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致知看禁製,臉色逐漸嚴肅,熊霸天感到一絲不安:“是不是禁製很難?”“禁製發生了變化,原本不難,一個邪派禁製,現在卻不好辦,與周圍地脈混合,邪中有正,正中有邪,不能依一定的步驟破解,不太好辦。”柳致知看著眼前禁製,一時間陷入困境當中。“俺說能不能暴力破解?”熊霸天說到。“暴力破解,弄不好會破壞其中的東西。”柳致知說到,他不是沒有想過暴力破解,也能做到暴力破解,不過其中東西就無法保證。一時間,眾人陷入沉默之中,柳致知盤坐在禁製麵前,望著眼前禁製,腦中飛速演算,一條條能流在迅速地起伏,他在默算數種方法,一種種在推演。過了好一會,他長出一口氣,對熊霸天說:“你們帶人退出十丈開外,我來試試。”熊霸天依言退出,將眾人約束,柳致知並沒有起身,而是盤坐在禁製麵前,手上打出一連串手印,隨著手印的變化,身邊靈光宛如一條條彩色的綢帶,探向麵前的禁製,這是試探,柳致知並沒有直接破解,而是順著禁製的變化,以靈光結帶,來試探禁製的反應。禁製的墨綠色光華和柳致知的五彩靈光纏繞在一起,兩者相遇,並沒有激起多大的動靜,反而似水乳交融。柳致知並不意外,他的靈光本意如此,他也儘量壓製靈光,采取了不為主而為從的方法。順應墨綠色光華的方案。但下一刻的變化。柳致知沒有想到。墨綠色光華中,陡然泛起一線紅光,接著光華大作,柳致知盤坐的身體突然飛起,直投入禁製之中。柳致知心中暗叫不好,剛意念一動,就要定住身形,又有一件事發生。完全出乎柳致知的意料,他腰間的儲物袋中,似乎有東西在動,很猛烈,大到有破壞儲物袋的可能,他急忙意念轉身儲物袋,將袋口打開,裡麵飛出一物。閃著紅光,卻是一個肚兜,鴛鴦浴紅衣出現。一出現,猛然展開。山洞之中一派紅光。熊霸天等人隻覺山洞之中,一團赤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而柳致知卻陷入危機當中。田田荷葉鋪開,山洞似乎消失,成對鴛鴦遊出,一遍薄霧升起,柳致知似乎置身於江南水鄉,清清的河水在腳下流淌,柳致知似乎忘掉了什麼,他呆呆望著這一切。洞中一片紅光,墨綠色的禁製已經不見,一道道氣流卻被鴛鴦浴紅衣吸收,而柳致知卻陷入一種夢幻之中,一種危險陡然降臨,柳致知的本尊在格物洞天之中,身體一顫,意念之中也一片恍惚,他明白了,意成身遇到了危險,眼前似乎田田荷葉,無數鴛鴦迎麵而來,在這一刻,本尊與意成身關連在一起,一種跨越時空的狀態,在兩者之間,悄然建立聯係,柳致知在這一刻,本尊和意成身成為了一體。柳致知冷靜看著這一切,心中無喜無悲,超越物質意識之上,是一種性靈狀態,這種狀態不知如何描述,語言已經蒼白無力。意成身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在上方看著自己,不是上方,是在遠方,也不是在遠方,這種狀態很奇特,無時間無距離的一種空間,連空間都說不上,他清醒向眼前望去。眼前薄霧之中,有歌聲響起,柳致知聽清楚了,正是那首《九張機》的第四篇: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歌聲響處,薄霧漸開,一隻小船從蓮花深處駛出,分開荷葉,柳致知看清楚了這位女子,半歪著螺髻,一雙眼睛似秋波一泓,純淨無比,玉骨冰肌,身著一身水紅色羅衣,十指纖纖,臉上自帶一種春愁,令人的眼睛不忍移開。柳致知似乎呆呆的看著這名女子,事實上,他的視力根本沒有在外表上,他已進入一種狀態,在他的眼中,身邊的一切,恢宏而巨大,無數根本不可名狀的流體劃出一個個美麗的圖案,他的身邊,無數血絲一樣東西纏繞在他的身上,似乎從他的身體中抽出精華,而這一切,悄悄地進行,似乎柳致知沒有覺察出來。不過,誰要進入柳致知的狀態,就會詫異地發現,那些血絲一樣的東西,並不是在吸取柳致知的精華,而是正在逃離柳致知的軀體,柳致知的身邊,如同一個黑洞,那些血絲根本不能逃離,被牢牢吸在他身體的表麵,血絲無可奈何在掙紮。柳致知眼中,那個女子早就沒有了正常人的形體,在他眼中,原子都崩解,世界的一切,在法寶鴛鴦浴紅衣乾涉下,扭曲得一種光怪陸離的情況,柳致知明白了,鴛鴦浴紅衣果然邪性十足,不知它是怎麼煉的,它的邪在於它的純粹,因為純粹,它幾乎排斥一切信息,信息進入其中,都被它吸收同化,剩下的幾乎是一團渣滓,它不是利用怨氣,雖然其中似乎有怨氣,但卻是一種淡淡的感覺,似乎春閨中少婦,有一些淡淡的愁怨,這僅僅是外表,而其實質卻深入底層,將物質與精神混而為一,形成一種特殊的空間。柳致知在上次能從它的空間中脫身而出,實是幸運,柳致知麵對它時,並不是本尊,使柳致知先天就占優勢,而柳致知能進入世界真象層,就是修行者,萬中無一,加上古化一也沒有祭煉,幾個因素結合,鴛鴦浴紅衣落到了柳致知手中。這次受禁製影響,鴛鴦浴紅衣竟然主動跳出,與禁製合為一體,從而使它威力大增,不料柳致知是個怪胎,在迷惑的瞬間,驚動了他的本尊,本尊和意成身刹那間成為一體,脫出了迷惑,這種情況,就是當初的煉製者也沒有想到。當初煉製者並沒有見識過世界真象,但無意中運用這一切,混合物我,精神與物質高度一致,可惜他沒有見識過世界真象,難免有漏洞,這個漏洞就被柳致知發現了。“你不過是一縷精神,連靈魂都算不上,何苦來呢?”柳致知淡淡地說到,他是對麵前的女子說到。話音一出,那女子明顯一滯,幽幽說到:“你能看出我的本質?”柳致知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最初是如何誕生,但你顯然借了彆人的外貌,在這裡,物質和精神都已混而歸一,按理說,已是世界本源層次上,可惜,這是當初煉製者的臆想,以臆想為基,居然能造就這件法寶,也算極大成功,煉寶人的意誌力很強大,強大到能乾涉到世界底層,但方向錯了,威力已經到頭。”“你是誰?竟然看出我的本質。”女子一陣波動,千變萬化,似走馬燈一樣形象換個不停,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動物,柳致知看著它變幻,其中出現了忘世叟的形象,柳致知知道這些形象應該是它所終結的修者的麵目。“我是誰?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你不過是一縷精神,法寶之中,能產生精神,我見到的唯一的一例,雖然有些法寶似乎有意識,但那些都是擁有者的分識,並不能算是真正意識,而你卻擁有意識,我不得不說世界的奇妙,雖然錯有錯著,但你的精神卻是臆想的,建立的根基就錯了。”柳致知歎到。“我錯了?不!是你的見識短淺,為什麼要見到什麼世界真象,我就在這裡,不管你怎樣譏笑,這是一個事實!”她陡然尖叫起來,隨著尖叫的聲波,周圍一切都在崩潰,形成的破滅大潮向柳致知奔湧而去。柳致知身上血絲紛紛成粉,但柳致知的身體卻依然在那裡,好像周圍空間崩潰對他來說根本如清風明月一樣,柳致知在這一刻陷入沉思,他在這一刻,身體已契合了真正的底層,那種虛假的崩潰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幻影。周圍的一切都在崩潰,荷葉、鴛鴦和河水,沒有一樣幸存,但這一切與柳致知無關,柳致知猛然抬起頭,望著這女子,過了好一會,這女子呆呆看著柳致知,她驚呆了,柳致知居然沒受影響。柳致知一揖:“多謝提醒,我執著了,原來世界不一定要我們世界的樣子,存在便是合理的,我自以為事了,你說的不錯,我見識短淺,眼前事實卻不顧。”那女子沒有想到柳致知居然道歉,她怔住了,柳致知卻一舉手,掌中出現了一個黑洞,周圍的一切都向黑洞中投去。“不!”那女子驚叫到。黑洞猛然暴發,似一個宇宙在柳致知手上誕生,空間廣闊無比,無數星雲星係在旋轉,中間田田荷葉在鋪天,紅色卻在褪去,形成無邊無際的廣漠空間,那女子呆呆望著這一切,在荷葉上,在清水中,一個個星係在飄浮,一個個太陽在誕生。“這是幻術嗎?”那女子問到。“算是吧!”柳致知淡淡地說,他並沒有能力創造一個宇宙,不過在此間,借助這種非世間的底層結構,卻做到了,也隻有在這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