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放符害人,柳致知心中模糊有了一個人的名字,當然,這僅是猜測,不能算是事實,柳致知也不願多想。他一伸手,這張符從路邊的草叢中飄起,落在他手上。刹那間,一股陰寒之氣想侵入他的身體,卻無門而入。柳致知手上靈光一閃,符紙上的黑氣一陣扭動,便乖乖地呆在符紙中了,柳致知將符紙收了起來,進入林中,找了塊乾淨的地方,也不升火,隻是靜靜坐著。各種蚊蟲很多,卻在離柳致知丈許處,便停止前行,就這樣,柳致知在林中坐了一夜。東方破曉,柳致知也睜開了雙眼,昨晚他並未進入那種大定狀態,周圍的一切都自然反應在他心中,他沒有有意這麼做,自然而然的達到這個效果,而他周身卻連蚊蟲也沒有侵擾,用佛教話說,他是清涼戒體,他知道這是由於他身體無異味,而且,周身自然力場隱隱環繞,不要說蚊蟲,就連一粒灰塵也未落到身上。他站起身,活動一下,坐了一夜,他可是連晚飯也沒有吃,不過並不礙事,他雖沒有主動辟穀,但是十天半月不食,對於他不在話下。他出了樹林,找了個小池塘,簡單洗了一下臉,用手捧水漱了漱口,便上路了。在太陽出來時,他看見一座小山村,在村西頭,有一戶人家,房子很漂亮,比起趙天一的房子,也不遜色,其他人家比起這家,就遜色多了。山村人家,正是弄早飯的時候。炊煙嫋嫋。柳致知遠途趕來。並沒有立刻進村。而是爬山了山村附近的一座小山頭,俯視這座小山村,山村並不大,隻有十幾戶人家,而那戶最富有的人家也已起床,一個中年人在院子中正在做類似五禽戲一類導引術,見他的樣子,頗具功力。柳致知直覺他就是夏天行。他並沒有立刻下山,而是在小山上仔細觀看,他在觀看夏天行的動作,在功力上,夏天行功力最深,比起趙天一和梁天成兩人高出一籌,柳致知在觀看他,他卻沒有發覺有人在觀察他,看了一會,他收功吃飯。要說他三人。顯然身在山林之中的夏天行修行上有利一些,畢竟他親近自然。柳致知就在山頭上等。他要看看夏天行是怎樣生活的,很顯然,他不是像村民那樣憑土地和山林生活,看他家的房子就知道了,他應該和趙天一類似,但他顯然也與趙天一不同,他這裡不是鎮上,他應該有他手段。如果他是一個本份人,柳致知倒可以考慮他,不過從他的房子來看,他不像。當然,柳致知不從外表來評價一個人,他必須深入了解一個人,既然他為五行宗選擇傳承人,這一切都要謹慎。村外的路上,有人向這邊匆匆而來,看樣子很急,到了村子裡,徑直到了夏天行家,與夏天行交談起來,看樣子很急,柳致知也好奇他們談論些什麼,便一運神通,施展類似天耳通,他是在帽延山中誅殺旱魃時所悟出,心念一到,耳朵中傳來他們對話的聲音。“夏大仙,我家二虎昨天就喊頭疼,村裡的醫生看了,什麼毛病也沒有,今天卻更厲害了,請您老去看看。”來人很著急,口氣也急,柳致知發現他的神通有了變化,本來以隻能聽見聲音,卻發現能識彆人的心態,上一次卻沒有這個功能,頗有點佛家所說的聲聞智慧的架勢,對柳致知來說,倒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對於來人的焦急,夏天行顯然並不著急,他不緊不慢的說:“你家在哪兒?”雖然不緊不慢,而且常人根本聽不出他語氣有什麼變化,而柳致知卻有一種直覺,他心中有一絲高興,反而想確認一下。“在離這裡十裡路的韓家坳,我是韓家明,不遠,翻過了山梁就到了。”韓家明急忙說。“噢,你是韓老頭的兒子,是他的大兒子,還是小兒子?”夏天行一下子想起來了。“是韓家大兒子。”韓家明回答到:“你認識我父親?”韓家明問到,夏天行似乎在回憶往事,過了一會,說:“聽說過。你等一下,我拿些應用的東西。”他進屋拿了一些東西,出來對韓家明說:“走吧。”柳致知聽到這,收了神通,看著兩人出了門,若有所思,見兩人出了村口,便運起縮地術,遠遠地跟了上去。將近一個小時,到了韓家坳,韓家坳是一個大村子,全村有四五十戶人家,韓家明的家在村子偏東,也靠近了村中央,聽說夏大仙到了,許多人家都聚集在韓家看熱鬨,柳致知趁機緊走了幾步,也混在人群之中,村民雖發現柳致知,不過沒有當回事,以為是誰家在外地的親戚。韓家的屋子是普通北方屋子,前後兩進,後麵是堆放雜物及雞窩等,前排是人所居住,要說有什麼特彆,就是有前後兩個院子,山村之中,這倒是平常格局,院子裡是水泥地麵,在韓家坳並不突出。柳致知一進門,病人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在家人攙扶下,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柳致知一眼看出,這是中了符了,小孩呻吟著。柳致知望向夏天行,看他是如何說。夏天行抬頭一望,眉頭緊鎖。一見他這個表情,韓家人心中無底,有點慌了,韓家明明顯昨晚沒有睡好,眼睛帶有血絲,問到:“大仙,我家二虎沒有什麼事吧?”“噢,他這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昨天什麼時候發病的?”夏天行說到,柳致知聽到這話,心中已確定那符不出意外,就是他的放的,不覺間露出了冷笑。“昨天早晨還好好的,到吃飯時,他突然喊頭疼,吃過飯便和他去看醫生,醫生檢查不出什麼問題,晚上疼得睡不著覺,好不容易挨了一夜,今天早晨急忙去請夏大師來瞧瞧,看有無其它東西作怪。”韓家明說到。“他遇到臟東西,是一個小鬼,以前他也是得頭疼命死的,躲在路邊,正好你家二虎衝撞了它,他便附在二虎身上,這種小鬼怨氣大,不好驅趕啊。”夏天行大皺眉頭。“大仙,求求你了,除了你,我們找不到其他人,對付臟東西你是行家,我們是外行,求你一定救救二虎。”韓家明隻差要跪下哀求。“不好辦啊,這東西不太好驅趕。”夏天行說到,柳致知知道他的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柳致知也不開口,修行人士不以法術神通而聞名於世,再說,自己獨身一人,彆人憑什麼相信你?但放符害人,情況過於惡劣,三人之中,趙天一和梁天成,這兩人是願者上鉤,並沒有放符害人,柳致知雖不恥他們的行為,兩人可以算是神棍,柳致知倒不好把他們怎樣,而夏天成的行為卻是主動害人,雖然他不是以害人為目的,而是以斂財為目的。這件事柳致知必須管,不過,他也不便用神通以驚世人,所以,在世俗麵前,他還是與俗人一個樣。“大仙,求求你了,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韓家明急了,說出這一番話。夏天行心中一喜,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長歎一口氣:“罷了,我最是心軟,誰教我們是鄉裡鄉親的,我捉了這個小鬼。”說完,吩咐擺香案,他從布兜中取出符咒和桃木劍,柳致知一看,又是一皺眉,這根本不是什麼捉鬼的符咒,倒是助長鬼氣的符咒。隻見他用燭火燃起符咒,口中念念有詞,一聲敕令,符燃儘,中間一道黑風,向二虎身上撲去,在俗人眼中,並看不見黑風,但也發現符燃儘,起了一陣怪風,向二虎而去。二虎一聲慘叫,黑風入體,原來符咒凶威更勝,此時夏天行手執桃木劍,大喝一聲:“大膽妖鬼,還不速離,急急如律令!”二虎身上冒起一股黑煙,這回是肉眼可見,黑煙扭曲著,如蛇一樣,似乎在掙紮,而其中似真似幻,時而現出一個小鬼頭,張牙舞爪,猙獰嚇人,而夏天行似乎與之搏鬥,大汗淋漓,柳致知不由佩服,這一出真的效果很好,而且他也逼出了一身汗,雖說現在八月底了,天氣還是較熱,但出現這一身汗,還真虧了他。好一陣,黑煙似乎和他進行了拉鋸戰,一會黑煙占上風,一會夏天行占上風,可憐二虎渾身顫抖,柳致知知道他在做戲,根本這符是他下的,要收了符,隻要一個手印就成了,偏偏弄出許多事端,白白讓二虎受苦,好在沒有生命危險,便在一旁冷眼旁觀。過一會,大概看差不多了,右手執桃木劍,昨手掐了一個訣,柳致知一看,到時候了,他果然不出所料,用了收符的手印,黑煙中發出一聲尖嘯聲,隻見桃木劍一斬,黑煙嫋嫋散去,二虎一下子不疼,莫名其妙用手摸摸頭:“咦,怎麼不疼了。”圍觀的人群發出轟的一聲善意的笑聲,而夏天行一付大戰之後疲憊的樣子:“果然這個小鬼有了數百年道行,好不容易才把它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