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歡天喜地而去,劉璟剛要去軍營,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嘹亮的號角聲,‘嗚——’號角聲響徹江麵,士兵紛紛站在牆邊向遠處眺望,隻見一隊數百艘大船組成的船隊向漕河駛來,船帆飛揚,鋪天蓋地。這是運送糧食物資的船隊回來了,引起四周小船的民眾一片歡呼,劉璟忽然想到了他的火油,便快步向城下走去。在最後的十幾艘大船上,運送著特殊的物資,船上裝載著一隻隻滾圓的大壇子,壇子邊緣沾了不少黑色的粘稠液體,大多已被江風吹乾,變成了一層黑色的乾殼,輕輕一捏便成為粉末。這便是專門為劉璟運送火油的船隻,當然是還沒有提煉過的原油,就算是這樣,這些石油也能燃燒,用於軍事。“司馬,我保證一壇也沒有偷喝!”大船上,廖化大聲對站在岸邊的劉璟喊道。劉璟笑了起來,他發現這個廖化骨子裡也有幽默的一麵,等大船靠近岸邊,劉璟一躍跳上了大船。廖化迎了上來,單膝跪下施禮,“拜見司馬!”劉璟扶起廖化,讚揚他平匪之力,事實上,廖化出馬,陽新縣的三隻土匪便已投降,隻是正逢黃祖窺視柴桑,山匪們便在廖化的安排下,扮演了一場匪困陽新縣的危機。這次即將到來的江東軍二攻柴桑,劉璟又將廖化調了回來,廖化的守城能力確實不錯,上一次防禦江東軍,給劉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廖化也有弱點,就是比較好酒,這是他當江夏左王時養成的習慣。劉璟上前掀開火布,火布下是一壇壇碼放整齊的原油,這些壇子原本是裝酒和醃菜的壇子,家家戶戶都有,很快便征集到幾萬隻這樣的大壇子。廖化拍了拍壇子,歎息道:“可惜不是酒,要是十幾艘船裝的都是酒,該多好!”“酒可不能幫我們殺敗江東軍,這些黑家夥可比酒強得多,等激戰之時,你便知道了。”廖化嘿嘿一笑,“若它能幫我們殺敗江東軍,以後我就不喝酒了,專門喝它!”“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劉璟笑眯眯得望著廖化道。廖化撓撓頭,他隻是開個玩笑,怎麼可能喝這玩意,“司馬,不喝酒可以,但喝這東西就免了。”“各位弟兄,請聽我一言!”劉璟高聲喊道。附近幾十艘船的士兵紛紛走到船舷邊,注視著劉璟,劉璟指著廖化,又大聲道:“廖將軍剛才發誓,若這次擊敗江東軍,他從此絕不再喝酒,請各位兄弟做一個證明!”士兵們頓時哄笑起來,有士兵大喊道:“司馬放心,廖將軍敢偷喝酒,我們立刻告狀!”眾人笑聲更響了,劉璟拍拍廖化的肩膀,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弟兄們對你的期待很高啊!”廖化低下頭,他其實知道劉璟是在幫自己戒酒,他咬了咬嘴唇,忽然抬起頭道:“我可以承諾,隻要戰勝江東軍,我廖化絕不再喝一滴酒。”“很好!”劉璟注視著廖化的眼睛道:“廖元儉從來都是一諾千金之人,我期待你實現諾言。”.........這時,一艘小船疾駛而來,船頭站一名大將,身形高大魁梧,正是甘寧,他忽然看見大船上的劉璟,連忙高聲道:“司馬,我正要找你!”甘寧一躍跳上了大船,上前單膝跪下行禮,“參見司馬!”其實甘寧也被劉表封為彆部司馬,但劉表封的官甘寧並不放在心上,他更看重劉璟,和魏延、廖化等人一樣,甘寧也將自己前途命運押在劉璟身上,在對陣江東優勢兵力,劉璟表現出的不屈不撓、不卑不亢,令他深為讚賞,也讓他心悅誠服。但和魏延、廖化等人不同的是,甘寧手上有一支自己的部屬,那是跟隨他多年的手下,約六百人,劉璟也默認了甘寧擁有自己的曲部。劉璟上前扶起他笑道:“現在不是戰時,行尋常禮即可,不必如此繁瑣。”甘寧起身肅然道:“上下自有尊卑,禮節便是規矩,司馬不可太縱容手下。”甘寧的勸告令劉璟心中生出一絲感激,他笑了笑道:“去後麵談話吧!”兩人來到後艙,這裡是船員休息之處,艙壁上開有窗戶,還有一張小桌子,兩人相對坐下,一名士兵給他們上了茶,甘寧沉吟一下道:“卑職有一個方案,特來向司馬建議。”“你說!”“昨天,一名弟兄從彭澤過來,告訴我一個消息,江東軍的彭澤大寨戰船已不足三百,我估計兵力最多三千,司馬,這是一個機會。”劉璟沉思不語,良久道:“其實我也考慮過,但彭澤軍營防禦嚴密,恐怕不容易偷襲。”甘寧微微一笑,“呂蒙已經夠謹慎了,防禦也夠嚴密,還不是一樣被司馬突破,在陸地上我不敢說,但在水裡,我想沒有什麼防禦能攔住我。”劉璟大喜,“那我再助興霸一臂之力!”.........三天後,探子傳來消息,五十裡外的大江上發現了江東軍主力,有近兩千艘戰船,正浩浩蕩蕩向柴桑殺來,警報聲響徹全城,一隊隊士兵衝上城頭,投石機和石砲旁站滿了助戰的青壯民夫。儘管此時還有部分民眾和物資沒有轉移到柴桑,但柴桑城已完成了戰備,城頭上布滿了投石機和石砲,七千精銳和兩萬餘民夫投入到城池防禦之中。劉璟站在城頭,眯眼望著柴桑碼頭,碼頭上,幾十名士兵正將一桶桶火油傾倒入水中,四周有一圈浮繩,以保證火油不稀釋擴散到江中。他們傾倒的石油雖然尚未經提純,但經過沉澱,很多雜質都已去除,不再像最初那樣粘稠,也更易燃燒。劉璟目光又望向遠方,這一戰他雖然隻有五成的把握取勝,但他卻有十成的決心和信心。.........大江之上,兩千艘戰船順流而下,船帆遮天蔽日,這是江東軍主力,共五萬餘人,挾帶著擊潰蔡瑁援軍和殺死黃祖的餘威,浩浩蕩蕩殺向柴桑。江夏的局勢已經很明朗,隻要再擊潰劉璟之軍,那麼江夏就將正式並入江東版圖,不僅是江夏,還有南麵的長沙郡,也同樣勢在必得。中間一艘巨大的樓船上,鑲有金邊的吳侯大旗在江風中飄揚,孫權負手站在船頭,久久注視著波瀾壯闊的江麵,但他臉色卻十分凝重,對這次二功柴桑,他已經沒有了上次的輕鬆感覺,他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將是血戰。沉思良久,孫權回頭問道:“子明可在?”呂蒙從人群中走出,上前單膝跪下,“末將在!”呂蒙被劉璟釋放後,直接來到了武昌,一直在武昌療傷,他心中愧疚,不敢去見孫權,直到昨天他才上船,孫權看了一眼他受傷的臂膀,溫和地問道:“傷勢怎麼樣了?”呂蒙歎口氣道:“軍醫說骨裂了,至少要兩個月才能痊愈。”孫權點點頭,“那就好好調養,不要有任何想法,等你傷愈後,我會一如往昔地重用你。”呂蒙心中感動,“多謝吳侯!”孫權笑了笑,又凝神問道:“我想問問你,你覺得劉璟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