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道尊的大腳丫子閃耀著藍色光芒的羽箭穿破了夜空瞬息而至,就在臨近方解心口的那一刻被方解右手一把攥住,如此近的距離,方解甚至感受到了那箭簇上藍色光芒裡的危險。方解記憶中有關於這種體質的描述,萬老爺子送他的那本筆記方解一直不知道用意何在,但是這次,因為有這本筆記,他很輕易的判斷出了對方致命的功法是什麼。箭簇上的藍光吞吐不定,就好像一條小蛇似的隨時能從箭簇上離開飛撲過來,方解手心裡內勁一吐,金色的火焰將那藍色的光芒燒儘。見自己的金火可以滅掉這藍光,方解的心裡踏實了一些。他隨手將羽箭擲回去,流星一樣劃過,蓬萊宗的三師叔連忙躲閃,堪堪避開。在將那羽箭擲回去之後,方解的左手掌心裡出現一個五脈氣旋,在身前迅速變大,沐閒君攻過來的那數十道勁氣儘數被五脈氣旋擋在外麵,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就好像子彈打在堅實的盾牌上一一樣。“遁甲道”蘇陽低喝了一聲雙手結印,然後猛的指向方解,一瞬間,方解周圍的土地上立刻出現變化,地麵上瞬間突起來很多尖銳的土刺,長如大槍。方解左右避閃,蘇陽的雙手握在一起,左右手的尾指和無名指交叉,食指和中指並攏指向方解,方解不管往哪個方向避閃,他的手就指向那邊,那土刺就從方解的腳下不斷才刺出來。這是一種和中原修行者完全不同的功法,方解也是第一次麵對。蓬萊宗的修行是感悟天地,當初開派的祖師爺修煉的便是自然之道,以自然為武器。風雨雷電,甚至大地樹木都是他的攻擊手段。隻是蓬萊宗的祖師和後來的幾代掌教,追求的都是清淨修行,所以根本沒有走出過那海島。而蘇陽為了光大蓬萊宗,開始在江湖上行走。但正因為如此,他的心念太雜,所以論修為遠不如蓬萊宗之前的掌教。這功法最大的優勢就是出人意料,誰也無法猜到下一次蘇陽的攻勢是什麼。那土刺密密麻麻的從地上突出來,方解避閃了幾次之後索性不再避閃,有土刺過來就一腳踢斷,蘇陽臉色微微變化,心中有些震撼。土刺的硬度不下於岩石,可方解踢斷土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運用修行之力,靠的完全是肉身的強大,這讓蘇陽大為吃驚。他眼神一凜,雙手再次變化手印。土刺在一瞬間變得更加密集起來,見他這樣出招,早就與他配合默契的蓬萊宗三師叔立刻盤膝坐了下來,然後咬破了舌尖啐在手心裡一口血,他雙手連著搓動,那血很快就變成特彆強烈的藍色光華,然後他將那藍光往前一甩。這一甩卻不是朝著方解過去的,而是朝著蘇陽。蘇陽見那藍光過來,雙手的印訣再次變化,天地元氣瞬間一蕩,半空中的藍光消失不見。下一秒,那些出現在方解身邊的密集的土刺上麵,尖銳處全都染上了藍光。蘇陽和他三師弟的這種配合,顯然不是第一次施展,兩個人將自己特殊的功法結合起來,起威力立刻大了何止一倍。之前方解還能將刺向自己的土刺踢斷,可是現在卻不能再去接觸,那藍光的腐蝕性太強,一旦沾上,肯定極有危害。見方解再難躲閃,蘇陽大喝一聲。方解附近十米左右的土地幾乎被翻了一層似的,數百根土刺從四麵八方過來,竟是圍著方解形成了一個球,土刺上下所有全部都是,看起來場麵格外的詭異。而所有的土刺上麵都有藍色的光芒閃爍,這土刺組成的圓球就好像一個另類的囚牢,所有的方向都被堵死。見方解被困,在一側的沐閒君知道機會來了,他笑了一聲後身子一躍而起,雙手在半空結印,低呼了一聲遁甲道,雙手竟是憑空拘來一片海水似的,碧藍碧藍的在他身邊出現,然後化作了一柄足有四五米長的水刀。一股寒氣從那水刀上蔓延出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凍住了。方解現在被困在土刺牢籠中,那些尖銳的帶著藍光的土刺讓他無法行動。這隻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描述起來會很慢,可那三個人的配合幾乎是在同時完成,相差不過毫厘之間。土刺牢籠形成之後的一瞬,沐閒君就已經淩空躍了過來,那水刀氣勢如虹,隨著沐閒君一聲暴喝,從天空中狠狠的劈落下來。…………方解的身體四周全是帶毒的土刺,被困住一秒鐘都不到之後,那似乎是水組成的長刀就到了土牢外麵。就在沐閒君的嘴角上已經勾起一抹笑意的時候,方解的身子忽然一動。然後沐閒君嘴角上的笑容一僵,眼神裡閃過一種極度的恐懼。一片金色的火焰在方解身體四周燒起來,土刺上的藍色光芒像是遇到了天敵似的竟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頃刻間就被金色火焰燒了乾淨。而下一秒,沐閒君手裡的那柄水刀從刀尖開始結冰,速度飛快的蔓延了出去,一瞬間就把數米長的水刀變成了冰刀,而那冰卻沒有停下來,順著沐閒君的手一直往他手臂上蔓延。沐閒君驚呼了一聲,想棄刀已經晚了。金色火焰燒起來之後,那些圍在方解身邊的土刺也起了變化,就好像剝蒜一樣,土刺外麵一層一層的剝落,原本一米多長的土刺在剝落掉幾層之後,隻剩下一尺來長,但卻變成了非常凝實的金屬之色。方解雙手往前一推,那些一尺多長的金屬錐子便電一樣轟向蓬萊宗的三師叔,這人的特殊能力很強,但本身的防禦力卻不高,再加上移動速度也不是很快,詫異之間,那數百根金屬錐子一樣的東西全都打在他身上。如同被幾百顆重型子彈貫穿了身體一樣,蓬萊宗的三師叔身上血霧一團跟著一團的爆開,那種場麵若非親眼所見根本就難以形容出來。數百根金屬錐子轟過之後,這三師叔連屍體都沒了。整個人被轟成了碎肉,滿地都是。而此時半空中的沐閒君也哀嚎著落了下來,落地之後腳步踉蹌著退出去,最終沒能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隨著他摔倒,他手裡的冰刀瞬間崩碎,連同他的整條右臂一起,全都碎裂成了冰渣。而傷口處依然被凍實,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劇烈的疼痛讓沐閒君根本就無法承受,哀嚎聲的慘烈震得人耳朵都有些不舒服。蘇陽看到這一幕,完全傻了片刻。片刻之後,他立刻做出選擇,那就是向後掉頭就跑。轉身之後,蘇陽雙手不斷結印,身邊炸起來一團煙塵,極為濃烈,在煙塵之中他身子伏低,快速的朝著遠處急衝。就在他衝出後院的的時候,忽然發出一聲哀嚎,然後整個人摔倒在地。一種很詭異的場麵出現了,他的身體從小腹一下忽然斷開,毫無征兆的斷開,上身狠狠的摔了下去,而下身那兩條腿居然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又衝出去好幾步之後才倒下去。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蘇陽一開始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他驚呼哀嚎,是因為恐懼。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下半身脫離出去,而且還在往前跑動,那種恐懼,絕對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娘子,好厲害!”農夫從前院裡一邊鼓掌一邊走過來,眼神裡都是欣賞。而那個渾身上下都蕩漾著一股子媚意的少婦則笑了笑,從後院的門後出來。她伸手一招,一根肉眼根本就察覺不到的細絲回到她手裡,這細絲在白天都不輕易能被看見,更彆說是晚上。煙塵散儘,方解看到那夫妻出現的時候隨即擺了擺手,那夫妻點頭,轉身離開,消失在黑暗之中。夜色裡,那女子將那根細絲很認真的纏在頭頂的玉簪上。“我就猜到那個叫什麼蘇陽的察覺不到。”農夫一邊走一邊諂媚的笑著:“娘子這根頭發已經殺了多少強敵了?這不是什麼修行之法,所以那些修行者根本就察覺不到天地元氣的變化啊。”少婦歎了口氣道:“你我夫妻殺人太多,偏偏還都是修為其實差的一塌糊塗的人,一旦被人知道了咱們的秘密,也不知道會死的多慘。”農夫笑了笑:“你不是說過嗎,隻要咱們沒有那麼大的貪欲,就不會死的。侯爺用的著咱們,而咱們隻要不背叛貨通天下行,為什麼會死?”…………蘇陽還沒有死雖然他傷的確實太重太重了,不管是修為多強的人,身子被人家劈成了兩半之後也絕對不能活了,此時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相隔幾米遠,他竟是下意識的想往下半身那邊爬,看樣子試圖把身子重新接好似的。“你是蓬萊島上一個叫蓬萊宗的掌教?”方解走到他身邊,蹲下來看著他問:“這名字沒錯吧?”蘇陽已經在瀕死邊緣,隻是憑著一口不甘依然還活著,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兩條腿,不斷的伸手,要把那腿拉過來。“無所謂了,不管是什麼門派都好,反正已經沒了。”聽到這句話,蘇陽的臉色猛的一變,掙紮著想翻身看方解,卻根本就翻不過來,他的雙手瘋了一樣的揮舞著,那樣子好像要把方解撕碎。方解對他卻已經失去了興趣,轉身走向斷了一條胳膊的沐閒君。…………東海蓬萊島項青牛站在高處,一腳一腳的往下踩。半空中,一隻天地元氣幻化出來的大腳丫子,隨著他的腳踩下去而踩下去,蓬萊島上,那一片木屋早已經被踩的支離破碎。試圖反抗的排列著弟子已經被踩成了肉泥,而喪失了勇氣的人則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胖道尊那隻大腳丫子每一次踩下去,房屋毀壞,土地崩裂。“方解就是混蛋對不對!”他一邊踩一邊罵:“明知道道爺我暈船,還分給道爺這樣一個破活兒乾,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他一邊罵一遍吐,顯然還沒有從做船過來顛簸中恢複過來,吐的臉色都不對了。一想到自己哈藥坐船回去,他的氣更大。然後一邊罵一邊吐一邊踩,好好的一個世外蓬萊宗,就這樣被道尊爺一隻大腳丫子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