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聚賢莊後,蕭遠山將重傷的喬峰放在馬背之上,二人共乘一騎,快速遠去。待丁春秋追出來的時候,二人已經遠在數十丈之外了。丁春秋運起淩波微步,飛速追了上去。對於黑玫瑰這等千裡良駒,丁春秋不會跟他比速度,但若是黑玫瑰乘騎兩人的話,他倒是有信心能夠超過,更何況蕭遠山騎得隻是尋常之馬?兩人一騎,徑向北行,走了一會,道路越來越崎嶇,到後來已無道路,那馬儘是在亂石堆中躓蹶而行。而丁春秋便在這時追了上來。蕭遠山早已發現了丁春秋的蹤跡,本以為借著馬力能夠將其甩下,不想丁春秋輕功卓絕內力深厚,此刻竟是追了上來。蕭遠山眼內生出一抹殺機,但並未動手,想要等丁春秋近身然後全力搏殺。便在這時,丁春秋還在數丈之外,手腕一翻,一招氣勢雄渾的‘中衝劍’已然出手,直刺蕭遠山後心。丁春秋深知這蕭遠山的毒辣,便是自己親生兒子,都能冷血的折磨到天下公敵的地步,偷襲暗算對他來說更不在話下,是以丁春秋自然先下手為強。劍氣鋒芒瞬間綻放,殺機畢露!在丁春秋雄渾內力的支撐下,一出現,便是呼嘯生風,仿若天地間最為鋒銳的長劍。便是蕭遠山也心中也為之一驚,不敢怠慢,瞬間騰空而起,一招金剛般若掌全力出手。剛猛的掌力夾帶風聲,以剛猛絕倫之勢崩碎了丁春秋的無形劍氣。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被刺破了,發出哧哧聲響。蕭遠山一招得手再不留守,全力撲向丁春秋,金剛般若掌全力展開,在雙手之上隱隱都形成了無形罡氣,恐怖絕倫。而丁春秋似乎早已料到會如此,腳下淩波微步展開,不與之硬碰,同時改用靈巧多變的的商陽劍迎敵。蕭遠山三十年前便已經有著當世一流的武功,這些年更修習少林派絕技,縱然練偏了,但一身功夫卻是不可小覷。此刻他本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丁春秋然後帶喬峰去療傷,卻是沒想到丁春秋會如此難纏。這無形劍氣無形無相,除非出手,否則決計無法知道對方將要攻擊何處。頓時不敢大意,手上功夫一換,改用‘袈裟伏魔功’與之相對,意圖以自身雄厚的內力強吃丁春秋。這袈裟伏魔功在少林七十二絕技中名頭甚響,乃是一門防多攻少的武功,此刻他以此來應對丁春秋的六脈神劍,倒也不失為一個穩妥的法子。卻是不想這一變正中丁春秋下懷,他此次前來就一是為了《易筋經》二便是為了和蕭遠山交手,以蕭遠山的水準來測試自己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蕭遠山丟掉了擅長的攻擊而選擇防守,正是丁春秋所樂於見到的,是以再不留手,六脈神劍輪番施展,同時小心的將對於《無相劍經》的領悟也試著融入其中,以加深對於武道玄妙的理解。一時間,罡風陣陣仿若驚雷,不絕於耳。劍鋒呼嘯而過,草木山石儘皆粉碎,再也不能阻擋丁春秋的力量。頃刻間二人已經交手數十招,蕭遠山半點上風也沒有占到。本以為憑借自己雄渾的內力可以將對方拖死,畢竟這無形劍氣威力雖大,但也極度消耗內力,他又不認識丁春秋,隻道他是一個和自己兒子差不多的武道天才,內力決計不會超過自己。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蕭遠山越打越是心驚。對方不但沒有半點力竭之相,反而劍氣越來越純粹鋒銳,隱隱有突破自己袈裟伏魔功的防禦之力。他哪裡知道丁春秋真正的年歲並不比他小,而且《小無相功》在回氣一途上更是天下獨步,而且配合著《淩波微步》來施展,更會增強三分豈會有力竭的可能。而丁春秋越打心中的迷惑越少,六脈神劍的威力快速的和無相劍經融合著,雖然還不明白所謂的‘無相’真諦,但是威力已經提升了將近兩成,他相信隻要再給自己一些時間,便能將六脈神劍的威力提升三成,到時候定可攻破蕭遠山的防禦。就在這時,隻聽那蕭遠山一聲低喝,緊接著便是漫天腿影出現,剛猛絕倫的力道和‘無形劍氣’相互碰撞,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響。砰!砰!砰!砰!一道道劍氣瞬間在碰撞中湮滅,卻是那蕭遠山在最後關頭醒悟,以一套《如影隨形腿》破滅了丁春秋的臆想。這如影隨形腿施展開來,當真是氣勢絕倫,草屑木石在這一刻都是被激蕩的飛揚了起來。蕭遠山趁勢撲殺,雙腿猶如鋼鞭一般朝著丁春秋抽去。丁春秋腳下晃動,身影仿若鬼魅,同時舍了六脈神劍,雙手交疊,一招‘陽關三疊’全力出手。嘭!嘭!嘭!連續三次碰撞,丁春秋飄然立於三丈之外,不染纖塵。蕭遠山站在他的對麵,雙腿之上有著些許鮮血,乃是之前強行破開六脈神劍的無形劍氣留下的傷痕。“好精妙的武功,好毒辣的心思!”蕭遠山雙目閃爍著危險光芒,看著丁春秋,如狼似虎。“彼此彼此!”丁春秋冷笑一聲,麵對蕭遠山,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他話中夾帶嘲諷,意有所指,但蕭遠山不知他心中所想,還道他嘲笑於自己,麵色一冷,道:“不知死活!”說話間,便欲動手,叫其知道自己的厲害。“不打了,你勝不了我!”丁春秋忽然開口打斷了蕭遠山的動作,隨後道:“我有事問你!”蕭遠山麵容隱在黑巾之下,唯獨雙目透出寒光,道:“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識相的話就趕緊給老夫滾,否則就把命留下來!”麵對蕭遠山的強硬,丁春秋唇邊露出冷笑,道:“說這樣的話,你自己信麼?”蕭遠山閉口不言,光憑之前丁春秋能夠憑借輕功追上自己他就知道此人輕功絕對在自己之上,除非能夠在瞬息間將其殺死,否則自己絕對留不下對方。而之前的一番交手,他不僅沒有占到半分上風,反而是被丁春秋壓著打,哪有半點將其瞬間擊殺的可能。不過即便這樣,想要叫蕭遠山低頭卻是不可能的,隻見他冷哼一聲:“即便事實如此,我奈何不了你。但你同樣也奈何不了我,我要走,你也留不下我!”丁春秋無聲的笑了,目光瞥向已然半昏迷狀態的喬峰,沒有說話,但是其意思不言而喻。蕭遠山臉色頓時一變,他自己要走,丁春秋是沒有可能將他留下,但是他身邊還有喬峰。帶著身受重創的喬峰,他決計沒有可能在丁春秋這個當世一流的高手虎視下保全喬峰離去,頓時間,他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丁春秋繼續笑道:“你沒有選擇!”蕭遠山見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強撐下去也是突然,便冷哼一聲道:“你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