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潤蒲往一名響馬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他不屑的對那人報以嘲諷。“郡丞,這處巢穴的賊匪總計超過五十名,丟下來有十七具屍體,剩下的三十六人全被俘虜,另外,我們在這裡沒有發現被動走的糧食和壯丁。但有痕跡,估計是提前轉移了。”響馬們凶悍是凶悍,但再凶悍的響馬也不過是群賊匪而已,也許單打獨半挺厲害,可麵對著經過訓練的成隊郡兵們,他們卻是架不住更犀利的強弓巨弩、長矛巨盾。在圍攻青陽山莊之後,張須陀便率郡兵迅速深入長白山中,進剿賊匪。“意料之中。”張須陀點頭,下令讓那些最年輕的郡兵去割下死去賊匪的首級,讓其餘人打掃戰場。“抓緊時間審問一下,讓他們交待把丁糧轉到哪去了。”先破青陽莊,然後進山又勝一場,可張須陀卻沒有怎麼放在眼裡,出動了六百多的郡兵,對付區區一群賊匪就算勝利也是應當的。不過這兩戰下來,雖然斬殺三十餘賊匪,俘虜近百,可張須陀麾下的郡兵在這初戰之中,也陣亡了七個,傷了十多個,這個傷亡數字讓他很不滿,這本來不應當有這麼大傷亡的,畢竟麵對的隻是群賊匪而已。“郡丞,我有些不明白的是,為何讓秦瓊和羅成押王薄去鄒平縣城,還讓他們單獨押解?我總擔心,秦瓊會半路上把王薄放跑。”“某就是要給秦瓊這個機會。”“啊?”賈不懂。“我讓秦瓊和羅成二人押解王薄去鄒平,如果他們完成任務,那說明秦瓊此人還是可信的。若是說人跑了,那麼就說明秦瓊公私不明。”“可是為何又要羅成一起去呢?”“因為某也想看看羅成心性如何?”賈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才逮住王薄,此人可是一條大魚,不能把他放跑了啊。”“放心吧,我當然不可能放走王薄,實際上我早已經派人暗中盯著秦瓊他們,就算秦瓊真放跑了人,而羅成也不管,那也不用怕。自有人會盯著王薄,放王薄歸山,還正好能讓他替我們帶路,讓我們找到他的賊穴。”“還是郡丞高明,佩服!”·······羅四往自己的掌心裡吐了一口唾沫,他覺得心跳的厲害,連掌心也熱的發燙,好似握著塊炭火。緊了緊手心的禹王撾,他感覺心裡安定了些。瞧了瞧左右。六弟緊隨他的身後,趙貴和周新一左一右的蹲著,而杜大和輔三兩個小家夥則在另一邊蹲著。他們六個人就這樣蹲在深秋的叢林中。沒有老五在,那他就成了這支隊伍的頭,奉郡丞之令,小五和秦瓊押王薄回鄒平,他們幾個則來這邊偵察。“四哥,這裡果然就是賊人的巢穴,你看好多人。”趙貴低聲對他說道。老四狠狠的瞪了趙貴一眼,“人多又怎麼,人多不是剛好立功的機會嗎?富貴險中求,咱們這裡六個,我看前麵不也才二三十個賊匪,之前咱們八個人不也還乾掉了十八騎,怕啥?你就不想多拿點賞?一個賊匪起碼也得有個一二十貫賞錢吧?”“當然想拿賞錢,可是······可是,五哥和秦二哥都不在,咱們可能打不過那些賊人啊。要不,還是回去報告郡丞,說明這裡的匪情,那也是功勞一件啊。”“小五是不在,可老子不還在嗎?上次動手,小五可沒老子殺的多,沒了他們兩個,咱們六個一樣能乾一票大的。”羅四冷冷的道,“彆總是小五小五的,我才是小五他哥!你們都聽我的!”“四哥,是不是太冒險了?”輔三提醒。羅四一把抓住周新的衣領,“你他娘的是不是怕死?慫貨,怕了你就自己夾著卵蛋滾回去,沒有你們,我自己也一樣要上。”“彆,四哥,要走一起走,要上一起上,我們怎麼也不能讓你一人上啊。”輔三無奈的道。老四還在那裡壓低著聲音罵罵咧咧。“彆整天小五小五的,他小五有我本色強?從小到大,小五就都不是我個。”小六這個時候爭辯了一句,“四哥,上次你回來那天,跟五哥動手,就被五哥按在地上揍,揍的鼻青臉腫的,最後死命求饒,五哥才饒你的。”“住口,那是老子讓著他,知道嗎,讓著他的。”老四暴跳如雷,惱羞成怒。大家都閉口不言,其實心裡憋的好辛苦,雖說老四確實比小五年紀大,但小五雖年輕,可平時言行卻要穩重的多,大家跟著老五做事也踏實。“要是五哥也在這就好了。”小六低聲道。“彆吵了,一會乾完這票,到時功勞咱們平分,我絕不多得。我羅存孝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跟著我,絕不比跟著羅五差。”羅四又握緊了手裡的禹王撾,他心裡想,老子就不信了,老子還比不過老五。隻要這次再乾一票大的,那他一樣能在郡丞那裡得到賞識,若是也能授個隊副什麼的,那以後就根本不用跟在老五屁股後麵。“乾!”趙貴和周新幾個對視一眼,既有些無奈,也有些興奮,若是能乾下這一票,那絕對是票大的。“那就乾吧!”“乾他娘的!”林中。有一片樹林被砍伐,空出來一片地方,用倒下的樹木搭起了幾座木屋,大約有二三十個賊匪在那裡。有人在曬太陽,有人在聊天,還有人在燒水煮湯。濃濃的肉香飄散開來,羅四咽了咽口水。這裡是王薄他們的一場臨時營地,此處的三十餘人,也是此前參與過失劫官府丁糧的人。周圍一片寧靜,但看似閒散的營地裡,卻依然有幾分眼睛在警覺的遊走著,有如獵鷹一般的犀利。“獵狗,有什麼動靜麼?”一個絡腮胡漢子問道。“沒有。”回答聲從一棵樹上傳來。絡腮胡子眉頭皺起,“虎哥他們這一去都兩天了,怎麼還沒有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能有什麼事?”“不知道,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要不你帶幾個兄弟出山去趟青陽山莊看看。”“好!”那人話未落,突然一支勁箭破空而來,一箭射穿他的喉嚨。“敵襲!”絡腮胡大吼一聲,迅速拔刀。又是幾支箭射來。緊接著,一個高瘦的家夥端著支長撾猛的衝過來,“爺爺羅存孝在此,孫子們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