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部落的?”綠洲營地,一棵沙棗樹下,蕭閻王手提著兩把金瓜錘詢問一個突厥俘虜。那人冷哼一聲不肯說。“嗬嗬,還挺硬,就是不知道你的膝蓋骨硬還是你的天靈蓋硬,不過我相信都沒有我的鐵錘硬!”說完,蕭閻王咧嘴一笑,左手錘直接就敲在了那賊的左膝蓋上。雖隻是數斤的短柄近戰錘,可交戰時打在馬頭上,馬頭骨都要破個洞,何況是人的膝蓋?那突厥賊慘叫一聲,那條膝蓋已經碎了,人半跪在地。“再給你一個機會,哪個部落的?”“呸!”那人十分硬氣。“佩服,對於你這樣硬氣的突厥漢子,我必須尊重。”說完,蕭閻王右手鐵錘也是一錘揮出,這下卻是砸在了那人另條膝蓋上,那人再次慘叫一聲,直接雙腿跪地了。“把這個硬氣的賊人拖到一邊去。”“給我個痛快,給個痛快!”那人慘叫連連,被拖走時還不忘用生硬的漢話喊著。“可惜,你沒機會了。”蕭閻王頭也不回,而是轉到了另一個突厥俘虜麵前。“說吧,你是想先碎左膝蓋還是右膝蓋呢?”那人咽了咽口水。“不說?”“我說,我說,我們是處月部的。”遠處,一個突厥人大罵,“呸,懦夫!”蕭閻王笑了,然後伸手指著那個罵人的突厥人,“把他拖過來。”那突厥人被拖過來,還掙紮反抗者,可被巡邏隊的牛筋索捆著,越掙紮越緊,這可是秦軍專門捆俘虜的,豈是那麼好掙脫的。蕭閻王一點不跟他客套,直接上來就是當當兩錘,把這人的兩條膝蓋骨廢了。膝蓋骨碎了,這人幾乎也就完了,廢人一個,連奴隸都當不成,等待他的幾乎隻有等死了。“沒輪到你說話,閉嘴。”兩名巡邏隊員把這痛的滿頭大汗的突厥人給拖了下去,與剛才那個扔在了一起。蕭閻王轉頭對剛才那個招供的家夥道,“現在你可以繼續說了,想好了再說,彆騙我,你知道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呢,我一個個問,誰要是跟你說的不一樣,你的下場會比他們還慘,我到時把你的雙眼珠子挖出來,然後扔在這裡喂狼。”“我沒騙人,我們是處月部的。”“處月部?那可是在高昌之北,吾皇授處月部首領為處月侯、沙陀郡太守,你當我不知西域地理方向?”說著他提起鐵錘直接一錘下去,那人慘叫一聲。這錘卻是沒錘膝蓋,而是直接錘碎了他三根腳趾。“好好說,說清楚點。”“我們真是處月部的,對長生天發誓!”那人忍痛叫道。蕭隊正轉頭與手下張老三等火長商量了幾句,“高昌那邊的沙陀人怎麼跑到龜茲來了?”處月部,又稱沙陀人,是西突厥十姓部落以外的一部,遊牧於高昌西北,那曾是漢代所設的輪台轄下,以其地有大沙丘,故而得名沙陀人。沙陀部以朱邪為氏,在大秦派軍攻滅射匱可汗,扶立了咄陸可汗後,西突厥十姓以及其它些附屬諸部,也基本上都歸附大秦。他們往洛陽朝拜大秦天子,送子弟入洛陽國子監讀書,或在內衙親軍中當值宿衛。皇帝則給各部劃定疆界,各以其地盤設立郡縣,劃分封國,授他們公侯爵位,算是將他們納入了大秦的羈麼體係。過去十設的俟斤、啜,也多分封為郡公,其餘諸部首領,多封為侯。他們的地盤,則多為郡。這樣一來,再加上原來的龜茲、疏勒等天山諸國,以及河中的粟特昭武九姓等國,還有吐火羅諸國等,便形成了錯綜複雜的西域羈麼體係。在大秦皇帝滅掉了原來西域的土皇帝射匱可汗後,整個西域的勢力也重新分配,新的西突厥可汗,其實隻是個傀儡,實際上已經無法再真正的號令諸部。過去被西突厥控製的諸國,更是基本上倒向了大秦。大秦皇帝給諸部全都劃封了地盤界線,諸部輕易是不得越界的,這一條對於大秦統治西域非常重要。可現在,這隻近三百騎的人馬,卻說自己是高昌西北沙陀郡的處月部,這不是很奇怪嗎?“也許這家夥是在說謊,換個人問算了。”“我沒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長生天發誓。”那個家夥嚇的大叫,甚至掙紮著要扯開自己的衣領。“在我的胸口,有一頭沙狼,那是我們處月部戰士才有的標誌。”張老三拿刀劃開他的衣服,果然看到其胸口有頭狼,這狼的特征看的出是一隻出沒於沙漠裡的狼。“那你告訴我,為何沙陀磧的處月部人,會出現在這龜茲拔換城附近,還要劫殺我大秦的商隊?”又問了十來人,得到的答複都差不多,他們確實來自沙陀磧,都是處月部的沙陀人。不過這些人倒不是奉了他們首領朱邪金滿的命令來打劫秦商,恰相反,朱邪金滿率七千帳歸附大秦,被授為處月侯、沙陀郡太守後,很是識趣,因為他南麵就是大秦的高昌郡,西麵又是大秦的伊麗七十二功臣諸侯,他夾在中間,也不敢亂來啊。部落本就人馬少,才七千帳,而且又處在沙陀磧這種較差的地盤,根本沒實力炸刺。不過正因沙陀部地處環境差,所以在很早以前,沙陀部的人就以勇猛善戰聞名,他們經常靠打仗劫掠維生。如今西突厥沒落了,沙陀人也被圈定了地盤不得輕易出界,西域在大秦的統治下趨於安穩,也沒什麼仗可打,更沒什麼機會可劫掠,光靠在沙陀磧放牧其實日子過的比較艱辛。於是,許多沙陀男子便離開家鄉,去其它地方接受雇傭,成為雇傭兵。或為商隊護衛,或為其它部族、封國首領們的護衛。這三百人就是一支從沙陀磧出來的沙陀雇傭兵,他們一路來到了龜茲,接受了一位龜茲貴人的雇傭,成為了這位貴人的私兵護衛。然後在不久前,他們接到了一個任務,再然後,就落得如今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