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畢可汗率剩下的十五萬騎南下。殺胡關南五十裡。始畢可汗在此安營紮寨,等候了三天。可依然不見羅成的影子。“父汗,羅成沒有出關南下。”始畢眼裡全是失望,“他娘的這個羅成,居然如此精明,硬是如烏龜一樣龜縮不出。”白白浪費了三天時間。他本意突然撤退,然後引誘羅成來追擊。為此他還特意在這裡做了許多布置,安排了數萬精銳在兩側山穀中埋伏,就等羅成過來,然後就來一個四麵包圍,然後在這平原上以突厥鐵騎衝殺滅掉羅成。可羅成卻好像完全看出了他的計劃。“父汗,現在怎麼辦?”南下的時候,剛入秋,那時秋高氣爽,天氣涼爽。因此許多突厥人騎著馬南下,都還穿著單薄,可是現在,一場霜又一場霜,天氣越來越冷。沒有了新鮮的草,馬匹也開始瘦了,部族戰士更是天天晚上得挨凍。“這個羅成,既不貪功,也不怕死,可為何卻連兄弟的命也不顧?難道他就不怕我攻破恒安軍鎮,殺死羅嗣業?”始畢可汗有些不懂。揮了揮金狼頭寶刀,始畢氣的直咬牙。“好,既然羅成不來,那我就不客氣了。傳令,趕往雲內城,我們去斬了羅嗣業!”始畢就不相信,羅嗣業區區一萬人分守兩關,還能攔的住他。雖說他並沒打算走牛皮道,可有機會殺了羅嗣業,他還是願意走一趟的。何況,因為契苾歌愣等人的不配合,參合關下,始畢也總共才殺了三萬鐵勒人,遠遠沒達到他的目標。正好去雲內再借刀殺點,一舉兩得,一石二鳥。恒安軍鎮。恒安軍鎮設在雲內縣城的旁邊山上,是一座十分險要的軍堡,堡不大,但扼險控要。此時,恒安軍鎮內是羅嗣業親自率領的八千人馬,而牛皮關上則是李靖率領的三千馬邑兵。李世民則帶著兩千漠南軍的兵駐守雲內縣城中。一萬三人馬,分駐了三地。相距都不算遠,互為犄角之勢。始畢率十五萬騎殺到。沒攻恒安鎮也沒攻牛皮關,卻先攻最大而又最弱的雲內縣城。此時的雲內縣城,隻有李世民的兩千漠南軍,城中的百姓,早在上次始畢南下時,就破城後劫掠一空,然後把人也全抓走了。始畢也沒廢話。大軍一到,便展開攻城。李世民率領兩千人馬,不得不麵臨著鋪天蓋地的進攻。漫天箭雨,突厥人四麵圍城。在參合關下,憋了幾天,此時都凶悍萬分。恒安軍鎮。嗣業跳上戰馬。一名少年義兒將他的陌刀遞上。戰馬不安的打著響鼻,嗣業撫著馬頸,“老夥計,不用怕,我們是無敵的。”戰馬安撫下來。身後,一個個的戰士上馬。五百黑槊龍驤重騎兵,一千弓騎,一千二百槍騎兵,另外陌刀手和長柄斧手八百,長矛手和弓弩手三千餘。這是驍果左一軍兩萬五千人馬剩下的可戰之兵。“大帥,我們真要殺下山去嗎?”“正麵對決,我們數量太少了。”不少將校也還是比較擔憂。可嗣業握著陌刀,卻很堅定的道,“士誠曾經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當你沒有其它退路的時候,明知不敵,也要亮劍迎戰。”三城駐三支兵馬,本就要互相支援,如果不出戰,那便隻會被各個擊破。“我左一軍,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要亮劍!”殷開山和劉弘基、侯君集等將校聽了,無不振奮。是啊,從崞縣到雁門,再到這馬邑,他們這一路上,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十八年後便又是個好漢,人死卵朝天,有什麼好怕的!”劉弘基也叫道。“步兵留守軍鎮城堡,騎兵隨我出戰!”兩千七百輕重騎兵已經披甲完畢。嗣業手撫著陌刀,“今日,就戰個痛快!”“始畢敢叛亂犯隋,吾輩又豈能讓他自由來去!”無數驍果精銳,紛紛高呼。“殺,殺,殺!”吼聲彙成巨大的聲浪,直衝天際。一名健壯的騎士高高揮動驍果一軍的戰旗。嗣業雙腿一夾馬腹,策馬衝出,戰旗緊隨其後,身後是兩千六百騎組成的滾滾鐵流。雲內城下。無數的突厥人將手中的弓對著城池猛射,這些突厥人每一個都是騎射了得,他們甚至從三歲開始就已經開始騎羊,然後拿著小弓射兔子。再大一些,他們會去射獵草原上的旱獺。等十餘歲,便能射天上的飛鳥,跟隨父兄征戰掠奪。箭如雨下。城上的李世民帶著漠南軍在艱難的撐著,無數突厥人扛著梯子,甚至是抬著剛砍下來的大樹就來衝撞城門。雲內城如驚濤駭浪裡的一條小舟,隨時可能被拍碎淹沒。馬蹄如雷。幾千隋軍騎兵突然從一側的恒安軍鎮堡殺下來。黑色的驍果一軍軍旗飄揚。“來的好!”後方金狼大纛下,始畢見羅嗣業終於殺出來了,興奮的拍腿,要不是為了釣他,雲內城早就被攻破了,他還是刻章壓製了攻城力度。“給我斬殺羅嗣業!”始畢大喊。數支突厥騎兵迎戰上去。北麵。一支騎兵早就悄悄來到,卻一直按兵不動。劉武周扭頭對李靖道,“咱們這點人馬,還不夠塞突厥人牙縫的,來了也沒什麼用啊。”李靖卻笑著道,“我們雖兵少,可隻要用在了關鍵的地方,選擇適當的時機出擊,卻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的。”“更何況,我相信我們並不會孤單,算算時間,羅帥應當也要到了。”黑臉的尉遲恭有些興奮的道,“楚國公真的會率兵前來嗎?”“那是肯定的,一定會來的,而且應當要到了。”李靖很自信的道。劉武周哈哈一笑,“那今天這仗就有意思了,郡丞,咱們還等什麼,嗣業將軍都已經殺出去了,咱們也上啊!”李靖點了點頭,“嗯,出擊!”李靖翻身上馬,劉武周和尉遲恭也齊齊上馬。一千餘馬邑騎兵俱躍上馬背。馬邑軍旗高高舉起。李靖一馬當先,率軍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