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然看了一眼中年男修,就徑直移開了視線,眸光閃爍的看向他身後那位平躺在地上、似是立馬就要咽氣的男修。符文!她居然從那人身上感覺到了符文的波動!鄢然將神識探向男修,一開始沒發現什麼異樣,反複多次後,終於在男修脊梁骨上發現了一個血紅色的符文。即便隔得老遠,她也能感覺到那符文散發出的深深惡意。符文烙印,而且還是吸取血肉之力的邪惡符文烙印!看來,他們進入的那個地心世界真的是危險萬分。血色符文雖然威力不凡,不過紋路構成卻並不複雜,鄢然稍稍感應了一番,就知道以她現在的元神強度,可以很快的將其分解演化出來。看了一眼紫砂盆,鄢然開始集中注意力看向男修脊梁骨上的血色符文,意念一動,識海中的符源籙就開始自動分解演化。見鄢然一動不動的站著,並沒有要為弟弟診治的樣子,中年修士眼中的光亮漸漸弱了下去。難道真的沒人救得了他弟弟?“這盆不錯,可以帶回去種花!”“種花有什麼用,要種也是種靈藥!”“誒,靈藥有什麼好的,要我說,種靈果最好,想想香甜可口、汁多味美的靈果,你們難道不想吃嗎?”易寶台上,三妖當著所有人的麵,就紫砂盆該種什麼好,展開了激烈的討論,那一臉理所當然視紫砂盆為所有物的樣子,讓在場修士一陣無語。光說說還不夠,三個家夥居然還動上了手。黑鈺將紫砂盆拿了起來,和黑娃、小仙一起,左敲敲右拍拍,之後還上下掂了幾下。這一掂,可把台上的中年男修和台下的修士給嚇了個半死,生怕三個家夥一個不注意,把紫砂盆給摔了!哪裡來的熊孩子呀?還不趕快領回去,彆出來禍害人了!在場修士紛紛對著三妖怒目而視。對此,三妖那是一點都沒感覺到,直到台上的中年修士朝他們要紫砂盆。“乾嘛?”三妖一臉警惕的看著中年男修,那樣子,就像是中年男修要搶他們的東西一樣。“紫砂盆是我的!”中年男修皺著眉頭說道。“什麼呀,你不是說誰救了地上那家夥這盆就是誰的了嗎?”小仙氣呼呼的說道,這人是想賴賬嗎?“可你們沒救!”中年男修咬牙說道,目光銳利的看向鄢然,“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能救好我弟弟,紫砂盆你拿走,我絕不說二話。可現在,你們什麼也沒做就將紫砂盆據為己有,是想在昆侖城公然搶奪不成?”“喂,你這是什麼意思?誰搶奪了?”聽到這話,三妖立馬不乾了,這人居然在質疑他們的妖品。搶奪這樣沒品的事,他們屑於去做嗎?就算他們真的想這麼做,那也得分時候好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搶,是傻子嗎?“咳!”鄢然咳嗽了一聲,眼含警告的瞪了一眼三妖。瞬間,三妖救安靜下來了。“你想多了!”鄢然淡淡的看向中年修士,手腕一番,一塊空白符竹、一直符筆就出現在了手中。隨後,在周圍修士疑惑、不解、探究的注視下,‘唰唰唰’的化了幾筆,一個黑色漩渦形圖案就出現在了符竹上。看到鄢然的動作,中年修士原本有些暗淡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符文!雖然他不知道他弟弟到底怎麼了,不過他知道,肯定跟符文脫不了關係。“把這塊符竹帶在你弟弟身上,應該要不了多久,他身上的血肉就不會再繼續枯竭了。”鄢然將製好的符竹遞給中年修士。逆解符,這是她在反複觀看符源籙分解衍化符文之後,自己摸索出來的一種逆向推演、破解符文的手段。“真的?”中年修士雙手有些顫抖的接過符竹,然後飛快的轉身,沒有任何猶豫,就給躺在地上的修士戴上了。當地上修士戴上符竹的瞬間,烙印在他脊梁骨上的血色符文就開始散發出妖冶的紅色光芒,緊接著,一股肉眼看不到的猩紅氣體開始從他體內冒出,快速被符竹上的漩渦圖案吞噬。“你覺得怎麼樣?”中年修士緊張的對著地上修士問道。地上修士虛弱的點了點頭,他能明顯感覺到,那縈繞在身體裡的死氣正在快速被抽走。見此,中年修士神色一喜,暗自探查了一下弟弟的丹田,見他丹田中的紅色石頭變小的速度開始變慢,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弟弟之所以能支撐到現在,就是因為這顆紅色石頭。這石頭是什麼,他們都不知道。隻知道,這石頭可以快速填補血肉枯竭。當初得到紅色石頭的時候,石頭有拳頭那麼大,如今隻有小拇指大小了。若是再找不到人救治,等紅色石頭消耗完,他弟弟就真的要死了。中年修士回頭看向鄢然,眼含感激,“紫砂盆你可以拿走了!”鄢然看了一眼中年修士,沒說什麼,看向三妖,示意他們拿上紫砂盆。“可以回家種靈果了!”黑鈺高興的把紫砂盆抱在了懷裡。正當三妖準備離開易寶台的時候,一個青年男修開口阻止,“等一下。”“你要乾嘛呀?”三妖神色不善的看向青年男修。青年男修也不理會三妖,直接看向台上的中年修士,“道友,你確定那塊符竹能救你弟弟?還是在等等看吧,免得被人騙了!”“不錯!老夫自學醫以來,從未聽說過用靈符可以救治人的。”在場修士自然不希望紫砂盆被鄢然拿走,紛紛開口反對,並隱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攔住了鄢然的去路。對於各大門派勢力來說,紫砂盆就是被道盟拿走了,也比被其它勢力拿走了要好。鄢然神色從容的站在易寶台前,掃了一眼那些開口的修士,眼中劃過一絲冷意。“我相信這位道友。”中年修士沒被影響,認真的看向鄢然,“道友,紫砂盆是你的了!”“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想打架嗎?”三妖麵露不善,“嗖”的一下就從易寶台上跳了下來,化神境威壓一出,頓時嚇得一些修士連連往後退去。“怎麼,你們是想在昆侖城中動武嗎?好。。。”一個元嬰修士仗著人多,對著鄢然大聲質問道,然而話剛說到一半,那人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麵露痛苦,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見此,周圍的修士紛紛一驚,場麵瞬間安靜。鄢然雖然站在易寶台前一動不動,可在場修士都能感覺到,就是她對元嬰修士出手了。一個元嬰修士毫無招架之力、輕而易舉的就被壓製了,對此,就是化神修士也感到有些凝重,暗自猜測起鄢然的身份來。在場修士,見過鄢然的並不多;而那些認識鄢然的,出於各種目的,也都沒有主動說出她的身份來。要不然,就衝鄢然接連斬殺七八個化神強者的駭人戰力,誰敢攔她?!“喲,今天易寶台可真是熱鬨啊,我們沒來晚吧?”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道盟的人來了!”在場修士紛紛鬆了一口氣。一個元嬰修士,三個化神強者,就算沒有出手,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攝人心威壓也夠讓絕大多數修士喝一壺的了。鄢然抬眼看去,就看到一個身著白色長袍、一臉笑嗬嗬的元嬰境中年男修帶著一群身著白色鎧甲的修士緩緩走了過來。他們一來,周圍修士紛紛主動讓路。很快,道盟修士就來到了易寶台前。“六長老!”各門派修士紛紛對著中年修士打招呼。道盟六長老友好和善的一一回應。“這不是開陽門的大長老嗎?你這是怎麼了?”和眾人打完招呼後,六長老這才看向那位被噎住了脖子、一臉痛苦的元嬰修士。“這就要問問那位藍衣女修了。”天元門的修士看著鄢然說道。“哦?”六長老好似現在才發現鄢然,滿麵笑容的看向她,“道友,不知開陽大長老這是怎麼了?”“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鄢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那位道盟的六長老。“呃。。。”六長老麵色微微一滯。他這是被人給懟了嗎?好久沒遇到這種情況了!六長老對鄢然來了興趣,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一聲痛苦的悶哼聲。回頭一看,就看到開陽門大長老神情痛苦的跌坐在地上,臉上帶著濃濃的驚恐。“開陽大長老,你剛剛是怎麼了?”六長老一臉關心的問道。“我。。。”開陽大長老畏懼的看了看鄢然。“開陽大長老,剛剛是不是有人對你出手了?你不要害怕,六長老在此,你把那人說出來,他會為你做主的。”六長老笑著看了一眼說話的天元門修士,神色微閃。早就聽說開陽門依附了天元門薑家,看眼前這樣子,這消息是錯不了了。開陽大長老再次看了一眼鄢然,然後低頭不語了,任由其他人如何勸,就是不開口。見此,鄢然挑了挑眉。還算識相!“六長老,你來得正好,這位修士從地心世界帶回了一件奇寶。”見開陽大長老開口無望,天元門修士隻要轉移換題。“哦?什麼奇寶呀?”道盟六長老臉上立馬露出濃濃的興趣。“就是那個紫砂盆!”天元門修士指著黑鈺抱在懷中的紫砂盆。“我能看看嗎?”六長老溫和的看向黑鈺。“哼!”黑鈺頭一扭,給了六長老一個白眼。對此,六長老也不生氣,依然笑嗬嗬的模樣,不過卻將目光轉向了鄢然,意圖不言自喻。鄢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卻看向黑鈺,“把紫砂盆給我。”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顧忌道盟,將紫砂盆交出去的時候,誰知,鄢然手腕一轉,紫砂壺就被她收進了須彌芥子。見此,所有人皆是一愣,就是六長老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還從未有人如此不給道盟麵子過!“你們來晚了,早在前一刻,這紫砂盆就是我的了,恕不能給你們一看了。”鄢然淡笑道。六長老麵露趣味的看著鄢然,眼中帶著探究。這人誰呀?這麼硬氣!就不怕出不了昆侖城嗎?“不好意思,請讓一讓!”鄢然沒理會六長老的探究,示意三妖跟上,就要離開。六長老眸光閃動,並沒下令讓道盟修士阻攔。如此一來,圍在周圍的修士也不敢和鄢然四個對上,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六長老,那紫砂盆可是一件可以催生靈藥的奇寶,你就這麼看著它被帶走嗎?”看著鄢然越走越遠的背景,六長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天元門修士,笑道,“她都說了,那寶物是她的了,難不成你還讓我去強搶呀?”“不是。。。”六長老揮手打斷了說話修士,也不理會其他修士的‘勸說’,徑直朝著台上的那兩個修士走去。這兩人才是他來這裡的目的。鄢然帶著三妖剛一走出人群,就看到一群身著藍色長袍的修士朝著這邊走來。“星月門的修士來了!”看到藍衣修士的腰間佩戴的金色符竹,其它修士立馬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藍色法衣,金色符牌,這是星月門修士公認的標誌。“掌門!”看到鄢然,吳凱等人紛紛露出驚喜激動的神情,腳下的步子更加快速了。“掌門?”“他們在叫誰掌門呀?”“星月門的掌門不是鄢然嗎?”“難道鄢然來了?”“鄢然在這裡?”易寶台周圍的修士瞬間沸騰了,大部分修士麵麵相覷的環看了一下四周,六長老和道盟修士也是一臉懵的四處看了看。鄢然來昆侖城了?他們怎麼沒提前收到消息?人群中,蔣建東在聽到鄢然這個名字的時候,渾身一震,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快速朝著鄢然看去。很快,眾人就看到吳凱等星月門修士對著之前被他們圍攔的藍衣女修行禮。“她。。。她是鄢然?”之前出聲阻攔鄢然的修士瞬間有種被雷劈的感覺。想到自己居然作死的阻攔了孤身一人滅了南洋龍宮的鄢然,這些修士整個人都不好了!“文妍,她。。。就是鄢然?”蔣建東神色恍惚的看向蔣文妍。“是,她就是鄢然!”蔣文妍神色複雜的看著蔣建東,他們終於還是相見了!一旁,華天佑輕聲低喃了一句,“原來她就是鄢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