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黃衣人正是瘟皇派中人,為首的便是瘟皇派宗主高雄。這古怪的陣勢擺在那枚黑暗源核之前,足足四十九人,加上高雄是五十人。這千年功夫過去,沒有了劫數壓製,瘟皇派竟然也有了這麼多真人境修士,倒是令得楚歌吟微微一驚。不過仍是沒有放在心上,縱然有幾十個真人境修士,又如何?看其中一些人,有的才不過是真人境初階,當真是無人可用了,連這都派上來了。自己這方雖然也隻有數十人,但最差幾人的都是真人巔峰,這千年過去,沒了劫數壓製,蜀山派又何嘗不是實力遠勝從前。“都是些邪魔外道,不需留手。”楚歌吟喝道。不過他喝聲未落,前麵那奇怪的陣勢終於發動,高雄口中發出怪異的咒聲,他身上的人也跟著吟唱,便見每個人身上都升騰出一股濃烈的黃氣。這些黃氣齊齊向高雄彙集而來,令得高雄的身形都模糊起來。高雄一聲狂笑,遁光向前一掠,身上的黃氣跟著一陣扭曲變形,最後竟然在他身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邪魔形相出來。這邪魔足有百丈高下,生得靛藍色的一張巨臉,每張臉上都有三目,額心豎生一眼,並且生有三頭六臂,每隻手上都提了一件法器,分彆是劍、印、鐘、傘、鞭、馨。這邪魔之形一現,高雄越發狂霸,雙手連動。身上浮現的那邪魔首先祭起了手中的傘,護住自己。然後便是見邪魔手中的黃色長鞭化作一條黃龍向眾人抽來,雷鳴冷笑一聲,當空迎上,飛劍一掠,但想斬斷這黃色長鞭。不料飛劍斬過,卻如抽刀斷水,徑真的斬穿,黃色長鞭卻依然抽來。雷鳴臉色微變,微哼了一聲,運起真元道法,身上的衣衫忽然裂開,露出裡麵的一件法袍,那法袍上繪有各種符錄,受他真元一激,次第亮起,便有閃閃發光的符文從袍中飛出,在他身外結成一道防禦護罩。黃色長鞭抽打在這護罩之上,頓時如勁浪擊礁,散作千絲萬縷的黃煙。雷鳴微鬆一口氣,手指飛劍,正要再攻,卻聽得楚歌吟疾呼道:“小心,這是瘟皇派的瘟煌煞氣。”得楚歌吟提醒,其他修士連忙也祭起護身的法器,或是加強了遁光,以免被這瘟煌煞氣浸染上。雖然以他們的修為,自負就算中了瘟煌煞氣,也能壓製得住,但是現在正在戰鬥中,還是避免為好。那黃色長鞭散成萬千縷瘟煌煞氣,一下將眾人包在其中,不過卻又都被阻住,隻能一陣亂竄。雷鳴看得不耐煩,一拍雙手,飛劍上發出轟雷之聲,又騰起大篷火星,如流星襲月般追擊那些黃色煞氣。他這柄飛劍亦是八階,上麵的道法配合他的真元道法,可施展出名為淒煌雷火,最能破邪。那星星點點的雷火是兼具雷、火兩種屬性,按道理說一沾著那些瘟煌煞氣,便能克製。但出乎雷鳴意料之外的是,雖然追襲上了,黃氣竟然沒有立刻被破去,而是如活蟲般在雷火中掙紮,甚至反過來纏繞雷火。“小心,這似乎不是以前瘟皇派的道法。”白千秋忽然出言道。“嘿嘿,你倒是有些見識。”高雄陰森森的一笑,隨著這一笑,他身上浮現的那巨大邪魔之相也是一笑,手中其他幾件法器也一齊動了。頓時黃氣彌漫,宛如重壓般從四麵八方擠來。高雄身上浮現的這法相,以及法相所持的這些法器的確有些來曆,便如孔璋之前所說彆有玄機。瘟煌派早在千年前便沒落,但高雄拜拜月魔巫為義父後卻是得了不少好處,甚至有了重振瘟煌派的機會。這其中的奧妙便在於,拜月魔巫大費心神推洐,以黑暗魔巫宗的道法與瘟煌派的道法相結合,再利用了黑天界的本源,徹底的改良了瘟煌派的道法。以前瘟煌派的瘟煌煞氣雖然陰毒,但是卻也極容易被破去。但是經拜月魔巫改良後,卻是結合了黑暗魔巫宗的引神入體之法,來了個逆向推洐,不引神入體,而是凝神出體。黑暗魔巫宗的引神出體,都是先找到強大的生靈神魂碎片,借此為源引神入體,破解神魂碎片中的殘餘信息,再以自身真元啟動並補完,從而施展神通。瘟皇派的凝神出體,卻是相反,先修習類似於元辰界天中的觀想術,從而在神魂中虛構出一尊瘟皇出來,然後再以自身的真元來引導瘟皇由虛化實,浮現出體外。這倒與佛門的法相金身有異曲同工之妙,倒也算不得什麼。但根據瘟皇派功法的特點,黑暗魔巫宗在其道法中改良加入了土屬性的修煉,而且還費了些周折替其找到的是一門失傳已久的厚土**。瘟煌煞氣與這厚土**相合後,威力增長得讓人難以相信。大地最擅長藏汙納垢,也極易滋生汙垢,道法改良後,瘟煌煞氣不但修煉起來比從前輕鬆了許多,而且極難被火屬性的道法克製了,便是遇上雷屬性道法,也能抵擋,並且絲毫不損從前的陰毒,反而得厚土滋養,煞氣更重更濃。還不止於此,為了讓高雄真正具有與高階修士一鬥之力,拜月魔巫又想出一法。若光隻是高雄修煉,雖然道法改良後也突破到了天人境,但要想憑此與天人境第四階修士動手,那是找死,便是遇上第三階修士,恐怕也不是對手。所以拜月魔巫又費心思設下一陣,可以凝聚其他同樣修煉了改良後的瘟煌煞氣於一身,便能凝聚出現在在高雄身上出現的巨大邪魔之相。高雄身後陣勢中的那些黃衣人都是修煉了瘟煌煞氣的門人弟子,以瘟皇派的底蘊,哪怕是數十個真人境修士,本來也未必能有如此之多的。但是拜月魔巫在改良瘟皇派道法時與黑天界之力相合,所以修煉時如果能得到黑天界的源力相助便可一日千裡,這才能幫瘟皇派培育出不少的真人境修士。隻不過這種拔苗助長的方式不要說是有些後患的,光是修煉過程中便死了一半的人。但活下來的人也足以幫助高雄布下這一個陣法,然後凝生出這巨大的瘟皇之相了。這瘟皇之相介於虛實之間,極難對付,而且還能凝生出瘟皇派的幾**器,行瘟印、止瘟劍、瘟疫鈡、瘟煌傘、散瘟鞭、頭疼馨。高雄催動瘟皇之相全力出手,行瘟印化作一方數十丈見方的大印向雷鳴砸去。雷鳴的護身光罩被這行瘟印一砸,雖未被當即破去,卻也明暗不定的閃爍了一下,接著止瘟劍又是狠狠一斬,頓時令得他法袍上浮現的這道光罩出現一絲裂隙。頓時四周的瘟煌煞氣像是蒼蠅見到了爛肉般尋隙而進,雷鳴怒吼一聲,真元狂湧而出,正待抵擋,卻不防瘟皇又使動了頭疼馨。此馨一動,卻無聲息,但是在雷鳴腦中卻仿佛如洪鐘大呂一般響起巨響,整個頭像是被人用錘子狠敲了一下似的。瘟皇所凝生的這六件法器各有妙用,行瘟印能砸能擋,行瘟劍破障,瘟煌傘護身,瘟疫鐘不但能助長瘟煌煞氣的威力,而且每響一下,便能散布出大量瘟煌煞氣出來;散瘟鞭則是能聚能分,聚時如龍,散時便千絲萬縷;頭疼馨則是一件能令高雄施展類似於腦魔心靈震爆般的精神攻擊。雷鳴在緊要關頭被高雄的頭疼馨一乾擾,頓時緩了一緩,四周煞氣便沾染上了他。他仰頭便倒,這說來雖繁,實際隻是刹那間的事。他一現敗象,自然也有修士上前去扶住他,不過剛扶住他,那扶他之人便感覺不對,驚叫了一聲,便見自身身上也莫名其妙的出現多處黃斑。楚歌吟暗道不好,他沒想到這久未現世的瘟皇派竟然會變得大相徑庭,連忙親自上前救助。楚歌吟以遁光將兩人一齊罩住,便是這一會兒功夫,這兩人身上黃斑已經越擴越大,雷鳴已經昏迷不醒,另一個修士也像是飲醉了酒似的,眼神錯亂,搖搖欲倒。楚歌吟心中一沉,雖然他暫時護住兩人,但是兩人都已經被瘟煌煞氣所浸,一時難以完全驅除。原本的瘟煌煞氣並沒有這麼難對付,但是在結合了厚土**和黑天界源力後卻是麻煩了十倍不止,便是天人境修士中招也要大費周折。高雄催動瘟皇之相連連出招,六**器輪番動用,竟然以一陣之力將蜀山派修士都擋在身前。便在這時,忽然身後有女聲傳來:“楚師兄,把人交給我們吧,我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楚歌吟聞聲望去,不由又驚又喜,身後又有十餘道遁光飛來,說話之人正是峨嵋女丹君莊芷青,她身後還跟著諸青枚、程綠萼,還有峨嵋宗主沈無垢,甚至連楊影都在其列。“蜀山、峨嵋原是一家,羽師命我等前來助楚師伯。”沈無垢道。楚歌吟驚喜交加,沈無垢如此說,想必羽紅袖也到了,有她和太師叔劍聖獨孤兩大聖階修士在,就算是孔璋那魔頭也難逃。不由看了一眼前麵張牙舞爪的瘟皇之相,適才蜀山眾修士也有反擊,但瘟皇祭起了瘟煌傘。那瘟煌傘在高雄和瘟皇之相頭上轉動不止,每一旋都會有濃烈的黃氣垂下,牢牢護住己身,法器飛劍攻來,便會被這些黃氣纏上。而且黃氣之中厲嘯聲不斷傳來,從黑暗源核以及眾人身下的南部瞻洲茂密的森林中又飛出大量的魔物。雖然還是先前那些魔物,但是這些魔物卻混雜在濃烈的黃霧中而來,更加凶惡。瘟煌煞氣是得黑天界之源力而改良,甚至於現在能組成陣勢,凝生法相,以一陣之力抵抗眾人如此之久,力量源源不絕,也是因為來自於黑暗源核,所以高雄才要布陣於黑暗源核之前,否則換個地方,他這陣勢的威力就算不變,但是光憑這區區四十九個真人境修士之力能支持得了多久,恐怕戰不了多鋰,他們便被吸成人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