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知很少向今天這樣逛街,街邊的樹木的葉子間灑下點點光斑,街道兩邊熱鬨非凡,申城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不夜城,就是到深夜,街上依然有人,一些夜店,特彆是飲食之類,還有遊戲和文化場所,甚至人頭攢動。柳致知對這些沒有興趣,他自修行以來,反而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所有修行有一定效果的人,都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耐不住寂寞,不可能一定數個小時,甚至更長,細細體驗自身的一點細微變化,從微末之征兆邁向更高的層次。在這奢華之中,柳致知保持一顆本心,正如當日在高旻寺時所說:“身在有人之境,如入無人之境。”柳致知順著人行道上斑駁的樹蔭,獨自向前徜徉,斑駁的光影不時落在身上,心閒意得,好像成為一名意象中時光過客,他明白,他是自己的主人,不必在意彆人的眼光,路邊上偶爾有人投來一點奇怪的目光,像柳致知這樣獨自一人,像散步又像趕路的人很少見,大多數來去匆匆,或者,三二成群,沉醉於紅塵之中。但又有幾人會真的留意到柳致知,留意到的人事實上也是一個寂寞的人。就這樣,柳致知自適其心,一點也不為接下來的事煩惱,禪宗有雲:活在當下。許多人聽說過感到很合心意,真正要他做,卻不可能做到,柳致知現在就是活在當下。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柳致知站在樓下,正準備入內,不由微微一皺眉,回過頭,向幾十米外一處房子二樓窗子望了一眼,那是一家ktv。然後才進入樓房。他一入樓,那處ktv的這間包廂中,三男二女。其中一人正是柳致顏,那個正在窗簾後拿著望遠鏡的男子回過頭,對柳致顏說:“柳師妹,剛才進去就是你哥哥,人長得挺帥,不像高手。”“我哥可是旋教練都心服口服的高手,從小練習形意拳,聽戴大哥說,我哥可是抱丹高手。你們上去。不夠他一個小手指捏。”柳致顏說到。“師妹,你就吹吧,不過旋教練是厲害,她的男朋友更厲害,她男朋友好像姓戴?”師兄說到。“旋教練的男友就是戴大哥,山西戴家心意**拳傳人,我哥說他也是抱丹修為,我見過他與我哥交手,兩人手一接觸。空氣暴鳴,地上都留下深深的腳印。”柳致顏說到。另一個人說到:“旋教練的男友是厲害,我們幾個人都吃過苦,他追旋教練,我們不服,結果那家夥就就隨手一抓,不管我們如何反抗,就被扔出去了。你哥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與你哥學,而投到旋教練的門下?”“我哥說我是女的,適於學習詠春拳,便將我介紹到旋教練門下,我弟弟卻是學習八極拳。”柳致顏說到。“誰說詠春拳適於女人學,葉問不是男的?”還有一人不服說到。“不要爭了,教練說過,詠春拳最初是針對女子力小而創編出來,柳師妹,你是說房子中真的有鬼,我們上次可等了兩個晚上,什麼也沒有見到。”另一名女子說到。“我哥說了,我身上有這件東西,任何鬼魂也不敢靠近,這是開過光的。”柳致顏拿出掛在身上那塊玉佩。“好像有道理,你哥有把握捉到鬼?”“當然了,我那兩個朋友就是我哥今天下午治好的,好像說是用符,對了,祝由科,我哥伸手一畫,好像變戲法一樣,手指上發光,畫出一個光影的符,投入咖啡中,安曉雲喝下去立刻好了。”柳致顏說到。“祝由科是什麼?”“我聽說過,是一種符咒治病,難道傳說是真的。”另一人叫了起來。“柳師妹,你怎麼不讓你哥帶你去。”另一個女子問到。“我怎麼求也沒有用,哼,他不帶我,我不會自己來。”柳致顏發狠說到。再說柳致知進了樓,準備上樓,這是高層建築,那戶是在十樓的一戶,有電梯,柳致知沒有走樓梯,而是如常人一樣,進了電梯,一進電梯,眉頭輕輕一挑,電梯間中沒有人,但有一點陰氣。柳致知身上所有氣息在一瞬間全部收斂,與常人無任何不同,他如果不收斂氣息,現在已出現與天地間萬物默默交流的現象,人們雖看不見,但陰靈之類卻感受得到,根本不敢出現在柳致知麵前,柳致知要去看一下是否真的有鬼,如果不收斂氣息,就如上次柳致顏帶人蹲守了兩個晚上一樣,她身上有柳致知給她玉佩,什麼東西陰靈敢在附近出現。電梯到了五樓,停了下來,門開了,又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樣子是一對夫妻,進入地梯,在他們身後,飄來一隻狗的虛影,已無意識,隻是一點殘存信息,當然這兩人看不見,這處高層建築地勢並不太好,相對來說,白天有不少時間處在附近一幢商貿樓的陰影之中,陰氣相對較重,能對一些陰物有吸引,城市之中人口眾多,流動量大,同樣各式各樣的人的各種心思形成的極其微弱腦波也彌漫在整個城市之中,當其中有些頻率相同時,往往共振,吸引一些與之相關的陰靈,甚至能讓剛剛死亡的陰靈無意中得到滋養,使其存在世間時間更長,當然,對世人來說,看不到的東西就是不存在,這也是正確的態度,互相之間不知道,處於一種彼此無傷,彼此心安理得。“這是否能解釋呂孝文與眾不同?”柳致知思忖著,但也說不通,不自覺搖搖頭,剛進來的兩人中男人按下十二樓後,眼光不自覺地瞄著柳致知,見到陌生人有些警戒也正常,特彆是在夜晚。見柳致知搖頭,他不知道柳致知對什麼事搖頭,不自覺地退了一步,而那個女的,卻滿懷興趣打量著柳致知,畢竟柳致知是一個帥哥。“你這個住在五樓的朋友喜歡吹牛,好像自己能耐大得很,到現在不過是一個小科員。”那女的說。“他就是這個脾氣,本事不大,牢騷不少。”男的說到。兩人正說之間,電梯又停了,門打開了,卻沒有人,過了一會,又合上了。那對夫妻相互望望,眼中有一絲害怕,柳致知倒沒有感覺,他聽到有上樓的腳步聲,很輕,他耳力遠勝常人,猜出了一個大概,估計有人想乘電梯,等了一會,見電梯沒上來,便爬樓梯了,在晚上,倒讓人有不好的想法。那對夫妻不再說話,陷入沉默之中,一時電梯中完全靜了下來。電梯又停了下來,這次是到十樓了,柳致知出了電梯,柳致知一動,那個狗的虛影也隨之飄了出來,已沒有任何靈動,好像是淡煙一樣,柳致知不以為意,隨手一招,一股特殊暗力生成,讓這條狗的殘存信息體跟著自己,好像柳致知養了一條鬼犬一樣。柳致知做這個動作時,電梯還未完全關閉,這個動作就像正常人招呼寵物犬一樣,但在夜晚的電梯邊,卻顯得有些莫名其妙,電梯中那對夫妻不由心中發毛,柳致知眼角餘光一瞥,微微一怔,轉眼明白,自己這個動作,讓人聯想,不過他們可能沒有想錯,是有一條幽靈犬,不過這條幽靈犬連本能都快消磨了,僅僅是一團含有信息的能量。柳致知沒有義務解釋,如果解釋地話,可能麻煩更大,不如裝著不知道,柳致知向那處房間走去,到了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樓梯有腳步聲,應該有人走樓梯,不知上哪一層,柳致知不想關注。在進門的一瞬間,那腳步聲停了下來,柳致知沒有停,從腳步聲中可以分析出,對方身體素質很好,甚至可能練過一些武術,但身手應該不高,爬這麼高,呼吸很平穩,並沒有氣喘,可以認定身體很好。對方是住在十層,還是見到自己開門停了下來,亦或聽過一些不好傳聞,柳致知腦中念頭一閃而過,順手關上門。從樓梯上來的那人卻是一個約五十歲的人,看看手中的鑰匙,不錯,是這間房,怎麼還有人住,對方是從電梯上來,好像普通人一樣,他怎麼有鑰匙,自己是找到房東,說能收走臟東西,甚至表演一手小法術,才取得鑰匙。不對,對方身後好像跟著一隻小狗,那不是狗,是一個幽靈,難道也是來收魂的,自己好不容易才發現一個靈鬼,這東西對自己這一類術士吸引力還是很大,自己進去不進去,畢竟搶同行的東西是犯忌,甚至會引起雙方動手。此人一時有些躊躇,就在此時,聽到樓梯響,又有人上來,腳步很沉穩,他雖在武術上並不精深,但作為一個修行者,眼光耳力還是有的,來人不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回事,難道又有人打這個靈鬼主意,他不禁皺起眉頭,自己該如何辦,他想了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如自己做個漁翁,眼睛向四下望了一眼,見不遠處有轉角,轉角處是一盆高大綠蘿,急忙躡手躡腳藏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