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關妙心隱瞞了自己修煉出鳳凰真火一事,狐彤心中說不來是什麼感覺,不過內心深處卻感到明顯的一鬆。這樣也好,她懂得為自己留後手,等他們解除契約之後,它也能安心離開了。其實,對於關妙心它心中是有愧疚的。因為它棄鄢然在先,和她契約在後,以至於她一直存著和鄢然攀比的心理,在修煉上,她從未有過懈怠,如此拚命用功,就是想讓它,讓所有人覺得,它選擇她是沒有錯的。可惜,鄢然太過出色了!天資、氣運同時具備的人,無疑都是驕傲的。妙心就是其中佼佼者。拋開鄢然,整個太陽界能比得上她的修士,也不足五個。這樣的人,大多自負,自詡不比任何人差,所以,她和鄢然的較勁,便一點一點的深埋心底了。鄢然越強,她就越追趕,可現實又是無論她怎麼追趕,都無法企及,久而久之,超越鄢然,就成了她心中的執念。執念這東西,一個控製不好,就可能變成心魔。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它,或許她會和白凝一樣,隻把鄢然當作是目標一般的存在,而不是競逐的對手,以至於失了平常心。“我。。。”看著沉默不語的狐彤,關妙心有心想解釋幾句,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說什麼。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麼,都會顯得蒼白無力。見她這樣,狐彤反而釋然的說道,“你這樣做是對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全心信任,你會保護自己了,這很好!”聽著狐彤語氣中的欣慰之意,關妙心心中五味雜陳。如果狐彤當麵質問她,她或許還會好受一些。相伴至今,狐彤對於她來說,是引路人,也是親人。可是因為鄢然,因為它對鄢然的維護,她到底無法做到全心的信任。對於關妙心和狐彤之間微凝的氛圍,白凝沒有理會。她的目的,隻是阻攔他們,不能讓他們和古恒聯合,破壞界麵通道封印。看著這默不作聲的一人一狐,白凝目光平靜,手中的長劍寒氣四溢,似乎準備隨時發出凜冽的一擊。上一世,關妙心和狐彤也是背叛了太陽界。不過,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因為太陽界無力抵禦蜂擁而至的異界修士,這或許還情有可原,畢竟沒有人想死。可這一世,界麵封印還在,他們還是做出了相同的選擇,這就不可原諒了。界麵通道口前。猶豫狐彤和關妙心被白凝攔下了,其他太陽界修士便攻向了古恒。古恒憂心著太陽星上的鄢然,擔心她會進入本源星空奪取界源,正著急破開界麵通道,看到攻擊而來的是太陽界修士,心中怒火叢生,“既然你們要找死,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轟~”大乘修士的威壓如千萬座巨山落下直直的朝太陽界修士壓過來。轉瞬間,飛向界麵通道的太陽界修士或墜落星空,或被威壓碾為血霧,或被壓製得動彈不得。死亡的氣息瞬間席卷了界麵通道所在的星空。看著昔日的戰友一個個隕落,羅軒的雙眼蒙上了一層血色。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會大開殺戒,不管怎麼說,地星修士沒有任何對不住他的地方,反而還為他提供了大量的療傷靈藥。“不自量力!”古恒輕蔑的掃了一眼又衝過來的太陽界修士,手中靈光浮現,準備將界麵通道口這邊的修士一次性清理乾淨。“咻!”就在古恒準備出手的前一刻,羅軒攔在了他麵前,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孫浩南、顧亮、蔣一凡幾個剛進階洞虛境不久的修士。就是白凝,也顧不得關妙心和狐彤兩個了,火速飛來支援。“讓開!”古恒冷冷的注視著羅軒,“怎麼?你要欺師滅祖嗎?”羅軒神色痛苦,隱忍的看了一眼通道外不斷攻擊封印的古家修士:“師父,看在地星修士一直都敬仰你的份上,放過他們吧!”古恒:“不是我要找他們的麻煩,是他們要攔我的路。”羅軒有些艱難的說道:“我這就讓他們撤離。”“羅軒,你在說什麼?!”所有人都沒想到羅軒會低頭。隻有白凝眸光閃了閃,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古家修士進入界麵已是必定的事,若他們依然強硬的反抗,等待他們必是血腥鎮壓。這一世,界麵還是要被異界修士攻占嗎?白凝看向太陽星方向,目光微顫,鄢然,她現在在做什麼?她能阻止這個局麵嗎?古恒笑了笑:“很好,不愧是為師的徒弟。”夠識時務!對於這個天資聰穎的徒弟,他其實是滿意的,隻要他不和他作對,他還是願意繼續栽培的。羅軒:“師父,你們古家修士進入太陽界之後,會對付太陽界修士嗎?”古恒神色緩和了不少:“放心,為師不是那沒有度量之人。”和其他界麵相比,太陽界修士的數量實在太少了,在靈氣複蘇之前,隻有地星一顆生命星,和其他界麵動則幾十個生命星相比,實在不夠看。聽到這話,羅軒強行將太陽界修士帶離了界麵通道口。“羅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顧亮憤怒的看著羅軒。羅軒麵無表情:“我們打不過的。”就算他們拚儘全力聯手將古恒攔住了,也抵擋不住通道外的那幾個大乘修士。界麵封印已到了極限,隨時都能被攻破。“就算打不過那也不能這麼輕易的讓他們進來。”“不這麼做,你想怎樣?讓所有人去送死嗎?”“我。。。難道就隻能這麼眼睜睜看著古家修士登堂入室?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們就不該救他的。”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誰能想到,當初溫和有禮的古恒真君,會成為了屠殺太陽界修士的劊子手?------在內外聯手攻擊之下,界麵封印終是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並且,口子以奇快的速度變大。與此同時,本源星空。“噗呲~”黑娃狠狠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肉身就像是冰雪融化一般,層層消融,化為血霧。“傻狗!”見此,小仙嚇的麵色全無,顧不得鄢然正在吸收界源,又急又恐的大吼,“主人,傻狗出事了,你快來看看啊!”“轟~”小仙的聲音傳入耳中,鄢然心神不穩,周身的靈氣瞬間暴亂,丹田更是震動不斷。界源蘊含的能量太強,不加以引導吸收,很容易不受控製。忍著筋脈爆裂的危險,鄢然睜開了雙眼。看著血肉消融得幾近隻剩下骨骼的黑娃,鄢然的瞳孔猛然一縮。怎麼會?!封印這是破開了?來不及考慮其他,鄢然迅速給黑娃度了一朵木蓮。綠色木蓮瞬間將黑娃包裹了起來,濃鬱的生機暫時阻緩了它肉身消融的速度。“主人,得斬斷傻狗和封印的聯係才行,否則,一旦封印消失,傻狗必死無疑。”小仙急切的說道。聽到這話,鄢然心中發急,不顧已經超負荷的身體情況,放開了對界源的壓製,任由界源浩大的靈氣在體內流竄。這樣一來,界源吸收的速度是快了。可過於強大的靈氣在體內運轉,鄢然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問題,先是筋脈出現了裂痕,隨著過猛的靈氣彙入丹田,丹田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察覺到鄢然體內不斷溢散出來的靈氣,小仙嚇得再也不敢催促了。要是主人出事了,就算最後黑娃被救過來了,它也會一輩子自責的。或許是感覺到鄢然身體出現了問題,蓮蓬突然綠芒大盛,一股股綠色氣息不斷飛出,湧向丹田,湧向筋脈,快速修複著她受損的肉身。蓮蓬的氣息一擴散出來,太陽星上,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天河雨。“呼~”隨著天河雨不斷沒入太陽星,本源星球上白芒大盛。盤坐在本源星球的鄢然,瞬間被白芒包裹。這一刻,鄢然明顯感到,界源的吸收變得順暢、柔和起來了。筋脈、丹田遊走的靈氣,再也沒了之前的狂躁、暴亂。蓮蓬到底還是在危機關頭幫了她!天河孕育萬界,天河雨灑落太陽星,本源星球因她而被天河滋潤,界源自會對她更加親和。“嘭、嘭、嘭!”界麵通道,古恒和古家大乘修士的攻擊力度越來越大。此刻古恒,神色再也沒了以往的淡定。他感受到了,這個界麵的意識正在變強。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有人正在吸收界源!鄢然!她進入本源星空,並找到了界源。一想到這個可能,古恒就急得發狂。有些東西若是沒有得到的希望,其誘惑還不是很大,可明明唾手可得,最後卻失之交臂,實在讓人不甘不服。“轟隆~”一聲撼動天地的巨響在界麵通道口炸開。上古至今一直保護太陽界的封印就此破開了。深邃幽黑的黑洞顯露出來,界麵通道口開啟!同一時間,本源星空,一股法則之力從鄢然指間射出,直擊黑娃眉心。瞬間,一股溢散著死亡氣息的猩紅色氣體就從黑娃眉心冒出,當即,黑娃的身體就停止了消融。封印斬斷,死劫已過!------與此同時,地仙界,位於中部神州的界碑突然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界碑,九米高九米寬、潔白如玉、沒有一絲瑕疵,碑麵上,長著一顆栩栩如生、宛如活物的金色小樹。之所以說是長,是因為金色小樹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小樹是會隨著界主的出現而變大,會隨著界主的隕落而變小。這一次,小樹就變大了。此刻,小樹最下方,一條細長的枝乾延伸了出來,直抵碑壁,並在靠進碑壁的地方,長出了一片金色的葉子。金色葉片的長出,意味著諸天萬界又多了一名界主。界碑閃現出來的異象,瞬間引來了無數仙人。“界碑有多久沒有出現過異象了?”“好像天庭和九重天毀滅之後,界碑就在沒有過動靜。”上古那場大戰,因波及而被毀滅的大千世界可不在少數,大千世界都滅了,界碑又怎會有什麼動靜呢。“如今諸天萬界複蘇,各界也該重煥生機了。”看著金色小樹新長出的樹葉,有仙人感歎道:“大爭之世,果然人才輩出,這麼快就有新的界主出現了,還是大千世界的界主!”金色小樹上的樹葉並不是一樣大的,有的大些,有的小些,大的少些,小的多些。葉子越大,意味著界麵等級越高。大樹葉少,是因為諸天萬界共有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大世界有數,小世界無數。一般來說,大小世界的等級是不變的,可若趕上了大爭之世,各界等級也是可以改變的。黑娃曾經對鄢然說的界麵之爭,就是這個意思。“咦?這界麵未免也太偏僻了吧?”金色小樹樹葉的分布,代表了諸天萬界的分布。樹葉越靠上,就意味著界麵越靠近仙界,越靠下,界麵就越遠離仙界。“是啊,理論上來說,越靠近仙界的界麵,靈氣越濃,等級也會越高一些。這個界麵,確實離仙界遠了些。”“這有什麼,如今諸天萬界都在複蘇,萬事皆有可能,也許這個界麵出現了什麼異寶,也許出現了什麼能人,界麵等級提高也是很正常的。”“也是!”“三千大世界的界主,其凝聚出的道果想來不會太過平凡,咱們仙界估計又要多一位太乙果位的上仙了!”界碑,和世界樹一樣,誕生於混沌,開天辟地之後就一直存於仙界,具有很強的揭露作用。但凡能在界碑上顯露出來的界主,日後成就的果位,至少都在金仙境以上。“嗬嗬,這就要看這位界主有沒有這能力了,從古至今,隕落的界主還少嗎?”在下界,界主之爭,從來沒有斷過。就算到了仙界,竊取他人道果這樣的事,也不少見。“不管怎樣,大千世界界主的出現,都顯露出諸天萬界已全麵複蘇了,下界大勢已現,咱們仙界還會遠嗎?看吧,距離五方聖地、九重天、天庭重現的日子不遠了。”這話一出,眾仙人無不熱血沸騰。每逢大爭之世,無不是證道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