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寫爭霸腦子亂的時候開了個都市懸疑驚悚文小坑,就當是換腦子的東西,所以收藏什麼的都不求了。大家等更的時候可以看看,多留言。最近爭霸書評區也是一潭死水,我每天看到心裡都挺難受。大家多留言,好帖子我都回複。下麵有鏈接,沒事看看。不會影響爭霸的更新,絕對不會。書名叫悚記,昨天寫了第一章。)第五百三十章三條路當方解從書房裡走出來的時候,院子裡等著的將領們全都圍攏了過來。這短短的幾十分鐘,就如同幾個世紀一樣漫長。他們的眼神裡都是迫切,迫切的在等待著方解為他們指出一條光明的路。就如同在西北最黑暗的那段日子,有旭郡王帶著他們始終堅持著一樣。他們看著方解,方解也看著他們。一群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也凜然無懼的漢子們,此時卻難以讓自己平靜下來。每個人都感覺這種焦慮不安很熟悉,因為三年前他們在數十萬蒙元蠻子的騎兵和數十萬叛軍的縫隙裡求生的時候,也是一摸一樣的心情。“山寨裡有五萬人。”方解開口,語氣很緩。“我在屋子裡坐了那麼久,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到了現在依然惶恐不安,因為我要決定的不隻是我個人的生死,還有你們大家的存亡。你們都應該知道,現在咱們黑旗軍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如果咱們回軍,皇帝會不會以放走了蒙元人來定罪?如果定了罪,你們服罪還是不服罪?”“不服!”沉默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嗓音沙啞,格外的悲憤不平:“咱們在狼乳山這近四年來,沒拿過朝廷一個銅錢的俸祿,沒吃過朝廷的一粒糧食!可我們還是舉著大隋的戰旗,和叛軍,和蠻子日日廝殺。當初在滿都旗戰敗,和我們有關嗎?憑什麼這會皇帝讓我們做了棄子!憑什麼!”他一開口,其他將領們紛紛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憤怒。滿都旗那場大敗,和他們確實沒有關係,這幾年來他們為了這個帝國,為了軍人的榮耀一直沒有停止戰鬥。他們用自己的血汗一直艱苦的維持著尊嚴,可現在,他們卻成了大隋皇帝拋棄的人。他們進入峽穀的時候,是何等的決絕壯闊。撤出峽穀的時候,又是何等的心灰意冷!聽到下麵人的議論,方解的心裡忽然開闊了不少。他一直疑慮不安的是自己威信不足,或許還不能讓這五萬人徹底歸心。如果自己貿然下決定帶他們去彆的地方,或是留守狼乳山峽穀的話,這些將士們會不會不答應?他們會不會還對朝廷抱有幻想?可是現在,聽到將士們儘情的抒發著心中的怨氣,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總是這樣患得患失,擔心的太多了些。有時候有些事水到渠成,不需要自己去刻意引導,它就會流到那裡,流往那個方向。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方解往門口看了看,見是陳孝儒風塵仆仆的跑了進來。看他身上那厚厚的一層塵土,就知道這一路上趕的很急。“侯爺,屬下回來了!”方解心裡一暖,快步走過去扶著行禮的陳孝儒。在這個時候,陳孝儒離開還能再回來,怎麼能不讓方解心裡感覺到暖和?尤其是在他心很冰冷的時候,陳孝儒的回歸讓方解陰鬱的心裡就好像灑進來一片陽光。“侯爺,屬下打探清楚了。”陳孝儒咽了口吐沫,嘴唇都已經乾裂。方解連忙讓人取來水遞給他:“便在這裡說吧,我正在和大家議事。你帶回來的消息很重要,大家都聽聽。”陳孝儒知道方解帶兵返回山寨,就猜到現在隊伍麵臨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他是那種不需要需要交代清楚就能領會意圖的人,聽方解這樣說,馬上就明白了方解的意思。他一口氣將水囊喝空,抹了抹嘴角後說道:“屬下趕到晉陽之後,設法和城外大營裡還在聽命的飛魚袍聯絡上。”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咱們飛魚袍的人現在雖然失勢,但皇帝大帳四周的衛戍還用著咱們的人。前陣子……羅耀獨自一人到了大營!”“啊!”眾人發出一聲驚呼。陳孝儒道:“羅耀帶著晉陽城內李孝徹等人的一百多顆人頭,就那麼明目張膽的進了大營,和皇帝身邊的秉筆太監蘇不畏與武當山張真人大戰一場,那兩個人聯手也沒能勝了羅耀,然後羅耀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那豈不是說……”孫開道立刻大聲道:“羅耀舉旗已成定局?這樣一來的話,整個西南,甚至江南都會隨之而亂!”就算沒這事,羅耀造反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孫開道這一聲喊,其實是故意的。他這樣說,就好像壓垮士兵們忠君思想的最後那根稻草。孫開道就是要提醒這些將領們,現在大隋已經風雨飄搖了。就算你們還存著忠君思想也沒有意義,你們忠君,可許多人都已經舉旗了造反大旗。“然後呢?”方解問。陳孝儒道:“還有就是,屬下打探道,皇帝確實沒有調動兵馬的旨意,也從來沒有對下麵將領說過要派兵支援咱們黑旗軍!”這句話,又引得一片憤怒的咆哮。孫開道心裡很滿意,他知道現在這些人對朝廷已經死心了。他對陳搬山和陸封侯這兩個方解的親信使了個眼色,然後用手碰了碰站在他身邊的夏侯百川。之前孫開道就找這三個人談過話,他們得到孫開道的示意立刻站出來。陳搬山忽然單膝下跪抱拳道:“侯爺,咱們以後的路還需要侯爺帶著我們繼續走啊!我們這些人現在就好像是被爹娘拋棄了的孩子,就算咱們不能去恨爹娘,可也要找個地方活下來吧。”“侯爺,是時候為咱們自己考慮了!”陸封侯跪下道:“數萬人馬的生死,全在侯爺一人身上。”夏侯百川道:“屬下知道侯爺對陛下忠心耿耿,可現在不是咱們不想為朝廷效忠,是朝廷把咱們當成了棄子,屬下懇請侯爺帶著兄弟們去打下一片地方,咱們不舉旗造反,隻謀求一條活路!”“這……”方解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眾人欲言又止。“請侯爺定奪!”院子裡的幾十個將領互相看了看,然後同時跪下來說道。孫開道站在方解身後看著這一幕,嘴角挑了挑心裡暗暗說了一聲:成了!…………方解在大帳裡來回踱步,看起來臉色很凝重。孫開道站在地圖前麵正在將各方勢力標注出來,很快,態勢就變得格外清晰。“咱們現在在這”孫開道指了指大寨的位置:“這裡現在方圓三四百裡之內沒有彆的勢力,叛軍殘部知道咱們在這所以不敢過來放肆。向東南五百裡就是晉陽城,既然李孝徹已經死了,晉陽城內守軍說不得已經投降。朝廷人馬攻破晉陽之後,下一步肯定是揮軍圍攻隴西郡,李家算是徹底完了。”“晉陽再西南三百裡,距離咱們山寨六百裡是叛軍的侯武山西大營。孟萬歲兵敗之後帶著幾萬殘兵又回了這裡,侯武山西大營正擋在晉陽城和隴西郡之間,孟萬歲本以為晉陽可以堅守一陣子,他做觀望,現在李孝徹等人都死了,晉陽一破,皇帝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孟萬歲。”“隴西郡往南二百多裡就是芒碭山,如今殷破山的幾萬殘兵就在芒碭山裡做山賊,此人的隊伍不足為慮。”他說完之後掃視了一眼眾人,然後指了指芒碭山南邊:“黃陽道,如今羅耀左前衛戰敗之後的二十萬人左右屯駐在這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率軍與皇帝決戰了,在此之前,他會看著皇帝和孟萬歲殷破山兩人纏鬥。”陸封侯道:“軍師,羅耀之前沒動手,現在兵力減半怎麼反而會和皇帝決戰?”“戰事瞬息萬變。”孫開道說道:“之前羅耀不與皇帝正麵交手,是想讓蒙元人和李遠山聯手將皇帝拖垮。他帶著人馬直入中原,可現在蒙元人走了,李遠山敗了,皇帝清剿殘敵之後兵力也不會太多,且是疲憊之師,羅耀初敗,需要一場大勝來恢複士氣,所以必然會率軍阻擊皇帝回長安,隻要殺了皇帝,朝廷大亂,太子年幼,四方動蕩,他正好趁亂而起。”“你我都知道羅耀絕對不止帶在身邊的那幾十萬人馬,陳孝儒,你來說說西南那邊的情況。”陳孝儒走過來對眾將抱了抱拳:“諸位將軍,卑職之前和布置在西南的飛魚袍一直有聯絡。就在朝廷人馬在西平和李遠山決戰之前,羅耀手下大將葉近南儘起西南四道大軍近百萬,橫渡沂水之後進入江南,朝廷長江水師大部都在西北洛水,根本來不及回防。葉近南此時已經率軍進入江南,在襄樊道與朝廷六衛戰兵對峙。”“皇帝雖然對羅耀造反有所警惕,來西北之前就密調江南駐軍布防,可他一定沒想到羅耀竟然有那麼多人馬,那六衛戰兵未見得敢打。如果……如果皇帝在西北死去的消息傳開的話,那六衛戰兵的大將軍,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打算?”他這話問出來,其實眾人都心裡有了答案。孫開道往前走了幾步說道:“所以,咱現在有三條路可以選擇。”“第一,留在這裡。”他看著眾人說道:“之前我和侯爺商議過,咱們現在糧草物資都不缺,等到秋後還能再收一批糧食,最穩妥保守的就是暫時留在山寨,靜觀其變。等到朝廷人馬和羅耀決出勝負之後再做打算,畢竟將士們也累了,趁著機會休養。在樊固一帶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咱們可以招募一些新兵,在休養的同時練兵。”“這條路不好之處在於,西北疲敝,咱們現在雖然糧草無憂,可等過了冬天到明年開春糧食就捉襟見肘,到時候再動,難保不會出什麼意外。就算留下來一直不走了,可西北這地方根本沒前途可言。李遠山和蒙元人在這裡禍害了三年多,這幾年百姓們幾乎顆粒無收,咱們能過這個冬天,未見得能過下個冬天。”眾人點頭,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孫開道繼續說道:“第二條路,咱們趁著朝廷人馬和叛軍殘部交戰的時機,率軍向東。如果能趁著朝廷水師都在防著羅耀的人,咱們能渡過洛水的話進入河東道,以咱們的兵力打下來一片地方不難,但……守住則難。河東道不缺糧,也富庶,可無險可依,咱們現在沒實力和朝廷和羅耀搶地盤。”“第三條路”孫開道的視線在眾人臉上掃過,然後緩緩的說道:“帶上所有糧草,從叛軍和朝廷人馬的縫隙裡穿過去,翻過芒碭山,進入黃陽道!”“啊?!”這句話讓眾人一驚。“黃陽道也缺糧,可比西北好的多。羅耀的根基在西南四道,咱們去了黃陽道算是在老虎窩邊上安家。可想想看,羅耀和皇帝都絕想不到咱們會跑去那個地方,而且黃陽道有天險可以依靠,青鬆山,翠屏山,牛頭山都可以立足。羅耀的人馬大部離開西南,剩下的兵力也就夠防守西南四道而已。等羅耀率軍離開黃陽道之後,那裡就沒有任何一個勢力。隻需一年哪怕是半年無戰事,咱們招募兵勇囤積糧草,兵力最少能翻一倍。”“雖然危險,但反而最光明。”他看向方解,卻發現方解有些失神。“侯爺,大家在等您決斷。”孫開道問。方解沉默的看著窗外,忽然開口道:“做準備吧,休整一個月後去黃陽道。在這之前,我還要去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