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殿中,孔璋繼續不斷的閃爍著時隱時現,每一次的閃爍出現後,依舊會有辰球狠狠擊來,迫得他再次寧可被禁製拉入虛空之中。不過如果有其他人在,就會發現已經有所改變,他現在每一次閃爍後出現的位置再也不像之前那位隨機,可能出現在這殿中的任何一個位置,而是每次出一的位置都非常接近。準確的說,每一次閃爍後重新出現後的位置都離得殿中央更近了一點。觀星殿中的禁製雖然厲害,但是畢竟沒有紫薇星君的主持,不能發揮所有的變化,以至於被孔璋慢慢析透一些變化,以此為基點,他在逐漸向殿中央靠攏。他的身形募形一現,這次一出現的位置就在整個大殿的中央。兩道星軌辰光呼嘯而來,將要及身時,他的身形忽然一個模糊,接著迅快絕倫的出現在七尺之外。“現!”孔璋喝道。隨著他雙手一伸,在殿中央的位置現出一道朦朦朧朧的橢圓形光暈來,那光暈仿佛一扇打開的門一般,隱隱能看到裡麵有著模糊的景物,隻是似乎不太穩定,不斷的扭曲搖晃著。孔璋精神一振,他終於打開了通向紫薇星君幻星靈境的位置。現在隻剩下進去賭一把看那件能追躡他行蹤的法器是否在內,如果在便毀了,如果不在也要立即逃走,否則紫薇星君一旦歸來,必然不會放過他。先前他隻是有些畏懼太陰元君,但適才在觀星殿中一番經曆後,不得不承認如果紫薇星君加上這些禁製,十有**也能致他於死地。又有數道星軌辰光向他擊來,一路上那星光暴漲,辰球上的毫光大放,宛如怒焰在燃燒。不過在將要及身之前,孔璋已經沒入那朦朧的光暈之中,使得辰球星光都擊了個空。孔璋的身形在另一團光暈中出現,眼前是瑰麗的星空,仿佛人置身於無儘的星月之下。這裡是紫薇星君的幻星靈境,其連接的位置便在觀星殿的中央,隻不過要想進入這裡,先得通行觀星殿。如果沒有紫薇星君的令符,在觀星殿中便要受到禁製的攻擊,那殿中的禁製會不停的將人拋向虛空之外,即使能回來又要麵對辰球的擊墜。不過紫薇星君不在,孔璋到底還是窺破了一些觀星殿的禁製,雖然不足以破去觀星殿中的禁製,但是卻讓他還是闖了進來。對於這幻星靈境中的其他東西,包括紫薇星君的一些法器、道書,孔璋都視如不見。他的目光灼灼掃過,最終落在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晶球上。那上麵不停的變幻著,快速的閃現著一個又一個場麵,每個場麵中都是不同的生靈。“應該就是它了!”孔璋喃喃的道。他緩緩伸出手去,輕輕撫向那巨大的水晶球。那水晶球的表麵忽然蕩起一層淡淡的白紋,幾乎是在一瞬間,這白紋便越發劇烈起來,在水晶球表麵像波濤般洶湧,使得水晶球變得像一顆燃燒的星辰般輝煌。星光陡然大放,星光吸*啜著孔璋的手,令他不能脫身,同時星光也具有極強的攻擊,那威力不亞於天人境修士的正麵一擊。同時星光中還有一柄短短的匕首模樣的法器悄然成形,向孔璋猛斬過來。廣寒道宮的大殿中,範鈞傲然站立,楊景被他迫得硬生生的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廣寒道宮那堅實的基石上留下深深的足印。廣寒道宮大殿中的基石是月白石,據說是天上某些星辰開始毀滅時,會不斷燃燒塌縮,便不斷的噴發一些殘餘隕落各處,雖然不像紫薇星君觀星殿中那辰球般可怖,但是小小的一塊也是比原來沉重數十倍,堅逾精鋼,整個大殿都是用這種月白石建成,天然便帶有一股涼意,而且堅實無比。範鈞意氣風發的道:“楊道友,你身兼楊家與蜀山派兩家之長,當真是範某平生難逢的勁敵,不過到底還是為兄略勝一籌。”旁邊看著範鈞的幾道又妒又恨的目光,當範鈞第一個跳出來時,人人都以為他是傻子。就算他真的厲害,但是難道能禁得起連番的挑戰?但是當一個又一個敗在他手下時,眾人才知道錯了。這範鈞的實力完全大大的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雖然此次前來的男修都是天人境以下,但是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範鈞的真元氣機也雄渾得讓人難以相信。連戰數人,不但沒有衰竭,反而越發可驚可怖。範鈞神念緊鎖著楊景,隻要再擊敗眼前之人,他就勝出了。“楊道友若是不服,我們可以出宮在空中再一戰,蜀山派的禦劍之術有獨到之處,範某從前也是領教過的。”範鈞道,他不禁忽然想起一個人,當日他曾在大楚雲京中敗於一人之手。現在擊敗楊景,他隱然有種仿佛擊敗了那個人的快感。聽說那人墜入魔道,不知道哪裡得了奇遇,一身修為竟然趕上了比他早修行一兩百年的修士,邁入了天人境。不過不要緊,那人反出道門,遲早就是一死。而自己現在馬上就要勝出,便可以成為靳師妹的道侶,在下一輩中重現當初師長一輩中兩宮聯姻之舉,到時候自己必定成為星宮一脈的繼承者,而再有月宮一脈的靳青思相輔,就算是日宮的鎮獄真人能成為宗主,日後也未必不能抗衡一二。一念及此,範鈞不禁心潮澎湃,淩厲的望向楊景。而在他背後,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綿綿不斷的傳到他的身上,與他自身的力量不斷契合,雖然會有些衰減,但大半能被他在有限的時間內暫時融合。這當然是來自於紫薇星君以北極太皇降星術傳遞過來的力量,如果不是他自己修為太淺,紫薇星君甚至可以不必出幻星靈境就傳遞過來。有著這股力量的支持,眼前諸人,還有這個楊景又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對手。而且從開始動手到現在,列冷香與太陰元君都應該發現了,但是兩人現在都采取了沉默,令得範鈞更加肆無忌憚。不過就在他範鈞想逼楊景認輸之時,忽然聽到紫薇星君咦了一聲。紫薇星君本來一直低垂著頭,忽然猛地昂起頭來,霍然起身,神色大變,又驚又怒,仿佛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了一般。“誰?是誰!”紫薇星君怒吼了一聲,身形一動,便向殿外飄去。紫薇星君這番舉動讓人不解,便是太陰元君也是一皺眉頭,不過她素知星君向來深沉,此時竟然當眾勃然變色,定然是發生了什麼驚變。範鈞則有些手足無措,因為隨著紫薇星君的離去,北極太皇降星術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弱。怎麼會這樣?範鈞也同樣在疑問,眼看勝利要到手了,自己就要成為靳青思的道侶了,怎麼會這樣?如果沒有了師尊傳來的力量相助,範鈞要戰勝楊景便隻有五五把握了。“怎麼了,我去看看。”列冷香與紫薇星君有道侶之約,關切之下連忙跟了出去。列冷香還沒有飄出殿外,便聽得外麵的空中傳來霹靂般的怒吼聲:“列焚餘、張素常,你們欺人太甚,今天我便拆了你們這星宿宮!”眾人不由一驚,接著便聽到一聲霹靂,整個廣寒道宮都震顫起來,仿佛有什麼被打破了。無數像利箭般的勁氣在殿中迸射,這些勁氣濺射在月白石上,竟然把這堅逾精鋼的月白石都射出蜂窩般的小孔來。空中接二連三的傳來拚鬥的聲音,太陰元君臉色一沉:“好厲害的雷法,竟然連我星宿宮的禁製都破去了不少,讓我去看看是誰到了。”範鈞卻不禁望向楊景,楊景忽然神色一黯,抱拳道:“範道友技高一籌,楊某認輸。”範鈞不禁一陣狂喜,勉強按捺住回了一禮。廣寒道宮之外,星宿宮接天峰之賭巔,兩道人影在空中縱橫交錯。一道人影身上凝起層層星光,卻被另一人壓製得節節敗退,如果不是四周不時的會有一道道的禁製生成的氣機牽製,紫薇星君可能還要狼狽。與他對敵的卻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皮膚黝黑,宛如鐵鑄,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帶著驚人的氣機不說,而且電光霹靂縈繞。他每一記攻擊,紫薇星君幾乎都要全力以赴加上星宿宮的禁製牽製才能勉強抵抗,而那老人似乎還沒有儘全力。“嘿嘿,紫薇星君,你不是我對手,讓列焚餘那廝出來。”“大雷神雷震天,你發什麼瘋,敢到我星宿宮來撒野?”太陰元君喝道。“我發什麼瘋?張素常,我最得意的晚輩前來求親,結果忽然在族中的寄魂燈滅了,如果你們不給我一個交待,今天就休怪我不客氣!”來者正是雷洛之祖,那位重新振興了雷家的老祖。太陰元君微微一怔,忽然一個聲音道:“前輩是不是弄錯了,那位雷道友昨日還是好好的。”“你是何人?”雷震天淩厲的一眼,令得大著膽子跳出來的範鈞心中一跳,但仍是硬著頭皮道:“晚輩範鈞,昨日雷道友還出手教訓了本宗一名晚輩弟子,是範鈞親眼所見,不信可以召來那名弟子一問。”紫薇星君卻是臉色難看之際,他適才感應到幻星靈境中的那件法器出現了問題,誰知道一出殿,雷震天便剛好趕來,而且一出手就震破了星宿宮的禁製,令得他不得不出手相阻。“雷老怪,我現在沒空和你糾纏,一會兒再來和你算帳!”紫薇星君一拂袖,轉身掠向觀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