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雪道獨行 長安多命案(1 / 1)

爭霸天下 知白 1702 字 1個月前

第一百九十三章雪道獨行長安多命案從太極宮出來之後方解並沒有乘坐穿城馬車回去,而是迎著雪花在大街上緩步而行。沒出宮城的時候雪才在地上鋪滿一層白,轉過兩條街之後雪已經有靴子底那麼厚了。上一場雪的殘雪還沒有化,這一場雪接踵而來。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覺著長安城裡不夠美,到了冬天就可著勁的裝點。感受著腳下的雪越來越厚,若是細心去體會有一種很無聊的奇妙感。看起來神態輕鬆的方解,實則心事重重到腳步都有些沉重。他走路的時候微微垂著頭,看著平整乾淨的雪麵被自己的雙腳踩出印記。一步一步,那麼清晰。皇帝的話一直在他耳邊繞著,親手把他捧起來的皇帝似乎玩性很濃,把他扔進囚籠再放出來,然後再一腳把方解踢進這個按照道理方解玩不起的局裡,皇帝是不亦樂乎,方解卻要去拚命。如果說長安城就是一片大湖,那麼朝廷就是這湖最深處。沒幾個人可以輕鬆泛舟其上自由往來。方解現在腳下隻有一根蘆葦,想要渡湖……談何容易?大街上的行人極少,穿城的馬車上都沒什麼人,馬車經過方解身邊的時候車夫熱情的招呼他上車,或許是沒看清方解那一身演武院的院服,他喊的是少年坐車不坐,八個銅錢送你到家門口。方解認真的問不是五個銅錢嗎?車夫扭捏道這不是大雪嗎,多加三個銅錢也不算過分吧。方解問無論送到哪兒都是八個銅錢?車夫說如果你就坐一裡路我好意思收你八個銅錢嗎?十裡之內,還是五個銅錢。超過十裡加收三個,公道不公道?方解說果然很公道,但我不坐。車夫幾乎氣歪了鼻子,心說你不坐跟我說半天乾嘛?他用最鄙視的眼神看了方解一眼,然後催馬揚鞭趕著馬車離開。方解傻乎乎的笑了笑,就好像占了多大便宜。天色越來越陰沉,雲壓的那麼低,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來一捧新開的雪花似的。方解忽然有些後悔沒坐馬車,若是一路走回鋪子最少還得一個時辰。院服臟了還得自己洗,雖然有了女人……可沉傾扇才不是那種肯抱著木盆洗衣服的類型。所以他決定抄近路。轉進另一條街道,方解走進這條街的時候看了看街口的牌子。東十八街方解計算了一下路程,距離鋪子所在的東二十三條還有很遠。這條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看起來格外的清淨安詳。長安城各坊市的布局幾乎相同,筆直的街道將坊市切豆腐塊似的分開,若是能從高空俯瞰的話,會震驚於這座雄城的構建怎麼會如此規矩。腳踩在積雪上發出的聲音很清晰,方解一邊走一邊打量著街道兩邊的鋪子。走進東十八街大概百米左右,他發現這本應繁華的地方竟然有一片破敗不堪的宅子。看那殘缺的模樣,少說也有幾十年無人問津了。要知道長安城雖然很大可寸土寸金,商人們怎麼會看著這麼一塊好地方置之不理?所以他忍不住停了下來,仔細看了看這片宅子。牆壁已經坍塌了幾處,但門洞還算完好。已經鏽成了一團的鐵鎖看不出來本來的樣貌,幾乎和鐵鏈融在一起了。方解順著牆壁的一個缺口往裡麵看了看,發現院裡麵的枯草已經覆蓋住了整個院子。不是能看的很清楚裡麵房子如何,但那露出來的黑黝黝的殘破窗口就好像地獄之門似的讓人心裡發寒。方解不解,這地方為什麼會荒廢掉?他在院子前駐足了一會兒,總覺得這宅子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所以他沒有急著回家,而是走進了距離這宅子不遠的街對麵的一座茶樓。本來這茶樓的生意就不算很好,距離那喪氣的地方這麼近茶樓的老板也是苦不堪言。這大雪的天竟然有客人進門,老板連忙親自迎了出來。當他看清了方解身上的演武院院服的時候,心裡更激動起來。演武院每個月學生們可以外出三天,這三天休課的時候學生們晚上也不必回到演武院住。方解從囚牢裡放出來的時候,恰是演武院休課。“公子快請進”老兵拿起撣子為方解掃去身上的積雪,熱情的態度令人心裡很愉悅。方解說了聲謝謝,然後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公子喝什麼?”老板問。方解對茶道沒什麼研究,隨便在單子上指了一種價格中等的茶葉,不張揚也不低調。老板先派人送上來四樣乾果小點,然後親自動手為方解泡茶。“老板,那邊的宅子廢棄很多年了吧?”方解問。他之所以好奇,是因為他想知道為什麼搶手值錢的地皮居然無人問津。“您說那兒啊,咳……彆說了,那地方晦氣之極!”老板歎了口氣,似乎一肚子的怨言。他揮手將一隻出現在門口的野貓趕走,眼神裡都是厭惡。那野貓回頭看了一眼,走到一處牆根下麵趴下來,大雪中顯得有些可憐。…………提到不遠處街對麵那宅子,這茶樓的老板就打開了話匣子。他端著自己的紫砂壺在方解對麵坐下來,讓小二又添了兩樣乾果。這樣的天氣客人就方解一位,老板或是太過無聊,所以一開口就停不住。“據說這宅子在很久很久以前住的還是一位朝廷大員,我記得聽我父親還是我爺爺提起過來著……這地方就算沒破落一百年,也有七八十年了。據說因為那位大人犯了事被剝去了官爵,一家人被轟出了長安城。臨走前他將這宅子低價賣給了一個富商,這地方曾經繁華,現在最繁華的東二十三條也比不得這裡曾經的繁華。”老板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正因為這裡當時是長安城裡數得上繁華的地方,那富商低價買了宅子自然歡喜,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帶著家眷住了進來。說來也奇怪,或許是他的身份壓不住這宅子的地氣,家裡人接二連三的病死。到了後來,他們一家更是被生意上的對手下毒殺了。”“一家幾十口啊,一個沒剩。”“哦?”方解忍不住問道:“這麼猖狂,想必那凶手也沒什麼好下場了。”“那是自然,據說皇帝親自下旨,如數抵命,那個下毒的富商家裡也被砍了幾十口人,剩下的都充軍為奴了。”老板歎了口氣道:“再後來,這宅子再次被人買下,後來也是接二連三的出事,不是仆人掉井裡淹死了,就是抱病而亡。這地方越來越邪乎,後來聽說是那被罷官驅逐的大人因為悲憤難平,一出長安就毒死了自己的家眷,然後孤身一人返回長安城,就吊死在那宅子一間偏房裡,過了許久才被人發現屍首。都說是怨氣太重,鬼氣太濃,誰來也得倒黴。”“所以這宅子就荒廢下來了,就這因為這個破宅子,整條東十八街都跟著衰敗,平日裡也沒什麼人到這裡來。也正是因為這裡不行了,東二十三條才繁華起來的。”方解點了點頭,忍不住又看了那宅子一眼。他可不信什麼鬼怪,那宅子接連出事如果不是巧合,就是當時有人故意為之。但後來為什麼沒有接手這宅子就不知道了,至於那麼多鬼怪之談,多半是以訛傳訛。“這宅子地契在誰手裡?”方解問。“不曉得”老板晃了晃腦袋道:“多半是在長安府衙門裡。”方解嗯了一聲,飲儘了杯子裡的茶,再次看向那宅子:“若是把這塊地方買下來,重新起一片院落應該不會有事,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就算有鬼魂,也早就煙消雲散了吧。”“那可不一定!”老板道:“有頑皮的孩童經常爬進去玩捉迷藏,今兒一早有幾個孩子進去沒多久就嚇得嗷嗷哭著逃出來,說是裡麵有惡鬼。我多事問了問,說是裡麵本來住著的一條野狗死了,腦袋被咬掉,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咬死的。可是能無聲無息的咬死一條野狗,而且這裡又不可能有什麼野獸,除了惡鬼還能是什麼?”老板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指了指外麵那隻蜷縮在牆根凍得瑟瑟發抖的野貓說道:“您看,連那野貓都不敢進宅子裡避雪。”方解順著老板的手指看過去,隨即微微皺了皺眉頭。確實,那隻野貓寧願在牆角蜷著頂著風雪,也不願意進入那個破落的宅子裡,這不和常理。或許,那宅子裡真有什麼怪異吧。方解笑了笑,打消了對這片破落院子的念頭。本來他隻是好奇而已,花了一壺茶的錢,還聽了個有趣的故事,這個下午就這樣過去。方解起身,結算了茶錢走出茶樓。才走沒幾步那茶樓的老板追出來,送了他一柄半新的油紙傘。“不值錢,公子拿著擋擋風雪。”老板將傘塞進方解手裡,等著方解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心滿意足的跑回去。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坐下來聽他講故事,這少年是個好聽眾。方解擎著油紙傘往回走,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那隻野貓。不知道為什麼,那野貓的眼睛裡好像有一種很複雜的申請。方解笑了笑,心說自己聽了個故事便開始疑神疑鬼。風雪道上,少年獨行。在他消失在東十八街的街口,似乎有一片烏雲從天空中急速的墜落下來落進那破落院子裡。蜷縮在牆角的野貓淒厲的叫了一聲,轉身逃走。茶樓的老板看著驚惶逃走的野貓撇了撇嘴,心裡說道你休想嚇著我。他目送那少年離開,沒注意到破落院子裡有一雙陰沉的眼睛從牆縫裡往外看了看。老板想著那少年多給了二十文茶錢,足夠買一把新的油紙傘了。自己送傘還得了個人情,說不定多一個老主顧呢,於是他有些得意,覺得自己真是個做生意的天才。野貓逃的無影無蹤,少年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就在這天,長安城裡又出了三宗命案。死的三個,都是演武院的學生。PS:品茶讀書投紅票,是多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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