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綠江口。大行城。高建武有些惱羞成怒的揮師猛攻,他似乎想要攻破大行城來彌補自己之前的敗仗。攻城很急,七八萬高句麗軍輪番攻城。大行城隻是一座周圍不過數裡的小城,原本不過是鴨綠江口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池,但是現在,十餘萬隋遼兩軍在此鏖兵不休。城小,有時也有城小的好處,那便是防禦起來兵力更好安排。大行城中。論官階職務最高的是於仲文,這位右一軍大將同時還是右翼四軍統帥,同時他在十二衛的軍職還是大將軍。其次是薛世雄,他是左三軍大將,十二衛軍職是右翊衛將軍。再就是宋老生,他是左五軍亞將,但十二衛裡的軍職隻是虎牙郎將。因此,於仲文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大行城五萬餘隋軍的主將,薛世雄與宋老生為副。不過大行城是此前羅成攻下,派宋老生留守,再加上後來侯莫陳乂與馮孝慈帶幾千人馬突圍來大行城,因此城中五萬餘兵馬,倒有一半兵是左五軍的。因此宋老生與侯莫陳乂、馮孝慈、閻毗幾個左五軍將領,便也比不少三四品,可卻手底下沒幾個兵的將領要硬氣的多,於仲文與薛世雄軍議之時,也會認真的詢問他們的意見。比如現在,負責城防的便是宋老生,幸虧當初羅成把輜重營和戰車營留下,又把許多輜重糧草器械留在這裡,使得攻防爭奪激烈,但打到現在,宋老生也沒讓一個高句麗兵攻上城頭。“還能守多久?”巡城的於仲文問。“就現在這樣的攻勢,再守個十天半月應當是沒問題。”於仲文眉頭緊皺,“隻能守這麼久嗎?”“關鍵是糧草,還有就是箭矢消耗的太快了。”一邊的薛世雄道,“我們不能一直這樣被動的在城裡防守,現在外麵足有七八萬高句麗人,我們一味在城裡死守,那就是抱著頭讓人家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太被動了。必須積極防禦,得出去打。”做為有經驗的大將,薛世雄很清楚如今這樣的戰鬥方式有多被動。“於帥,我願意天黑後率一支精兵殺出城去。”“確實不能繼續這樣被動了,若是薛大將能帶一支輕騎殺出去,在城外奪取一處高地做為據點,與大行城互有依托,則可以有效的牽製與威脅城外的高句麗軍。若有機會,能夠燒奪他們的糧草補給,那就更好了。”“可是現在出城,也太過凶險了。”宋老生提醒。當初他沒有在城外立營,就是因為兵少。雖說孤軍不存,可如果兵弱,你還分兵幾處,就容易給彆人各個擊破的機會。“也不知道羅成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打下平壤來。”於仲文心裡很後悔當初幾次聽到羅成的建議後,去與宇文述據理力爭。本來當初羅成說平壤附近會有高句麗重兵集團,他也聽進去,甚至建議宇文述說先往鴨綠江口打下一兩座城來,可宇文述不聽,他也沒能堅持。最後還是羅成幫他實現了這一計劃,要不是當初羅成打下大行城,現在這五萬餘人,早就沒有立身之處,就跟薩水和鴨綠江邊那幾十萬敗軍一樣,估計都死的死、俘的俘了。後來,他們兵過薩水,進兵平壤城下,羅成說讓他們不要攻打平壤,可宇文述不聽,他也沒能堅持。雖然最大的責任在宇文述,可他這個右軍統帥也沒能發揮作用。“之前,這附近起碼有十幾萬高句麗軍,但這些天反而兵少了,起碼走了一半。估計是往平壤去了。”薛世雄分析,這些兵估計就是救平壤去了。他心裡覺得,羅成並沒能攻下平壤。“是啊,就憑兩萬人,要在短短時間裡硬攻下平壤,談何容易啊。”於仲文歎道,他自認為就是自己,帶兩萬人去平壤,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建功的。“如果羅成未破平壤,而高句麗人又有七八萬大軍南下,那羅成會怎麼樣?”幾位將軍都沉默了。兩萬隋軍頓兵堅城平壤之下,強攻不下,而此時孤軍深入,偏偏敵軍大兵回師來援,前有堅城阻擋,後有大軍壓迫,隻怕這兩萬人是凶多吉少啊。“現在就指望著水師的來護兒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半點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哪!”“是啊,這個來護兒,自平壤兵敗,就再也找不見人影了,等回去後,我定要禦前參他一本。若不是他貪功冒進,我等也絕不有此之敗。”大行城的守軍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希望能看到有水師的船從大行城附近的海上經過,可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一條船。“諸位將軍放心,我之前已按羅大將的安排,早派了幾支兵馬到江口海上的幾座島上觀察,一旦有水師船隻經過,肯定能有發現的,到時聯絡上就好。”“你聽,高句麗人鳴金收兵了。”“今天天色還這麼早,高句麗人怎麼就撤了?”於仲文也有些奇怪。那邊城下,高句麗軍如潮水般撤退,留下成百上千具屍體在城下。高句麗軍帳。高建武見到喬裝而來的乙支文德,十分驚訝。不明白這個時候乙支文德怎麼來了,更不明白他為何要喬裝一個輕騎兵前來。“這是為何?”“請將軍讓親衛把守好營帳,任何人敢私自靠近格殺勿論,更勿透露半點我到來的消息,我有重大消息相告。”高建武莫名其妙,可最後還是如此安排了。“說吧,何事?”“平壤城沒了,大王沒了。”乙支道。“什麼意思,什麼叫平壤城沒了,大王沒了?”“我回晚了一步,我回到平壤前,羅成就帶兵攻破了平壤城,還攻破了內城和宮城,他擒住了國王,然後殺了,他還驅趕平壤及周邊共二十萬百姓,把整個平壤城給拆毀焚沒,如今平壤城已經沒了,我們的大王也沒了。我此來,就是要趕在淵太祚知道這個惡訊之前,請將軍立即率兵去國內城,搶在淵太祚知曉消息前,在陪都國內城繼大王之位。”“這怎麼可能?”高建武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