”高友亮長長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這恐怕是他做過最簡潔,也最大型的原料交易了。涉及幾十億的巨款,居然隻坐在房間裡談了不到五分鐘就決定了。往常,不開個半個月的會根本決定不下來。心臟漸漸恢複了平緩,他睜開眼打開手中的紙一看,愕然道:“秦先生,你這是?”紙上的東西可謂琳琅滿目。最多的,是各種工程機械,建材……他也開發過商圈,仔細看了一眼,他立刻就知道,這裡麵的東西不下三四億,足以開發一個大型樓盤!而且,其他的內容也非常稀奇。木料,塑料,合金,紙……這些幾乎都是幾十噸幾十噸的買。還有絲綢,棉花,針頭線腦……幾乎全是日用品。居然還有流水線!印刷機工程流水線,製衣流水線,製鞋工程流水線,相機工程流水線,電池工程流水線……甚至麻將機,撲克牌工程流水線都有。更重要的,還有一些相當敏感的東西。印鈔機……他簡直看的眼皮亂跳,這是要做什麼?這是要……發展一個縣的節奏?還是那種一窮二白的超貧困縣?這些東西……看一遍至少四五億以上,足夠一個貧困縣暫時過上好日子了。除了食物方麵,衣著,精神娛樂,日常娛樂,應有儘有,什麼地方需要這麼多的東西?自己是不是攤上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要不要報警……總覺得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啊……“不該問的彆問,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秦夜端著咖啡吹了吹,不徐不疾地開口道。他很明白,自己在成人世界中沒有任何優勢。太歲不會老也不會死,太過年輕在商場卻是致命缺陷,與其掩蓋,不如高深莫測。所以,他從未掩蓋過自己來自寶安。相信以高友亮的身份,應該很清楚這句話代表什麼。果然,高友亮什麼都沒說,安靜地將紙折疊起來,放進了內衣兜:“什麼時候要?”“六月三十號之前。”秦夜站了起來,微笑著伸出了手:“那,到時候見?希望我們還有下次交易的機會。”“當然。”兩人手用力搖了搖,就在分開的時候,高友亮忽然道:“秦先生,雖然不該多問,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忽然出手如此多的海黃到底是為什麼?”秦夜沒打算隱瞞:“佳德的夏季大型拍賣會上,我看上了一樣東西。至少十億以上,突破二十億極有可能。”他笑著看向對方:“所以,你們其實可以和佳德談好,對方晚幾個月甚至幾年兌換支票,或者一次兌換一點,這是你們的事。我隻要全球可以隨時兌換的支票。這樣,我想你們更容易接受。”高友亮目光一亮,剛舒了口氣,卻立刻又提了起來,看了一眼周圍。詭異的,他快步走到窗邊,拉好窗簾,神色再次恢複了鄭重,低聲道:“您要去參加佳德的夏季大型拍賣會?目標是曜變天目碗?”秦夜點頭,大家都是佳德的黑、卡貴賓,瞞不過彼此。也沒必要瞞。“秦先生。”高友亮深深看了他數秒,才垂下眼眸:“雖然這些話我不該說,但是……你最好再考慮一下。”秦夜眯起眼睛,波瀾不興地哦了一聲。“你不放在心上?”高友亮深呼吸了一口,再次貼近了一身,聲音都帶著一些顫動:“你們那邊……有一份報紙叫做修行周刊,對嗎?”秦夜霍然抬頭,掃了對方一眼:“你怎麼接觸到的?”高友亮就在這一眼掃到的時候,本能地倒退一步,數秒後才輕咳一聲:“秦先生,芝蘭好歹也是行業龍頭,一個行業的龍頭……自然可以接觸到一些彆人接觸不到的東西。”“東華國海……不乾淨。”他幾乎是從牙縫裡說出這句話,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我也是聽一位和你一樣的人說的。千萬……千萬不要現在過去,據說,特彆部門派去探查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秦夜忽然想起了一個細節。一些被忽視的東西,在這一瞬間突兀連成了一條線。在第一修大,周先龍讓他分發報紙的時候,他曾經看過到“東華國海事件。”進入的人有進無出,船隻成為幽靈船,甚至已經波及到了東海。當時看來沒什麼,甚至他都沒有往心裡去。但現在,他忽然明白了。黃泉比良阪在布置戰陣!就像曾經進入第一修大的陰差一樣,結界,有進無出。他們在確保織田信長不會落到其他人手中,果然啊……果然能存在千年的地府,對於陰羽勾魂都有自己的應對方法。更可見……他們對曜變天目碗看的有多重!“我知道了。”秦夜轉身離開。“可以啊。”剛離開商廈,明世隱甕聲甕氣的聲音就悄然響起:“遇強則慫,遇弱則剛,剛才你表現得還真能唬得住人啊?要不是見過你在阿落刹娑麵前卑躬屈膝的模樣,我都差點不敢相信是你了。”“什麼叫卑躬屈膝,那叫麵對強權做的隱忍!”秦夜不滿地哼了哼,他從來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活得越久越清楚,沒什麼比生命更重要,這些人怎麼就不懂呢?苟得住,團戰才有收割的機會。“現在怎麼做?”秦夜緩緩走在東海的路上,夜風吹拂,讓他劉海有些亂了起來。他隨意地抹了抹,沉聲道:“等。”“等佳德來到,那一夜……必定不會平靜。”剛說完,他忽然眨了眨眼,忍不住罵了一句:“草!”“怎麼了?”秦夜沒開口,他忽然發現自己疏忽了一件事。佳德到來,北條家鐮倉秘忍隊必定動手,就那幾個不成氣候的修煉者,佳德能擋住才是怪事!哪怕叫了其他人來,黃泉比良阪這次出動的冥府軍也絕非等閒。一旦曜變天目碗被拿走,他高粱地裡找織田信長談心?談紅高粱嗎?誰也沒想到日本地府如此大膽,居然直接不經允許踏上華國領土,將曾經的宗祖國視作自家後花園。這份惡心的膽略,帶來了太多的變數。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去攔住鐮倉秘忍隊,這個選擇嘛……他的目光開始在胸口處打轉,遇強則慫被動發動。“咦?你的目光相當耐人尋味啊?等等……一旦你露出這種表情,一定是有強敵來到……”秦夜臉上都笑出了花:“那啥,商量個事兒唄?”“滾!沒門兒!告辭!”拒絕三連。秦夜臉色一板:“你到底還算不算地府的一份子?你的集體榮譽感呢?未來閻羅在前方出生入死,目前正麵臨嚴峻的威脅,身為地府一份子你好意思作壁上觀?”“……嚴峻的威脅?比如?”“……比如……三位秘忍神馬的……”明世隱簡直氣得風中淩亂:“一位未來閻羅,三位秘忍,這就需要本鏡的幫助?!你身為閻羅的修養呢!實力呢?底氣呢?”秦夜很不愉快明世隱的談話方式。說好的打人不打臉呢?這三樣東西本官要有還要你乾嘛?ADC就得學會忍,哪怕對方R到了臉上也唾麵自乾,這樣才能在後期拯救世界。我一個CARRY位你讓我前期就和彆人懟?你當我棗子哥啊!或許是當時的月亮太圓,或許是秦夜的大眼睛太幽怨……總之,對視十秒後明世隱終於歎了口氣:“算了……怕了你了,幾十歲的人了還賣萌……說吧,讓本鏡看看你又有什麼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