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人相鬥,皆虛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原本他以為慕容雪最多與阿耨多羅修為相仿,出動阿耨多羅和波羅密同時對付她已經綽綽有餘了。但結果慕容雪卻是能以一敵二不落下風,就連那根本不放在四人眼中的秦誓掏了支筆出來一時也能抵擋住阿僧祇。不過皆虛妄向來認為其師鳩摩羅什法王必將成為大雷音寺之主,成就真佛之名,他就是未來的佛子。若是沒有阿耨多羅和波羅密已出手,他出手倒也無妨,現在出手卻未免有點在另外三僧麵前失了麵子,不由微微猶豫。慕容雪那裡卻是遁光連閃,一支雪玉般的飛劍飛掠而出,與阿耨多羅的戰在一處,另外卻是十根水蔥般的指頭連彈,放出一道道氣波與波羅密相鬥。同時她身上浮現一層雲霧般的輕紗,擋在身前。那邊林晚醉等人也向武修陽發動了攻擊,不過這邊的鬥法卻是道門諸子不利。那武修陽見眾人攻來,身子一晃,化作一團血霧般的存在,向眾人反撲過來。董陽最是心急,放出他的烈風劍,此劍一出手便帶著極強的烈風,除了飛劍本身的殺傷力之外,宛如在劍周還會放出百十道風刃。不過最先出手的卻還不是他,而是丁簡。他是虛無感應宗的弟子,最擅長潛蹤匿跡,一出手便毫無先兆的出現在那團血霧之前,手上兩件奇形兵刃開山錘和崩山釘一先一後便向那團血霧打去。真元經過開山錘和崩山釘的轉化,產生出萬斤巨力,便是一塊巨石也要被打得粉碎。不過最先死的也是他,兩件奇形兵刃打入血霧中,血霧卻不見消散,反而順著他的手臂向上一裹。眾人便聽得那血霧中連連發出慘叫,依稀便是丁簡的聲音。武修陽所化血霧將他與丁簡圍在其中,裡麵發生了何等慘烈之事,外麵的人也看不到。但董陽等人均知不妙,烈風劍連忙追擊,林晚醉等也紛紛放出自己的法器,或是放出真元氣波轟擊那團血霧,希望能救出丁簡。但武修陽又豈會讓他們得逞,那團血霧也不和眾人正麵為敵,卻是飛來飛去,隻是血霧自身時漲時縮。烈風劍斬至,血霧一個變形,由方變扁,頓時避過烈風劍的正麵斬殺,蕩起的烈風劍刃雖攪入血霧中,但血霧卻若無其事的便承受了下來。倒是林晚醉的一道水藍色劍光令得武修陽似乎頗為忌憚,始終逃離得離劍光遠遠的。沈舞陽見敵人如此狡猾,丁簡恐怕也凶多吉少了,不由轉目向崖台望去,不由計上心來。“待我去毀了他的祭台!”沈舞陽喝道。說完他雙手一搓,真元氣波連連放出,卻是向崖台上那顆血色魂珠擊去。這一招果然奏效,武修陽怒哼一聲,血霧忽然一縮,從中掉出一個人影來。血霧再一展,武修陽已經出現在崖台前攔下了沈舞陽的這一擊。“他,他害死了丁簡。”董陽接過從血霧中掉出來的人形,卻已經是一具骷髏般的人,倒還能看得出來是丁簡,但是血肉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層肌膚緊帖在骨骼上。鐘聲響起二十一鳴。這是大雷音寺接待貴客時的最高禮節,表明來人的身份非同小可。三大*法王,加上八葉眾的其他五人,此時竟然都在大雄寶殿之上。殿門處,十二名白衣僧人兩邊排開,接客僧將貴客引進殿中。這兩位貴客亦都是僧人,第一名僧人長相平凡之極,屬於那種掉進人群中,若非是光頭,你都不會注意他。第二名僧人卻是異常雄壯,但偏偏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袍之中。“大悲禪師遠來辛苦了。”金剛般若法王最先說話。這平凡僧人的身份的確非同小可,卻是東勝神洲的佛門聖階之一,妙覺觀真如宗第一高手。大悲禪師落座,那高大的黑袍僧人侍立在一旁。“東洲佛宗亦是當初二聖遊曆四海之時傳下,想不到今日才有機會與佛門彆傳見見麵。”說話的僧人是寶輪法王,那佛門彆傳四字故意說得頗重,卻是想突出大雷音寺才是佛門正宗。“紅花白藕本是一家。”大悲禪師微微一笑。三大*法王互視了一眼,他們一時都摸不清大悲禪師駕臨大雷音寺的來意。若是善意,隻是想追溯佛門源頭,或是探討佛法也就罷了,後者更是三大*法王其實都有心。他們正麵臨突破聖階之際,苦無前路,若能與大悲禪師這種同是佛門中人,又已突破聖階的修士探討一番,或許便能得到靈機。正是有這種想法,三大*法王才聽聞大悲禪師要來訪,既有些忌憚,但還是驚喜異常。西牛賀洲的佛門單論修為其實已經遠不及東勝神洲佛門,東勝神洲的佛門有三大聖階,而西牛賀洲卻全是靠著佛門二聖留下的大輪回盤才能鎮壓場麵,否則也不致於被魔佛陀逼得連失臉麵。但若是惡意,挾聖階之威來耀武揚威,那就等於又是前來掃大雷音寺的麵子了,甚至如果也學魔佛陀一般,那就等於是東勝神洲的佛門想要進駐西牛賀洲了。“不知禪師駕臨本寺所為何事?”鳩摩羅什道,索性直接問個清楚。大悲禪師微微頜首,正要斟酌言詞,看如何道出來意時,忽然心中一動,向殿門外望去。殿門外卻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三大*法王齊齊皺眉,此時正是接待大悲禪師之際,自家門人卻如此失態的跑來打擾,實是有些自失臉麵。“恒河沙,出了什麼事?”寶輪法王見來者是自己的弟子,不由問道。這恒河沙正是與皆虛妄、阿僧祇等人齊名,被視為大雷音寺的年青高手,此時卻是神色有些緊張,更顯得有些憤怒和無可奈何。“稟三位法王和諸位長老,魔佛陀前來拜寺。”“什麼?!”三大*法王齊齊一震,差點跳了起來。眼前有東勝神洲的大悲禪師正在拜訪,尚不知來意如何,現在魔佛陀竟然又來了。距上一次魔佛陀前來已有數百年之久,但他前後三次拜寺,大雷音寺卻是無人能與其單打獨鬥。最先一次是八葉眾齊出,以金剛胎藏曼荼羅陣將其驚走。後麵兩次卻是連佛門二聖留下的妖皇和大輪回盤都用上了才沒丟完大雷音寺的臉,想不到竟然又來了。而且此番又逢大悲禪師在一旁,三大*法王一時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這魔佛陀貧僧也早就聽說過。他已偏離佛門正旨,大雷音寺乃是我佛門正宗,何必與這等邪法外道計較,不如將這一場讓給貧僧,讓貧僧作個先鋒,替法王和諸位長老們作過這一場,不知意下如何?”大悲禪師忽然道。三大*法王又驚又喜,大悲禪師如此說,表明其來意頗善,甚至是有求於大雷音寺,否則不會願意出頭架這梁子。要知道就算大悲禪師是聖階,但魔佛陀又何嘗不是,這千多年間三次鬥法,大雷音寺如果不是有二聖遺澤,早就被打得無還手之力了。如今大悲禪師肯出手,簡直是太好了。若勝,魔佛陀就算不伏誅,恐怕也沒有臉再來挑戰大雷音寺。若敗,也是東勝神洲的佛門敗了,平白與魔佛陀結下因果,大雷音寺也無損。雖然猜想大悲禪師也可能是有所圖而來,但對方既然願意火中取栗,三大*法王當然是千肯萬肯。不過還沒待三大*法王出口,已經有一個人影如烈風般刮進了殿中。那卻是一個比大悲禪師身邊那黑袍人還要雄武的僧人,此人便是名懾西牛賀洲,自創小雷音寺,更被替代當初天妖一脈,躋身邪道九宗之首的魔佛陀。魔佛陀一進大雄寶殿,便隻看著大悲禪師。“想不到啊,想不到,三個老和尚居然找來了東勝神洲的佛門替你們出頭。”三大*法王以及其他八葉眾的長老不由麵紅耳赤,不過眾人皆知魔佛陀的厲害,自知單打獨鬥不敵,雖被嘲諷,但仍是咬著牙忍了下來。魔佛陀諷刺了幾句,注眸大悲禪師道:“本座當初也曾在東勝神洲學過藝,那時禪師也還沒有成就聖階。如今你我都接近大道,有機會印證一下倒也不錯。”大悲禪師微一點並沒有,身上袍服一動,便化作一道遁光飛出了大雄寶殿。魔佛陀哈哈一笑,也跟著掠了出去。“速速啟動大輪回盤。”金剛般若法王沉聲道。其他八葉眾點頭同意,兩大聖階之戰,若是合力出手,必然又會生出天變級的災劫,哪怕魔佛陀和大悲禪師已經竭力克製,大悲禪師固然不想,魔佛陀也並不想西牛賀洲變成不毛之地。他們升上極高的高空,但仍會有所影響,魔佛陀每來挑戰一次大雷音寺,西部的沙漠便會擴展一分。需得動用大輪回盤護住全寺,否則萬一在這場大戰中,大雷音寺有所毀壞,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