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狼大帳中,頡利生著悶氣。“扶立楊善經為隋王,看來並沒有什麼用,羅成絲毫不理會,連溫大有這樣的河東士族也一樣不理會。”可敦義成公主倒不氣,這是很明顯的事情,羅成都當天子了,怎麼還可能會在意隋家的天子。真要在意,當初又怎麼可能逼楊暕禪讓?“最可氣的是,那溫大有走之前,居然還向本汗宣讀羅成的詔令,居然說冊封本大汗為歸化侯,要授楊善經為歸命侯,還說封李淵為歸德侯、封竇建德為長樂侯,說要在京都為本汗等置第而待,簡直是狂妄。”不僅如此,羅成甚至還給這幾家的一些大將文臣也都已經授了官職爵位,說給他們在京建好宅院,等他們來投。這豈不是公開挖牆腳?“大汗,羅成狂妄那是因為他有這個狂妄的本錢。如今他略戰上風,但勝負誰手還未可知,隻要大汗能夠不犯錯,羅成狂妄不了多久。”頡利歎氣道,“可惜我那幾兒太無能,否則,本可汗豈讓羅成囂張狂妄。”這時可敦便向頡利建議,說如今隋天子雖扶立,但還沒有威望。若是頡利可汗能夠把擄掠到的漢人劃給楊善經管理,並劃給他地盤城池,則隋王朝的旗幟便能真正立起來。“還有,如今蕭後還在關中李淵那裡,李淵還有從她手裡奪得的傳國玉璽,請大汗派人向李淵接回蕭氏,並讓他把傳國玉璽交蕭氏帶來。並且,讓李淵把在關中的隋家宗室族人一並接來。如楊恭仁楊恭道楊師道等,皆是善經的叔父,且有才能,若讓他們來輔佐天子,再有傳國不璽,定能重新號召天下子民擁護。”突厥人自南下後,雖然說劫掠殺人擅長,可對於農耕文明的城池鄉村卻沒有管理統治經驗,他們隻知道放牧,卻不懂的耕種。可敦勸說把這些攻占的地盤,都交給楊善經的朝廷來管理,把突厥曆來劫掠到的漢人百姓士人,也交給楊善經。當然,可敦說這樣有個很實在的好處,首先楊善經能管理好這些農耕區,其次他治理好這些地方後,糧食產出可供給突厥軍隊,能給突厥進貢納租。再者,以後也能成為緩衝區。畢竟,突厥雖強,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打到洛陽去打到關外去滅掉羅成,就算這次能擊敗羅成,那未來也還是持久而漫長的對峙戰爭,因此這個緩衝區很重要。還能利用隋家旗號,來控製新占領區。“李淵豈肯把傳國玉璽交出來?”頡利疑惑。“李淵新近大敗,如今可謂是元氣大傷,甚至是傷筋動骨,若是沒有我突厥支持,隻怕他根本撐不下去了。眼下彆說要一個傳國玉璽,就算大汗想要李家公主出嫁和親,他們也一樣會肯的。李淵為了能夠保住帝王,絕對肯付出一切。”“李淵那個無用的家夥。”頡利罵道。“大汗,李淵雖無用,但有他占據關中,可牽製羅成不少力量,因此,大汗不能讓李淵就此敗亡,得扶他一把。”“好吧,那本汗就派康鞘利率五千騎去一趟長安,順便也要李淵兌現他的承諾,將豐州、勝州之地交給本可汗。”“大汗可以增援保護為由,派步利設和欲穀設各統本部一萬帳南下,分駐漠南豐州和河南地勝州,如此一來,也不怕李淵陰奉陽違不肯交出地盤來。”可敦再次建言。步利設和欲穀設都是頡利的兄弟,兩人手下各有一萬帳的人馬,實力也算強勁,對頡利也比較遵從,若讓兩人把本部移駐過去,那李淵交不交都沒影響了。“處羅之子鬱射設也還算聽話,如今是否將他從漠南移走,移到靈州如何?”頡利問,鬱射設是處羅之子,先前處羅成為羅成傀儡,其子鬱射設被分封為十設之一,頡利漠北打贏後,鬱射設也很快歸附。這次隨他南下,表現不錯,不過他終究是處羅之子,漠南敕勒川這塊水草豐美之地,頡利不想給他繼承。“那就讓鬱射設率本部一萬帳去靈州,那也是水草豐美的河套之地,相信他會滿意的。而讓他前往靈州,也能夠趁李淵如今兵敗虛弱之際,把整個河套都控製在手,將來還可以進而把河西控製在手,未來既可威懾關中,又可對西域的射匱可汗形成包夾之勢,為將來大汗一統整個東西突厥做好準備。”頡利一聽這個,非常滿意。說實話,東西突厥內訌分治已經多久了,當年西突厥達頭可汗也曾想憑西突厥之強而把東部統一,本來西突厥隻是突厥汗國的一個分封小汗國,可如今卻常常壓在東部之上。統一東西突厥,這在頡利心裡,是比南侵中原更重要的大業。步利設率一萬帳駐豐州,欲穀設率一萬帳駐勝州,然後鬱射設率一萬部駐靈州,如此一來,整個東西河套地區全都在他們突厥掌握之中了。東可南下威懾長安,西進可取河西走廊,直逼西域諸國。陣陣夏風吹過,讓頡得有些飄飄然起來。他心中已經描繪起美麗的未來了,等此戰擊敗羅成後,順勢南取太原,東取範陽,到時他留下一支兵馬扶立傀儡天子楊善經駐太原,然後他返回陰山下的漠南汗庭。要不了十年,他將往攻西域,一舉統一東西突厥諸部,重新恢複大一統的突厥大汗國。“大汗,是否還要跟秦國交換俘虜?”一名附離進來詢問。頡利不想放掉阿史那思摩這個叛徒,可執失思力是他手下心腹大將。想了許久,他都猶豫不決。“大汗,不如先把執失俟斤換回來,思摩如今隻是一俘虜敗將,手下兵將儘失,放他回去也無妨。”義成公主倒是給頡利拿了個主意。“既然可敦說換,那就換吧,他娘的羅成,倒是硬氣,隻是不知道等本大汗擊敗他時,他還如何硬氣。”頡利恨的牙癢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