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知回到道廬之中,見過了阿梨之後,簡單述說了一下這次之行的情況,隨後,便進入靜室之中,這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閉關,他要好好將這一階段自身修行好好總結整理一下,他的修行已經與傳統丹道不同,他腦中由邵延所留下的丹道心念,並沒有什麼具體修行功法,僅是各個階段不同體驗和內景,他現在卻知道,自己的內景與之可能有所不同,修行本是身心共修,所謂內景,也是自己身心與外界共同作用的結果。他要好好理一下他這階段的修行,雖然平時在日常生活中不斷修行,他修行分為兩塊,一塊依然是打熬身體,一塊卻是心靈的修行,現在的他,已是更多的作為心靈的觀察者,默觀氣息的運行,而很少乾預,與之前修行不同,天道運行,可有誰乾預?打熬身體,他依然采用了國術,不過國術效果越來越差,他也不再關心具體動作,甚至有時一拳緩慢擊出,如同小孩一樣,他意誌已深入到體內,氣血充盈,全身精血一遍遍衝刷著全身,體內所有地方已接近完美,柳致知內觀之時,甚至感覺到每一個細胞有充足的生命力,柳致知有一種感覺,自己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可以發育成一個完整**,好像自己隻要有一個細胞存在,就可以不死一樣,但柳致知總能感覺到,自己**有時會自作主張,好像是一個自動的機器。他明白了,這是一個自我適應的係統。如果每一件事都得由意識去控製。難免信息量太大。**發展出這種自適應的係統,平時他在背後默默工作,而大腦對他的控製有些通過直接的生物電流,有的則通過各種激素來完成,而不在大腦控製時,身體的每個部分,受到外界刺激時,本能做出反應。根本不需大腦控製。自己練習國術,實際上是強化身體的這種機能,身體形成並強化這種反應,並形成一條類似於條件反射的機能,在實戰中,根本不需經過大腦,身體就做出了反應,這是國術訓練基礎。不過,柳致知已經超越這個階段,他的**不僅形成這種機製。而且,他的大腦已大幅度強化。使他能夠直接乾預**的極細微的活動,如內臟的控製,而常人卻不能自如控製自己內臟的活動,常人的胃等,到時候就會蠕動,不管你是否進食,而柳致知卻不同,當他沒有進食時,可以做到胃停止蠕動,而當他進食時,又可以加強胃的蠕動,以便強化消化和吸收功能。柳致知已隱隱感覺到,身體具有主動性,他意識的控製隻是一個方麵,而身體各個方麵都在自主智能係統,《黃庭經》中說:人身百節皆有神,這個神,就是指各個器官組織皆有自主的智能,功能的具體體現,修到極至,周身神現,他這一階段,雖然按國術修行,卻隱隱感到周身神動,雖不清晰,但他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是不是該修行黃庭之道,柳致知還是否定這個想法,與其專修,不如在打熬身體過程中,讓周身神現,沒有必要放棄國術方麵的修行,柳致知感到自己的身的修行已到了一個關鍵點。在此修煉過程中,他不是采用靜坐,而是采用站樁與拳術,不過以站樁為主,拳術為輔,他的修行,與一般國術有了很大的不同,他的身體動作,如果細看,完全是一種自發,是一種本能,根本沒的意識控製,他的意識隻是觀照身體內部的變化,一點一滴,都逃不過他的觀照,卻又不是有意識控製。好像月在當空,水在江河一樣,柳致知在站樁和行拳中,沉浸在與自然的交流之中,如果有人在場,會發現他的一舉一動完全有一種奇特的韻味,一切都與自然合真,身上的輝光隱隱與周圍的一切在交流,似乎一切生物與非生物奧妙形成一種說不出的道韻,而柳致知卻在無聲中,引領著大自然的起舞。周邊靈氣的大潮不停風起雲湧,越靠近道廬,越是明顯,信息與能量交織成靈氣的大潮不停衝刷著周圍的一切,草黃了又青,就連道廬的木柱之上,都煥然有了生機,開始抽芽開花,又紛紛謝了,這一切,如神話一般,在柳致知周圍不停的上演。而阿梨她們看到這一切,也若有所思,阿梨眼光幽深,眼中似乎浮現出四季輪回,而秋月珀陡然回歸本體,一樹桂花悄然開放,楓卯卻是呆呆看著這一幕,似乎神遊物外,而她的全身,卻隨著大潮而起伏。柳致知漸漸平息下來,緩緩收功,睜開眼一看,不禁苦笑,道廬之中,居然柱子上悄然生花,他隨手一揮,似一把無形的剪刀,瞬息之間,枝葉花朵便紛紛揚揚離開了柱子等,然後悄然在空中消失。柳致知見阿梨她們還處在功境中,也不驚醒她們,一個想法在心頭浮現,自己這一悟,對身體結構更加清晰,對身體的機理更加明白,如果把這些應用到機器人身上,不是機器人更加接近於生物,他低頭想了一會,再回過頭來,好好想了一遍,臉上露出微笑,不過他沒有立刻動手,還是等以後有時間再說。他見阿梨她們還在功境中,也不打攪她們,回到靜室中,開始靜坐,他的靜坐完全是純任自然,他已經不需要那種有為法,隻是觀照自身的意識活動,漸漸開始擴大,意識開始融入自然,不再是隻局限於自身。他逐漸深入物質的底層,漸漸物與我區分已消失,一種自由的意誌在底層自由遊蕩,有情與無情,就是人們所說生物與非生物界限已消失,他朦朧中已覺察到真空,在他的身體中,在他的身體外,原子已紛紛遠去,隻是朦朧感到真空在並不真空,任何時空中,都在波動中起伏,一種朦朧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頭升起,也不能說心頭,隻是很模糊,好像宇宙中所有物質能量加起來,也比不過那小小的真空。一種奇特的感覺又轉了過去,阿梨她們剛剛清醒過來,結果又被這種感覺拉入一種恍惚之中,柳致知頭頂之上,一**日升起,千變萬化,大日之中,似乎如火山爆發,又似波濤起伏,但具體的形像卻看不清。柳致知卻似無知的嬰兒,睜著他的眼睛,好像單純的旁觀,大千世界在他的眼中完全是另一種模樣,世界由無數微粒構成,但這一刻,微粒好像模糊了,一個個像水中的漣漪,根本看不清,無數聯係在它們之間,似空而非空,有許多漣漪更小,隨生隨滅,還有些漣漪卻存在很長時間,但它們也在衰減,不過很緩慢,柳致知朦朧中,有一種直覺,這些應該是質子,但自己卻看到它們衰減,這可能嗎?質子在科學上是會衰變,可是,那是幾乎無限長的時光,這是怎麼回事?柳致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在這種狀況下,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隻是直覺這就是質子等微粒,時空似乎沒有了,或者說還是改變了,他並不知道,隻覺處有與無第一次模糊了,在相互轉化,在相互生成,他們之間並沒有絕對的限製,這難道就是世界的真相,不是粒子,也不是波,不是有,也不是無,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人在宏觀下觀察的一切,都如同沙灘上的城堡。柳致知似有所悟,波函數隻不過也是它的近似,是生物的存在,是人類的存在,主觀地認識這個世界,於是世界就是呈現出你眼中的世界,正如人類對顏色的認識,事實上,物體會有顏色嗎?並沒有顏色,隻不過是不同的波段,而且是電磁波的一個很狹的範圍,人類卻將它們識彆成一種種顏色,在這一點上,常人以為比色盲者高明,事實上,隻不過顏色反應的不同,根本沒有顏色,但人類卻以自己的幻覺認為如此,在其它動物的眼中,如蜜蜂的眼中,世界又是另一副模樣,同樣五彩繽紛,同樣的精彩。柳致知曾以降頭術控製飛蟲,飛蟲傳回來的圖像卻是另一副模樣,而且經過柳致知的大腦的加工,從本質上說,已不是飛蟲眼中的世界,完全是一副不同於人類的視角,還有氣味,聲音,觸覺等感覺,在人的大腦中可以辨出各種感覺,各種美妙的氣味,但這是它們真實的性質嗎?很顯然不是,是人的感官感覺對它們的反應,你嗅著的臭味,在蒼蠅的嗅覺中,也許就是一種美妙的氣味,人的感官都體現的一切美好的東西,基本上對人的身體來說,是儘可能有益,但也不儘然,世界是如此複雜,如此變化無常,人類的肉身已是儘可能適應周圍的一切,但終不過是一具不夠完美的**,加上後天的汙染,人的感情的汙染,正如飲食,有人喜歡這,而有人卻喜歡那。柳致知隻是平靜看著這一切的信息,也不是看著,說不清是人體的什麼器官所感受到,亦或根本不是一種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