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元自然也明白,這般的大事兒,理所應當由自己決斷。可是,他的心中,也是頗有踟躕之意口原因很簡單,他有著前世記憶,了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若是強行出手,不論是擒拿妙一夫人荀蘭因一行還是絕殺她們,都輕而易舉,不會耗費多大的力量。可是,對於峨眉派真正的根底,他是深知的,此時此刻,他還遠沒有做好與峨眉派大舉開戰的準備。萬一妙一真人齊漱溟發狂,不惜一切,進行發難,縱然峨眉派自身也損失慘重,為他人做嫁衣,自家也是滅亡定了。可是,若是不出手,任妙一夫人荀蘭因一行來去,也是不妥。因為,在他們之中,卻是有著兩個與依還聖姑伽因有著大緣法之人,一個是李寧大師,一個是易靜。有他們在,在這幻波池之中,機緣、氣運肯定會大大的朝著他們偏斜,那樣的話,自家這般大張旗鼓的行動,就有可能虎頭蛇尾結束了。要知道,這一次幻波池之形,畢竟是通天盟成立的最後一板斧,乃是通天盟在相當長的一段兒時間內,最為出彩的時候兒。若是這一次彩沒有出成,那恐怕在通天盟蟄伏的那段兒時間裡,就會平添出不少的麻煩了。若是彆人碰到這般的情況,也許會折中一下,選一個平衡點,既不殺人、擒人,也不讓這些人在幻波池之中活動,而是將他們驅逐出去。可是,鐘元卻是很清楚,這樣做,是絕對不行的。這樣做的糟糕程度,甚至還要遠遠的超過直接的出手擒拿或者誅殺。因為,對於一家大派,尤其是峨眉派這般傳承千年的大派來說麵子上的問題,往往比生死,更加的重要。不過,眼看得,峨眉派一行便要儘皆從自家構建的五色星河漩渦之中脫身出來,鐘元卻也不能夠長時間的思考下去。驟然之間,鐘元腦袋裡靈光一閃,想到了追雲叟白穀逸的一句話,又想到了自家的情況。當時,心中的遊移不定掃除一空麵上,也現出了一抹笑容。“盟主,你已經想好了對策?”萬妙仙姑許飛娘,觀察的最為細致,即時間便自發現了鐘元神情的變化,故而,第一個開口問道。“不錯!”鐘元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回道。“不知是何妙計?”緊接著,摩河尊者司空湛也行開口問道。“是啊盟主到底是何妙計?說出來與我們分享一下!”瞬息之間,便行引動了一大批的通天盟長老進行追問。對此,鐘元淡淡一笑,道,“切莫著急,待會兒,你們就明白了!”經過這麼多的事兒,再加上他們已經是上了鐘元這條賊船,根本下不來了,所以,卻也明白鐘元已然決定的事情,肯定是不會更改的。所以,也都不多費那個勁兒都靜靜的等待著,想要看看鐘元到底會使出何等的手段兒。鐘元不慌不忙,把手一揮,那浩瀚無比的五色星河漩渦,即時崩解,複又凝合為一丸彈珠大小的神泥,飛入了廣成金船之中,落入了他的手中。緊接著,鐘元揮出了一道法訣之光,打入了廣成金船的控製中樞之上。刹那間,廣成金船的船頭,又升起了一頭太古異獸之法相,張口一吐,宛如一掛天河,又如一道七彩虹橋,虛空橫跨,迅速無比的來到了妙一夫人荀蘭因一行人的麵前。“妙一夫人,貧道通天盟鐘元,還請夫人上船一敘!”鐘元的聲音,不但沒有一絲一毫敵人的仇恨之意,甚至,連一方霸主的霸氣都沒有顯露,顯得分外溫柔而平和,就好像,兩家根本就不是對立的門派,而是通家之好一般。“夫人,不能上去啊!廣成金船,人皇至寶,內裡的陣法、禁製不計其數,一旦對方起了歹心,恐怕,我們連一絲一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聽得這個,即時間,妙一夫人荀蘭因一行之中唯一的男性李寧大師,密語傳音道。,緊隨其後,餐霞大師的聲音也響徹在妙一夫人荀蘭因的耳畔,“師姐,廣成金船,我們絕對不能進。不進,我們尚有一定的主動之權,尚有一線生機,若是進去,一切的主動權,便等於都交出去了。我們的性命,也等於是全交給了對方,生與死,並不由自己,而是由通天盟的人來決斷了。”妙一夫人荀蘭因,自然明白,李寧大師與餐霞大師所說的,都是金玉良言。可是,她跟隨在妙一真人齊漱溟身邊多年,卻是清楚的很,金玉良言,也未必是都能夠聽的。有時候兒,聽得金玉良言,往往會壞事兒。這難以說準的有時候兒,最確定的,就是對手的心思叵測,詭誦無比之時。而鐘元,在妙一夫人荀蘭因看來,就是這般的人。聽鐘元這語氣,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若是自己這般直接的拒絕,說不得,就會引動通天盟中諸多長老的不滿。在她看來,即便是盟主,也不是能夠為所欲為的,很多時候兒,屬下的聲音,也是必須要聽的,否則,麵對的將是離心離德。這種情況,妙一真人齊漱溟便曾遇到過。在平常之時,妙一夫人荀蘭因自然是希望鐘元能夠多多的遇到此事兒。因為,如此一來,也就代表著通天盟,再難形成嶽大的合力了。說不得,還會因為彼此之間的拆台,而大大的影響戰鬥力。可是,在這時兒,她卻是不希望如此,因為,這通天盟之中,與峨眉派仇深似海的長老海了去了,若是鐘元彈壓不住,那她們一行人,在此時此刻,便有傾覆之禍。她們一行人,若是此時死了,即便是事後兒,峨眉派為她們報了仇,那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當此之時,妙一夫人荀蘭因卻是對李寧大師和餐霞大師的言語充耳不聞,隻略略一頓,調整了一下心緒,便行開口回道,“原來是鐘盟主一行,既有此盛情邀約,我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