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璋左飛右飛,逐漸把血手人屠這一人一刀引離了主戰場,更是借著懸浮在空中的飄浮物和不住扭曲變幻的光帶抵擋血手人屠的攻擊。那些懸浮物也就罷了,說穿了不過是存在於其他異界中的物質,即使有什麼特異之處,但要損及血手人屠手中的化血神刀還是不太可能。但那光帶就不一樣了,是異界的空間法則與主界的空間法則衝突產生,本身就帶著強大的力量。如果撞上去,可能會被兩種法則產生的力量所傷及,也有可能是直接被帶至另一個未知的異界去。如果是天人境修士自然還稍好,畢竟掌握了空間法則還有希望能重新回來,但對於真人境修士來說就麻煩大了。化血神刀是化血宗三大至寶之一,化血老怪親自祭煉過,光帶也難以毀滅此刀,但是血手人屠的修為卻不足以完全駕駁此刀,如果刀被光帶引到異界而遺失,就算血手人屠是化血老怪最喜歡的弟子,那後果也是他承受不起的。孔璋正是看出這一點,故意借此抵擋。血手人屠被不知不覺的越引越遠,兩人身邊的光帶也越來越多,炫目扭曲,令人驚心。血手人屠不由生出退意,再這樣下去,就算殺了孔璋,恐怕自身也會陷入迷局中,一個不好被這些光帶引至異界就麻煩了。不過就在他萌生退意之時,孔璋的速度卻慢了下來,似乎被身邊的一條光帶給吸住了。血手人屠大喜,孔璋被光帶吸住,全力掙紮,但空間法則之力豈是他一個小小真人境修士能對抗的,隻怕會被吸入異界,遭遇到什麼都不知道。但眼下卻正是殺了他的大好時機,血手人屠真元猛烈的貫注到化血神刀上去,魔刀化作一道血虹疾斬,同時血手人屠左手一牽一引,五道血芒抓向孔璋。就在化血神刀斬落的刹那,仿佛一直在與光帶對抗的孔璋忽然消失了。血手人屠大驚,連忙想上回化血神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刀光雖然沒有真個落在光帶上,但是刀上的真元已經然引動了光帶上的力量。頓時兩種質性不一樣的龐大力量對抗起來,化血神刀被牢牢的吸向那光帶中,那光帶就像是一張張開的大嘴要吞噬了魔刀。本來血手人屠如果這時候立即撤舍了化血神刀才是最佳選擇,但他哪敢讓師門重寶遺失在自己手上。隻稍稍遲疑了這一下,光帶的力量便迅速的波及到了他。此時他的真元及神念與化血神刀融合在一起,光帶的力量立即延伸到把他也視作了“敵人”。血手人屠雖驚不亂,畢竟化血神刀是師門重寶,又經化血老怪及曆代祖師祭煉過,雖然他不能完全發揮威力,但未必不能脫險。不過就在血手人屠全力抵抗光帶的吸力時,一個渾身閃爍著晶光的人影出現在血手人屠的左側,然後人影身上爆起一道宛如實質的劍芒。怪異的人影一斂,宛如銀河星爆般的劍光掠起,血手人屠分身乏術,在光帶的牽製下也沒辦法分身,隻得怒吼一聲,竭儘全力凝起一層血紅光障,將自身的化血大*法摧至極頂。然而在這道劍芒之下,卻是如帛紙般便被輕易劃開了。劍芒一掠百十丈,將血手人屠斬為兩截,光帶之力立即也受到刺激,不過仍是阻止不住這劍芒的飛掠脫離。血手人屠的肉軀一被毀,立即有一團金芒和一個小人般的淡淡元神冒出來。不過也就隻是冒出來這一瞬間,不到一個眨眼的十分之一時間,便立即潰散,就像是一個淹沒在洪水中的嬰兒,毫無掙紮之力。百十丈外,劍芒斂去現出孔璋。他有些遺憾的看著光帶中浮沉的那道紅影,失去了主人的化血神刀已經陷落在這光帶之中,雖然光帶難以損及這把魔刀,但是這把魔刀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卻隻有天道了。孔璋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直接衝入這光帶之中去搶奪這把魔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件魔器從手底溜走。適才他是設下一個圈套,當化血神刀斬來時,他借領悟的空間法則在千鈞一發之際脫離了光帶的牽引。他對空間法則的領悟還隻處於一個極為粗糙淺薄,隻到表麵的程度,但這光帶是兩種空間法則互相爭鬥的結果,極度混亂危險,但是畢竟是不像天人境修士一樣有自我意識。而且孔璋並未完全被光帶困住,隻是比較靠近,假作被吸引住了,引得血手人屠上當。因此孔璋才能借著對法則的領悟險之又險的脫身,雖然這中間法則的傷害力仍然極強,換成彆人未必的承受得下來,但對魔質來說,受了元磁神刀的攻擊都能恢複,要想殺死孔璋除非是把他一直困在法則影響之下慢慢煉化。空間法則說到底是會把與法則不一樣的一切元氣能量都轉化成符合法則的元氣能量,所以兩種不同法則的力量撞擊在一起時,就像兩隻巨獸在互相吞噬,要麼你吃了我,要麼我吃了你。在這種轉化下,原有的規則消失,換成生靈和修士,就代表生命的印跡都沒有了,而是被變成另一種類型的元氣能量。就像剛才的血手人屠一樣,他最後的金丹和神魂都被法則之力湮沒改變。不過,這是不是代血手人屠存在的部份元氣能量其實仍然存在的呢?隻不過換了一種形式?孔璋不由微微一震,消失的是血手人屠這個生命的印跡,某種程度上說血手人屠是代表了一種元氣能量存在的模式,損失的是這種模式,而不是這種模式下的能量。就像我們用一堆泥組成了個球,然後把球重新再變成一堆泥,不見了的是那個泥球,但是組成的泥球的泥還在,我們還可以繼續用它捏成泥人,捏成泥馬。那麼如果墨聖提過的端是確實存在的,如果的確是再也不可分割的,隻要掌握了端,便可超越空間法則的限製。孔璋忽然明白,墨聖所說的端實際上是直指本源的大道方向,恐怕比空間法則更帖近大道。大道如果似江海,天人境修士隻是掌握了如何遊泳的話,那本源大道就是如何直接變成水。孔璋長籲了一口氣,收起思索,對於大道的領悟也隻能到此為止,一切都止於墨聖所說的‘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且先去看看道門的另幾人與對手鬥得如何了。孔璋恢複平時的模樣,駕起劍光往來路飛回,遠遠的便看到場中變化了。卻見虞正南的道袍已破,露出一身熾光四耀的龍紋寶衣,與牟滄浪、嶽卓、楚歌吟站在一處。他們的對麵,屍毗子和一眾仆屍以及日巫等人不見蹤影,取而代之與他們對峙的是一艘浮空艦,上麵布滿了青色鱗甲,就像一隻猙獰的穿山甲巨獸一樣,透著陰詭狠烈。孔璋心中微微一沉,連忙飛過去。牟滄浪見到孔璋安全回歸,不由微喜,畢竟夥伴無事,又多一份力量。嶽卓也低聲道:“你沒事就好,那個血手人屠呢?”孔璋笑道:“托你們的福,那家夥被我引入一堆那種危險的光帶之中,我先一步脫身,他卻倒楣到了極點,連人帶刀被吸入了光帶之中。”牟滄浪撫掌大樂道:“孔師弟當真有膽有識,換成是我,可不敢冒這險。”孔璋裝作無奈的道:“我也是沒辦法,他有化血神刀在手,我的這把飛劍都抵敵不住,好在我看他似乎並不能完全操縱這魔器,所以閃遁起來雖然狠烈,卻是靈活不足。”“蜀山派果然潛力無窮。”聽得孔璋如此說,虞正南也不由讚了一句。“現在怎麼對付這龜殼?”嶽卓苦笑著對眾人道。眾人重新將目光投向麵前這艘浮空艦,這正是魔道五人組最大的依恃之一。有此艦在,魔道一方本就可以直闖萬象宮所在,即使是遇上沿途的光帶都絲毫不懼。剛才孔璋施計除去血手人屠時,牟、嶽、虞三人與對手展開一場大戰。結果,牟滄浪連斬屍毗子七具銀屍,令得其心痛不已,於是放出了鎮派金屍,鎮派金屍整個煉屍宗也隻有七具,如果能再煉出五具,便可以組成十二天魔陣。但就是這一具金屍也勝過不知道銀屍多少,如果說銀屍隻相當於真人境初境的修士,那金屍就相當於真人境巔峰的修士了,再加上屍毗子在一旁,牟滄浪立時險極。嶽卓對日巫倒是有驚無險,日巫施展引神入體,引動了黑天諸魔中的蘇利耶殘魄之力,但嶽卓修習的是蒼穹派裂天劍訣,這一門劍訣威力至大,一發如風雷,兩人鬥得卻是難分高下。宇文悲激鬥虞正南,一開始卻是宇文悲占了上風,阿修羅神君是魔道一方碩果僅存的聖階修士之一,宇文的血河大*法展開頓時把虞正南都困在其中,痛下殺手之際,卻被虞正南奇兵突出,破不了虞的護身寶衣,反倒差點被破去血河大*法。虞正南身上此時那件光芒四耀的寶衣正是昆侖派此次為他出山特地賜下的龍紋夜光袍。而且彼時楚歌吟也及時出手,本是想助虞正南,見虞正南有寶衣護身不懼血河大*法邪汙後,立即改向,以迅雷之勢震退了煉屍宗的金屍,然後合牟滄浪之力重創了屍毗子。正待再乘勝追擊時,秘魔崖這艘浮空艦便出現了,不但及時救下被追殺的屍毗子,而且向楚歌吟發動偷襲。不過在千鈞一發之際,楚歌吟卻顯示出天人境修士的修為,借空間法則遁走,避開秘魔青鱗衝發動的艦載道法,形成如今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