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以太原一線為界,包括太原郡北部、西河郡北部、雁門郡、代郡、雲中郡和五原郡在內的整個並州北部都被匈奴的左賢王部占據,也有少數鮮卑和烏桓人雜居期間。在東漢時期,大量漢人也生活在並州北部,匈奴和漢人雜居,且匈奴臣服於漢王朝,朝廷派出護匈奴校尉對匈奴、烏桓等遊牧民族進行管理,但隨著漢末朝廷衰敗,漢王朝漸漸失去了對匈奴人的控製,匈奴左賢王劉豹完全占據了並州北部,並開始驅逐漢民,和關內及河套的被驅逐漢民形成共振,出現了持續幾十年的流民潮,黃巾大起義也由此在流民潮中被引發。目前並州北部已完全屬於劉豹的地盤,不過太原還是在曹操手中,從幾個月前,劉璟發動對烏桓戰役開始,曹操也逐漸對太原進行增兵,一直到曹丕出使長安成功,曹軍已經在太原增兵至十萬,甚至連曹操本人也親自趕到了太原。北方的匈奴人也一直是曹操的心腹大患,他次子曹彰常年在雁門及幽州一帶對陣匈奴,爆發了幾次大戰,曹操甚至招募烏桓人為騎兵,和匈奴人對抗,由於匈奴人不斷越境掠奪財物平民,使得並州及河北一帶的民眾深受其害。徹底擊敗匈奴人,將匈奴人趕出塞北,也就成了曹操多年的夙願,隻是他實力不足,難以對抗實力強大的匈奴騎兵,而這次劉璟為了遷都關中,解除匈奴人對關中的威脅,發動了北征戰役,直接和匈奴人爆發了衝突,這便使曹操看到了希望,他最終決定與劉璟聯手,共同驅逐匈奴,恢複華夏。太原城內,曹操正和幾名謀士商議著對並州匈奴的作戰策略,前兩個月處於平靜期,曹操也返回了鄴都,直到他聽到匈奴單於出兵的消息後,才再次啟程趕到太原。曹操的臨時軍轅設在太原府衙內,大堂上,曹操坐在正中,兩邊程昱、陳群、劉曄、辛毗四名謀士,以及大將曹彰、徐晃、張郃、許褚、於禁、曹真等人分彆落座,由行軍司馬田豫對眾人介紹目前的形勢。“根據確切情報,匈奴單於呼廚泉和右賢王劉去卑共率十萬騎兵包圍了高奴城,這是漢軍在關中以北最大的據點,據說由張任率五千人駐防,匈奴人對高奴發動了幾次攻城,都以失敗告終,目前匈奴大軍依然在高奴,對城池形成了圍而不打的局麵,看得出,這是圍城打援的姿態,匈奴人是希望漢軍主力來援助高奴。”“劉豹這邊情況如何?”曹操接口問道。“回稟魏公,劉豹這邊比較平靜,除了兩個月前在代郡集結了四萬軍隊後,便再也沒有動靜,不過微臣得到一個消息,劉豹在兩個月前也去了陰山的匈奴本營,所以微臣懷疑,劉豹不會袖手旁觀。”曹操點點頭,對眾人道:“在這裡,我需要先向各位明確幾個原則,首先這個機會我們一定要抓住,必須趁這次漢匈大戰之機收複並州,解除北方之患,所以我們一定要出兵,其次,雖然這次和匈奴大戰是天子下的旨意,由我為主帥,劉璟隻是副帥,但大家要明白,我和劉璟是各掃門前雪,我無法乾涉他,他也不能影響我,所以我們力量有限,最多隻能與並州匈奴作戰。”曹操說得很含蓄,其實就是在提醒眾人,他和劉璟依然是勁敵,雖然因為對抗匈奴人而暫時聯手,可一旦匈奴人退回草原,曹軍與漢軍的戰爭依然會繼續,曹操不希望他手下的謀士和大將們忘記這一點,儘管他自己也決定將女兒嫁給劉璟。程昱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曹操也看出了程昱有話想說,但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奔至堂下,高聲稟報道:“啟稟丞相,曹休將軍有緊急軍情稟報。”“召他進來!”侍衛猶豫一下又道:“曹休將軍說,事情比較機密。”曹操點點頭,對眾人道;“今天先到此為止,仲德留下。”眾人紛紛起身告辭,程昱則留了下來,曹操回到內堂,程昱也跟了過來,曹操看了他一眼問道:“剛才仲德想說什麼?”“微臣想提醒魏公,各人自掃門前雪的話,似乎說得過早了一點。”“為何?”程昱歎了口氣說:“其實微臣也明白魏公是想提醒大家,不要和漢軍走得太近,但局勢發展往往不會由我們控製,一旦匈奴內部聯合,我們與漢軍的合作,也必不可少,所以微臣建議,魏公暫且把眼光放得更寬廣一些,不要太在意一時的得失。”曹操幡然醒悟,他拍拍額頭道:“是我淺慮了,多虧仲德提醒!”程昱見曹操欣然接受自己的建議,他心中也極為暢快,又笑道:“其實魏公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與漢軍合作過於深入,容易引發將士們對漢軍的認同,一旦將來曹軍與漢軍的戰爭受挫,就會出現曹軍重要將領投降漢軍的不利局麵,所以關鍵是要把握住一個度,與漢軍的合作,既不能深入,也不能拒之千裡,隻要把握好這個度,我想魏公亦無憂矣!”曹操捋須點頭,“仲德所言,深得我心!”這時,曹操見有侍衛在門口似乎要稟報,他這才想起曹休之事,便問道:“可曹休求見?”“回稟魏公,正是!”“讓他進來。”曹休是虎豹騎副統領,這次被曹操任命為斥候首領,擔負著刺探並州北部情報的重任,曹操知道他有重要軍情,必然和匈奴有關,片刻,曹休快步走進後堂,單膝跪下行禮道:“參見魏公!”“有什麼緊急軍情要向我稟報?”曹操的語氣很平淡,他顯然不認為現在會有什麼緊急軍情。“回稟魏公,呼廚泉秘密派使者來了。”這個消息倒是使曹操微微一怔,目光又迅速轉向程昱,程昱點點頭,“魏公,這是在微臣的意料之中。”曹操又沉吟片刻,對曹休道:“你能以秘密方式來稟報,這樣很好,你可帶使者來後堂見我。”曹休行一禮,便匆匆而去了,曹操又問程昱,“仲德認為呼廚泉此時派使者來,是何意?”程昱微微一笑,“呼廚泉派使者前來,至少證實了我的推測,匈奴人並沒有把並州和關內割裂開來,如果我沒有料錯,呼廚泉是希望魏公最好能按兵不動,甚至希望魏公與他共同對付劉璟。”曹操忍不住冷笑一聲,這時,侍衛在門口稟報:“啟稟魏公,匈奴使者來了!”“命他進來!”片刻,曹休領進來一名三十五六歲的粗壯男子,頭戴脫渾帽,身著深色繡花絲泡,看起來和市場上的胡商沒有什麼區彆,他進來摘下帽子,露出一個光亮的禿頭,他深深行一禮,“匈奴右日逐王欒提達曼,參見魏公!”名義上,匈奴人依舊臣服於漢朝,單於呼廚泉也每年派使者來鄴都象征性的進貢,同時拜見丞相曹操,這個欒提達曼曾六次代表匈奴單於出使鄴都,和曹操已經很熟了,曹操點了點頭笑道:“原來是老朋友來了,請坐吧!”“多謝魏公!”達曼坐了下來,他取出一卷羊皮信,雙手呈給曹操,“這是單於寫給魏公的親筆信,請魏公過目。”一名侍衛將信轉給曹操,曹操卻不急著看,將信放在一旁,問道:“日逐王是從高奴直接過來,還是從代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