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界不是一個純粹的精神世界,也不是一個物質世界,這裡麵正常人理解物質與精神的分立已無意義,這是一個物質與精神同時體現出來的世界,這也是柳致知剛才迷惑的地方,他內省自身,發現自己的確是肉身,打一個比方,物理學中粒子和波在宏觀世界中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但科學家發現,微觀粒子同時具有兩個方麵的特性,比如光,有時候人們稱為光波,又有時候,人們稱為光子,光究竟是波還是粒子,曾讓不少科學家為之頭疼。甚至爭論上百年,最後結果是,光子既是波,又是粒子,兩者完美統一在一起,在實驗中,隨著你的觀察手段不同,呈現波或粒子性,也就是說,隨實驗者意誌變化。柳致知現在也是這樣,他意識中認為自己身體是**,那所體現出一切,從宏觀到微觀,他的身體是物質的**,如果他認為自己是精神體,他也會發現,自己就是一種精神體,一念及此,他猛然散開,在原地消失,接著又重新出現,這標準的是散則成氣,聚則成形,一句話,他的**與精神不二,完全是一樣的,這標準提身心一如。修行中往往追求得一,柳致知現在身心一體,就是一種得一,金丹成就,就是身心一如,金丹成就後,為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就因為物質與精神對立消失了,兩者混而為一。生命層次完全與常人不一,好似回到生命的開始,當然,是更高層次的回歸,而不是那種低層次溯回。這種情況使柳致知想到佛家唯識宗對三類境即性境、獨影境、帶質境的描述。此間更接近帶質境,性境,指真實之境。此境自守其性,並不隨心,可以說是宇宙的本質;獨影境。依能緣之心的虛妄分彆而變起之境,彆無本質,僅為影像,用常人說法就是幻境;帶質境,帶質即兼帶本質,係由心、境二者之力合成,介於性境與獨影境之間。黃昏界已有世界本質在其內,但依人心境而變,讓柳致知體驗到身心不二。可以說。這種機緣讓柳致知金丹水到渠成,現在如果出去,柳致知甚至能主動引發天劫,成就金丹,所以柳致知心中甚至升起這樣念頭:吾道成矣!這一悟,讓柳致知也明白了如何在黃昏界中的戰鬥,如何出入黃昏界,僅是心靈上認可就行,當然。你的心靈力量達不到引發身心變化,也進不了黃昏界,並且,黃昏界情景依文化背景不同,情景也不同,在俄羅斯,黃昏界有一種默認,那是諸神黃昏後留下的,才以如此麵貌出現在柳致知麵前。黃昏界中戰鬥,諸多術法在其中意義已不大,而是看誰掌控範圍,讓黃昏界來攻擊對方,這已不僅是一種戰鬥場所,而是看誰在黃昏界中涉入更深。柳致知腳下一動,邁入更深層次的空間,**動作不過是一種具現,真實是個人意誌與對黃昏界理解的較量,柳致知以前未知黃昏界,但以柳致知對佛典中帶質境的理解,已抓住黃昏界的本質,其餘不過末節,諸佛的佛國,甚至傳說中諸神的國度,應該就是一種其中生靈心靈所現的帶質境,所以不論神,還是佛,往往要求信眾信仰純淨,這關係到帶質境的所現。雅克沒有料到,柳致知第一次進入黃昏界就能達到這個程度,而一般守夜人在導師帶領下,是逐漸深入。他也一步跟上柳致知,開口說到:“柳先生,找你來,一是因為你確實與格倫威特一路隨行;二是,這次行凶事件中,還涉及到另一名華夏通靈者,所以對你守日人並不喜歡,布魯姆裡奇作為一個他者,本來對人類就看不起。”“他者?”柳致知又聽到一個新名詞。“哦,忘記了你們華夏通靈者所行獨具一格,他者是一種總稱,非人類通靈者都稱為他者,布魯姆裡奇是吸血鬼,好聽一點稱為血族,像狼人、精靈之類都被稱為他者。我們守夜人與守日人之間並不和諧,守日人中,往往有大量的他者,還有女巫之類,你雖沒有殺死布魯姆裡奇,但也讓他本源大損,不知道又要花幾十年才能恢複,守日人對你不友好也是不可避免的。”雅克說到。“你的真實用意是什麼?”柳致知問到,對方不僅沒有攻擊他,反而告訴他不少信息,柳致知不是呆瓜,肯定有目的。“我是溫和一派的,暴力有時使事情更糟,我想解決事情,而不是更糟。”雅克說到:“我在你們發生衝突後,將你拉入黃昏界,是想弄清楚事情,其他人等會也會陸續來到,黃昏界不是一個私密的地方,我雖做了一些手腳,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我能體會到你的善意,總不會在黃昏界中來一場大戰?”柳致知嘴上雖如此說,並不會真的認為對方有什麼善意。“在黃昏界中,我可以重現梅格遇害的那一刻,讓你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雅克說著,兩人麵前空間發生了變化,場景開始熟悉起來。那是外麵的情景,半山腰上,一位女士出現,看起來如鄰居的大媽一樣,柳致知知道應該就是梅格女士,格倫威特也走上山。“是不是此人?”雅克問到。柳致知點點頭,兩人繼續看下去。“尊敬梅格女士,我就是和你預約的格倫威特,多謝你能光臨。”格倫威特說到。“你說你有托勒密天象儀的消息?”梅格口氣中帶有驚喜,雅克解釋說:“托勒密在世人眼中是西方天文學中地心說集大成者,在占星師眼中,他是有史以來的最偉大的占星師之一,甚至有人認為沒有之一,他就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占星師,據說,他用黃金、水晶和寶石製作了一個天象儀,誰得到這個天象儀,就能從中窺到托勒密的偉大的占星術。”柳致知明白了,梅格為什麼會見格倫威特,在這種占星師瑰寶引誘下,作為一個占星師很難經受住誘惑。“隻要梅格女士能給我占一次星,我將我自己知道告訴您。”格倫威特說到。“那就說定了。”梅格取出了星盤,開始問格倫威特出生時辰。就在此時,柳致知發現身後的黃昏界中出現其他人,但他們的深度不夠,雖然能看到柳致知兩人,顯然有些朦朧,看來,各人對黃昏界的涉入深度不夠。“不要理他們,大部分人達不到我們目前的深度。”雅克也發現那一幫守夜人和守日人,望了一眼,說到。而在兩人麵前展現的場景繼續在上演,格倫威特湊近梅格,手上陡然出現一把匕首,紮向梅格,梅格雖在占星,此時發現危險,手往星盤中一點那顆代替了格倫威特的星點,格倫威特如遭雷擊,噴出一口血,人也好像定住了。就在此時,一條長鞭陡然出現,如蛇一樣抽向梅格,在旁邊出現一個比較乾瘦的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是從林中一棵樹上陡然現身,柳致知有點熟悉,微一回想,立刻想了起來,當日自己和格倫威特離開貝加爾湖時,林中有人窺探,柳致知沒有多過問,與此人有些相似,難道是同一人。梅格手在星盤中一劃,劃了一條直線,長鞭陡然倒飛出去,就在此時,另一個柳致知熟悉的人出現了,正是解雲川,手中那根晶黑的棒子發出一道黑光,直射梅格手中的星盤,梅格急忙一旋星盤,此刻一道白色星光現,兩道光華一撞,星盤在手中一晃,長鞭又到,星盤頓時脫手。星盤一脫手,格倫威特好像立刻恢複了自由,上前一步,匕首紮入梅格的腹中,梅格倒了下去。整個謀殺過程現在兩人麵前,兩人身後空間一動,阿利莎和謝爾蓋出現,兩人居然也涉入黃昏界的這個深度。兩人也看到這一幅,謝爾蓋說:“隊長,你回溯當時情景,這個華夏人怎麼也能涉入這個深度?”“不要打攪我,有什麼事等我問過梅格再說。”雅克製止兩人進一步動作,特彆是阿利莎眼中充滿了對柳致知敵意。格倫威特在梅格耳邊說了一句話,拔出匕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星盤,三人迅速離開,場景淡了下去,隻有梅格還倒在地上。“柳先生,你想起來什麼?”雅克回首微笑著問到。“我認識那個用棒的華夏修行人,他叫解雲川,我此次到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追殺此人,他怎麼會和格倫威特搞在一起?”柳致知不解地說到。然後,柳致知將解雲川的事情說了一遍,雅克陷入沉思,說:“這個解是什麼時候和這兩個人卷入一起,是碰巧,還是早已加入他們的組織?”“不知道格倫威特最後在梅格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柳致知有點遺憾。雅克笑了,回過頭,對倒在地上的梅格說:“梅格女士,先請起來,有些事情問你一下。”梅格屍體陡然動了,從地上爬了起來,讓柳致知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