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雨濃宛如被利刃剖身般一顫,孔璋吐出一口長氣,嘴邊的熱氣噴在師雨濃的耳垂上。前方募然一鬆,衝破一層阻礙,直入深處,撞進一個溫暖狹窄的所在。那等感覺妙不可言,尤其是孔璋在用言語打擊師雨濃時,其實也渲泄著自己被羽紅袖算計的屈辱感。從遇上桃花真人開始,他便不斷的被人挾製,再想儘辦法擺脫,但始終沒能完全逃脫這種命運。孔璋用力的起伏著,凶器沒根而入,直抵師雨濃的花房深處,重重的撞擊在她蜜*壺花*芯之上。他與師雨濃之間,不需要去顧及她的感受,這與和靳青思、潘秀兒時並不一樣,那多多少少還帶著一點男女間的情愛。而對於師雨濃,孔璋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削弱她的意誌,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直至她臣服,至少是暫時的屈服。孔璋從未這樣縱意恣狂過,從生下來到現在,他從來是得小心翼翼,看著彆人臉色。小時候看抄了自己家的衙役的臉色,然後看喜娘,看茶壺哥,看比自己強壯的痞子臉色。當他再也不用懼怕喜娘和茶壺哥時,又得看桃花真人,看夜照空,看猿長老,看白千秋,看羽紅袖的臉色。這些人影如走馬燈一般在他心中輪現,與他們有關的情景也一一浮現。到得如來,隨著他思緒越來越快,這些情景如電閃雷鳴一般。師雨濃張開了唇,喉間發出低低的哀鳴,猶如受傷的小動物一般,她看到孔璋的臉越來越紅,最後赤如朱血,仿佛隨時會裂開皮膚一般。她不由越發恐懼,卻萬萬想不到孔璋此時亦正處於一個極度危險的地步。那些人影和情景越晃越快,先是支離破碎,到了後麵出現了交錯,猿長老出現在桃花真人茶壺哥的場景中,茶壺哥卻像桃花真人一樣威脅著自己,羽紅袖募身回首卻變成喜娘的麵孔。孔璋宛如陷入了夢魘之中,驚訝、恐懼、憤怒、仇恨種種壓抑在內心深處的負麵情緒在這場意外的縱意狂歡中也同時被引發了。這恐怕是孔璋作夢也沒有想到的,他的本意是通過種種手段挑動師雨濃最敏感的地方,不論是身體還是內心,從而征服此女,甚至化為自己的助力。但在這場交鋒中,不知不覺他自己的種種負麵情緒也意外的爆發了。其實這並不奇怪,因為他內心中的種種負麵一直都存在,隻不過小時候處於艱難之地,便不得不藏起來,時刻告誡自己不可以露出太多,否則便會給姐姐帶來麻煩。這使得他的性子越來越陰狠,開始修真之後,這些負麵影響依然存在,且隨著後麵的境遇越發加深。而且神識修煉亦不知不覺滋長了那些黑暗負麵,隻不過分散於七魄之中,他的意誌又向來堅韌,因此從未失控過。但隨著七魄俱開,那些負麵黑暗的情緒亦不知不覺活躍起來,暗中影響著他。後來他與腦魔一戰,雖然沒有被控,但是受到對方強大神念的影響和心靈震爆的傷害,他對源自己黑暗負性一麵的控製便進一步減弱了。這時候他身上的黑暗負性已經有轉化為陰魔的跡像,偏偏他又為了應對師雨濃而至眼下這一步。終於在縱情狂歡之時,隨之爆發出來。用道門的理論來說,這便是修士的陰魔之劫,是修士自身累積的黑暗負麵在天長日久之下凝生而成。如果當陰魔戰勝修士靈智,反過來汲取了修士的本源,便有可能凝生獨立的靈智,晉升為天魔或是心魔,前者能脫離修士的身體,藏到陰冥汙垢之所,伺機奪取其他生靈的生命本源和靈智而繼續存活下去;後者卻會繼續糾纏在修士的體內,但反客為主,令其性情大變,倒行逆施。孔璋眼神幻彩連連,神情更是變化多端,時而驚,時而怖,時而怒,時而喜,時而溫柔,時而凶狠,宛如天魔萬相。但他七魄俱開,此時陰魔之劫爆發,神念之力更是不受控製,身上竟然生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影,自身氣場牢牢罩定師雨濃。師雨濃苦於受製,隻憑自身神念本就不如孔璋,受創之後更是衰弱,在孔璋氣場籠罩之下,身體又同時遭到摧殘,意誌不由進一步被削弱,不知不覺內心深處蒙上一層陰霾。雖然這無意中達到了孔璋想要的效果,卻無助於孔璋自己擺脫現在的困境。處於陰魔之劫之下,而且他這麼多年一直壓抑,此時爆發出來,他自己置身夢魘之中卻不能自覺。那種種幻像依舊而來,正當孔璋如陷泥沼,渾然不自知自己亦將毀於此劫之下時,忽然幻像中有一幅場景飄過。一個柔弱嬌美的女子當著他麵將一粒丹藥擲於水井之中,然後帶著歉意卻又堅決的看著他,嘴唇蠕動,似乎在敘說著什麼。“姐姐!”孔璋想大叫,但卻沒有一點聲音發現。下一刻從識海深處忽然傳來蒼涼的聲音,““太古之初,誰傳道之?”“天地不仁,何為芻狗?”孔璋狂嘶一聲,刹那間靈智複生,種種破碎支離倒錯的景像儘皆還原,喜娘仍是喜娘,猿長老還是猿長老,茶壺哥還是茶壺哥,羽紅袖仍舊是羽紅袖。識海之中神念幻化為雷,雷光蕩儘陰影,那些陰影正是他的種種黑暗負麵形成的陰魔。他身下奮力一挺,龍杵凶猛絕倫的又一次撞擊在師雨濃那不堪征伐的美軀深處。孔璋猛地一張口,狠狠咬在師雨濃那美倫的肩膀上,皮肉綻開,鮮血泌入他的唇中。“我要這天遮不住我眼!”孔璋七魄俱開,本來就隻差一步便可以合一凝生命魂。這一下卻是令得他一下子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了。凡人求財,求富貴、求子。修道之人十個中卻有九個是求長生。隻是長生當真那麼好麼?沒有人會抗拒長生的誘惑,但是孔璋卻親眼看到孔幽將可以增加壽元的丹藥丟至井中,她求的不過是能和丈夫相守至死。亦看到過素玄機向天發問,既得長生之機,為何天道又非要降下劫數?莫非修道也罷,不修也罷,長生也罷,不長生也罷,最後終究是一場芻狗之數?若得長生,但卻要像金風玉露樓中從小便被買來的稚妓,從垂髫之齡到人老珠黃,都在那樓子裡輾轉,見過的男人成千上百,卻連名字都記不住幾個。若是這種長生,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