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我隨意你儘力(1 / 1)

爭霸天下 知白 1687 字 1個月前

第七百六十章我隨意你儘力封平城秦遠已經帶著人馬攻了三次每一次攻勢都很猛烈,拋石車輪番轟過之後,黑旗軍步兵推著幾乎與城牆等高的攻城車向前緩緩移動,巨大的攻城車沉重緩慢,經過的地方地麵都被軋出來挺深的痕跡。攻城車分為兩層,下麵一層是空的,有一個梯子可以爬到第二層。第二層上麵是幾十名弓箭手,這樣的高度可以和城牆上的守軍對射。第二層正前麵有一架斜著往前伸出去的梯子,可以搭靠在城牆上,當攻城車靠近城牆之後,攻城的士兵們就能順著梯子直接爬到城牆上去。大隋的步兵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百戰百勝,就是因為有一整套很合理的戰術也有一整套很合理的器械。這是經過無數次戰爭後總結出來的經驗,每一種器械都不能小看。上百架拋石車壓製之後,秦遠帶著步兵開始衝擊。在攻城錘前麵是改良了的弩車,將發射仰角升高,可以將重弩轟上城牆,不過論射程肯定比不上守軍的弩車。方解是一個習慣了使用大量器械來儘力降低士兵傷亡的領袖,所以在打造器械上投入重金,再加上貨通天下行有著無與倫比的號召力和財力,可以招募來大批的工匠,所以攻城器械的數量很驚人。方解也親自參加到這些器械的建造中,他不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員,但可以加入一些比較新奇的思路。比如他在弩車的兩翼加上兩個巨盾,雖然增加了弩車的重量以至於行動更加遲緩,但可以保證操作弩車的士兵傷亡儘力降到最低。攻擊一開始,是雙方遠程武器的比拚,城牆上的守軍占據地利,居高臨下,比攻城的一方更能發揮遠程武器的威力。但因為城牆上不能安裝拋石車,所以在一開始被壓製的很慘烈,守城的士兵損失不少。當黑旗軍步兵開始靠近的時候,虞嘯立刻組織弓箭手反擊。羽箭密集到在天空中都能撞擊在一起,抬起頭往天上看都是昏暗的顏色。不得不說,虞滿樓親自教導出來的虞嘯很有本事,他將守城能用到的手段全都用了出來,而且合理的安排預備隊輪換。三天三次進攻,雖然凶猛,但依然沒有攻破封平。等黑旗軍的第三次攻勢漸漸退下去之後,虞嘯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有些疲乏的靠著牆垛坐下來。這是他麵對的第一次如此慘烈的戰爭,說實話,雖然他自負,但還是有些忐忑。在長安城的時候他就被方解壓了一頭,那個時候他還可以用方解運氣好來安慰自己。他總覺得,如果不是當初天佑皇帝楊易要捧起一個寒門出身的標誌性人物,方解根本就不可能出頭。所以他心裡一直覺得自己要比方解強,無論在哪個方麵都要強。當兩個人正麵交鋒的時候,虞嘯才感覺到那種沉重的壓力。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實戰,而方解已經帶著人馬在半個大隋殺了個來來回回。這不是學識可以彌補的,虞嘯從黑旗軍攻城的手段就能看出來,方解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戰爭技巧。“將軍……”他的親兵校尉杜雷喘著粗氣在他身邊蹲下來,臉色有些難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黑旗軍的攻勢看起來猛,但投入的兵力並不多,每次咱們的反擊一起來,黑旗軍的士兵就退回去,繼續用拋石車砸過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靠拚人命來攻城,如果長此以往的話,咱們手裡能用的兵慢慢的就被磨沒了。”杜雷歎道:“看起來黑旗軍並不著急,這才是最值得擔心的事。如果敵人急於進攻奪城的話,對咱們來說反而有好處。可是敵人不急,靠著器械消耗咱們的兵力,破壞城防……再堅持十幾天,城牆上的弩車就沒有能用的了。”杜雷說的這些,虞嘯何嘗看不出來?黑旗軍的攻勢每一次看起來都凶猛的讓人窒息,但在兵力投入上確實很小。拋石車,弩車,攻城車,這些大家夥每一次都是氣勢洶洶的發威,等到封平軍開始反擊的時候,黑旗軍就開始撤回到射程之外。這是一種很聰明也極狠毒的戰術,目的就是消耗守城士兵的數量,也在磨滅士兵的士氣。黑旗軍可以把每一次佯攻都裝成主攻的模樣,但守城的一方卻不得不把敵人的每一次佯攻都當成決戰來廝殺。長此以往的話,守城士兵的體力和毅力都會被磨的越來越小。可是守城的一方還偏偏不能懈怠,敵人可以隨時變佯攻為主攻,他們必須每一次都專注的麵對。如果守城一方覺得黑旗軍是在佯攻而沒有立刻反擊的話,那麼黑旗軍立刻就會如凶獸一樣撲上來。這變化很隨意,完全在黑旗軍指揮者的一念之間。被人牽著鼻子走,這感覺讓虞嘯很難受也憤怒。“把那門火炮弄到城牆上來,我去和城主說。”虞嘯沉默了一會兒,從城垛的孔洞裡往外麵看了看。在城外遠處那個高坡上,有個穿黑袍的人站在那裡,筆直的就好像一杆標槍一樣。虞嘯知道,所有進攻都來自那個人。那個人站在高處用千裡眼觀察戰況,他身邊有個擎大旗的魁梧漢子隨時按他的指示揮舞大旗,攻城的軍隊隨即就會改變戰術。那個人,必然是方解。如果說黑旗軍是一頭無與倫比的巨獸,那麼方解就是這頭巨獸的大腦。虞嘯很清楚,隻要方解站在那高坡上,他就永遠處於被動。“我要出城,和方解談談。”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語氣中透著一股子狠辣決絕。…………一個虞嘯的親兵坐著吊籃從城牆上下來,晃動著手裡的白旗走向黑旗軍大營,很快就被一隊黑旗軍士兵接過去,押著進了營地。然後,一封虞嘯的親筆信就交到了方解手裡,虞嘯約方解在城外六百步見麵。方解看著這封信忍不住笑了笑,對那個信使說我必如約而至。第二天上午,方解獨自一人走出大營,黑旗軍騎兵陳定南所部集結嚴陣以待,方解的親兵也在麒麟和聶小菊的指揮下隨時準備衝過去。但方解卻沒有一點緊張,因為他猜到了虞嘯要做什麼。虞嘯提前到了等著,他居然還讓人帶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下來,他就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方解緩步過來。等到方解快到近前的時候,虞嘯起身相迎:“覺曉,好久不見!”方解也抱了抱拳:“定呈兄,彆來無恙?”兩個人笑了笑,隨即落座。虞嘯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既然覺曉你來了,我也不願意拐彎抹角,索性直接說了,畢竟你我還有同窗之誼,囉嗦一些旁的事也顯得虛偽。”“請”方解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是個隋人。”虞嘯整理了一下措辭後說道:“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管我在哪兒,我都是一個隋人。家父雖然被朝廷所殺,但他始終是天子六軍的大將軍,被處斬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戰甲。我們虞家在大隋近二百年的任何一場戰爭中都沒有走在彆人後麵,這一點我沒有說錯吧。”方解點了點頭,沒說話。“所以,我想請你退兵。”虞嘯看起來很真誠的說道:“我是個隋人,我即便在封平為朱撐天做事也改變不了我的出身。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早晚封平都是大隋的。不用你來打,遲則兩年,我會讓封平城牆上掛起大隋的旗幟。你可相信,我能做到?”方解點了點頭:“相信,定呈兄有這樣的本事。”但他又聳了聳肩膀:“不過,你不覺得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虞嘯認真道:“我沒開玩笑,你帶兵來打,損失肯定不會小,就算占了封平也元氣大傷。而隻需給我兩年時間,我就能兵不血刃的把封平拿下,無論如何,這總比你我刀兵相見要好的多吧?”方解笑了笑:“有一件事你錯了,所以你說的話就全錯了。”虞嘯臉色一變:“什麼事?”方解看著自己的手語氣平和道:“我來打封平,不是替大隋來打的。換句話說,不是大隋想要封平,是我想要。”這句話一出口,虞嘯的眼神裡隨即有一種異樣一閃而逝。“覺曉好大的誌氣啊。”他歎了一聲,然後往前探了探身子問道:“那麼,咱們換一種方式決出勝負如何?解決問題,終究不隻是戰爭這一條路。”方解看著他問:“你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不不不”虞嘯擺手道:“何必生死對決?當初在長安城的時候,覺曉你就一直走在我前麵,說實話,演武院入試的時候,我眼裡隻有一個對手,那就是裴家那個小子,我和他都知道,我們之間勝負都在毫厘之間,誰贏誰輸都有可能。在考試之前的一兩年,整個長安城甚至都在為了我們兩個開賭,賭是我奪了頭名開始他奪魁……”方解微笑道:“然後我來了,所以沒有你們兩個什麼事了。”虞嘯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但沒有反駁:“是,你來了,之前長安城裡所有人關注的那一點就變了。我和裴初行都成了你的陪襯,顯得那麼可笑。當時我就在想,你憑什麼?這幾年來,我一直想著,若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和你比一比,認認真真的比一比。”方解略微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在戰場上談這些怎麼都顯得有些幼稚可笑,不過……我成全你。”這一句我成全你,氣勢上讓虞嘯無法搬回。“文還是武?不過你可要掂量清楚,如今你可是麾下十萬雄兵的一方諸侯了,而我隻不過是大隋一個欽犯而已。所以你要明白,這一場比試你吃虧些。不如你劃出道來,我來接招就是了。”虞嘯問。他依然試圖把氣勢上弱了的那一點找回來。方解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隨意,你儘力。”虞嘯怔住,殺機頓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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