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桑淡淡地道:“她說是她爹……伏羲大帝說的,伏羲早就已經知道,世間會出現九大魔神,而且隻會是九個,既不會少,也絕不會多,所以他準備好了擒龍咒,準備好了九個‘天磁’,將封印九大魔神的辦法,通過那些巫祝,一代又一代地傳了下去,而大禹恰恰是那些巫祝的後人。”祝羽喃喃道:“原來是這個樣子……他娘的,我就說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我們這些魔神有九個,禹鼎也有九個。而像擒龍咒這種東西,也不像是大禹和瑤姬自己設計出來的,他們還沒那能耐。”緊接著卻是看著劉桑:“關於魔神為何隻有九個,除非我找回了我的陰陽天元之氣,否則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劉桑道:“那麼,關於我是如何修到當前境界的事,我也不會告訴你。”祝羽怒道:“你……”“隻因為我就算說了,你也用不上,”劉桑看著她,“除非你再次修出魔神之力,否則,我告訴你,隻會害了你。”祝羽看著他,沉默半晌,道:“嗯,我相信你。”卻又道:“隻是,雖然在境界上,你可以說,已經超越了大宗師之境,但是就實力本身來說,你卻是全無精氣,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彆……”劉桑道:“所以,我可以跟你做個交易。我會幫你找回陰陽天元之氣,等你再次變成‘陰陽魔神’後。告訴你突破到更高境界的辦法。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先修至宗師境界,進而突破到大宗師。”祝羽道:“以你的能力,重修功法,這個不難。”劉桑道:“不難,但是不夠快,最遲到明年端午,我必須修至大宗師。”祝羽滯了一滯:“一年時間不到,從一點精氣都沒有的普通人,修至大宗師……你在開玩笑?”劉桑苦笑道:“我也希望我是在開玩笑……但我必須要做到。”祝羽皺眉:“就算修到大宗師。又能怎樣?”劉桑看著他。緩緩道:“我現在是個普通人,但我可以擊敗這世上任何一個沒有勁氣和玄氣的普通人,等我練到宗師級,我可以擊敗絕大多數的宗師。唯有已接近大宗師之境。離大宗師僅有一線之隔。達至宗師境界之頂點的,方有能力與我一戰。等我突破至大宗師,我相信。當今世上的幾位大宗師,將無一人是我敵手……你信不信?”祝羽將他瞪了一陣,忽道:“我信!”她道:“雖然沒有精氣,但單從境界上,你其實早已超出了大宗師之境,我知道……你沒有說謊。”卻又道:“但是,要想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修至大宗師,這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劉桑道:“嗯……所以我需要找到一個人。”祝羽道:“什麼人?”劉桑道:“縣狂獨!!!”***看看天色,已經到了中午,估計娘子也很快就要回來了。劉桑將與憂憂接觸的方法告訴祝羽,然後便帶著小嬰和瑩蝴、銀蝶回去。進入園林,回到大屋,沒過多久,媧皇果然也回到屋中。劉桑看去,見娘子一身勁衣,外披粉紅薄衣,依舊是那般嬌美動人。媧皇道:“夫君上午去了哪兒?”劉桑道:“隻是在街上隨便逛了逛。”媧皇“哦”了一聲,轉身離去。劉桑知道她必是找瑩蝴、銀蝶姐妹兩人問話去了,但她當然不可能問出什麼。媧皇很快就轉了回來,坐在床邊,盯著他看。劉桑被她看得有些發毛……她知道了什麼?瑩蝴、銀蝶兩人肯定是不敢出賣我的,小嬰雖然不太懂事,但回來的時候,特意向她交待過,她應該也不會出賣我。那娘子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夫君……”美麗的公主,卻是將她的臉蛋,慢慢地移了上來,忽的吻住了他的唇。劉桑一個翻身,將她摟至床上,大力親吻。兩人一通胡鬨,然後便一同躺在床上。美麗公主偎在他的懷中,摟住他的腰,極是戀戀不舍。劉桑抱著她,在她身上輕輕撫摸。現在他已經知道,媧皇本是伏羲和女媧的女兒,她的魂魄與娘子一樣,都是神靈“女媧”,而當日在羽山,與娘子的血肉融在一起的那個白發蛇尾的女孩,則是媧皇的“金身”。由於某些原因,此刻的娘子,記憶似乎出現了混亂,她既是伏羲的女兒,卻又把他當成她的丈夫。她像娘子一般冷豔,卻又像孩子一般容易吃醋,愛發脾氣,有著極強的獨占欲。媧皇本身是冷酷無情的,隻是她雖然冷酷無情,在當年,被萬民視作神靈,但本質上,她依舊隻是一個孩子。而媧皇沒有心,她的心已經被刺穿,她的心就是她的媧皇劍。而娘子自從停止修習女修功法後,她的心靈已經一步步的敞開。敞開心靈後的娘子,也變得有些胡鬨,之所以會是那個樣子,很可能是因為,在五六歲的時候,她被她的母親用劍威脅,她的母親說,總有一天要回來殺了她。那個時候的娘子還很小,雖然很小,但她很害怕,害怕得想要死去,為了不讓自己死去,她不得不從小開始修煉女修功法,壓抑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害怕,不知不覺也磨滅掉了她孩童時的童趣和純真。媧皇沒有心,娘子有心。媧皇不曾長大,娘子沒有童年。這兩個人,竟然意外的互補,再加上原本就是同一個魂魄,融合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是這樣子的話,自己關於她“是媧皇而不是夏縈塵”的猜測,其實是錯的。她既是媧皇,也是夏縈塵。他在心中忖道:“隻是,不管她是夏縈塵還是媧皇,這都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那個時候,娘子之所以會變成媧皇,固然是因為瑤姬和紫鳳的算計,但更大的原因,卻是因為白起實在太強。為了擊敗白起。她不得不借用‘媧皇’的力量。”——“爹爹要變強,要變得好強好強。”如果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那根本就沒有辦法變強。因為她實在太強,所有的敵人。她都會幫我解決。在這裡。有她,有小嬰,有憂憂。有她們的保護,我還需要做些什麼?在這樣的環境裡,我也就無法變強,強到自己能夠反過來保護她們。——“爹爹要變強,要變得好強好強,要強到可以保護所有的人,要強到就算不依靠媧皇,也能夠擊敗嬴政。”唯有變強……才能阻止悲劇的發生。低下頭來,注視著懷中的女子,美麗的公主抬起頭來,綻露出開心的笑顏。……***睡了一個午覺,劉桑與夏縈塵在園林裡手牽手地逛著。然後,他們便找了一片花叢坐下,小凰與探春、惜春取來茶具,搬來茶幾。他們就這般在花叢中賞著夏日的鮮花,喝著清香的茶。夏縈塵身穿曲裾深衣,跪坐在那裡,為他煮茶彈琴。這一刻,劉桑感覺,她又變回了原來的那個夏縈塵。似這般,又過了兩天,這兩天裡,夏縈塵幾乎就沒有再出過門。那日一早,夏縈塵斜臥在榻上,劉桑對著她,為她作畫。天氣炎熱,雖然是上午,知了就已經在外頭不停地叫,不過這屋子裡卻極是涼爽,涼爽的原因,自是不言而喻。畫到途中,黛玉前來,在榻前跪稟道:“公主,大司馬敖冠生,到了華洛城。”夏縈塵漫不經心地道:“敖家來的,就他一個麼?”黛玉道:“正是。”夏縈塵道:“讓管司儀的,留他吃頓飯,然後讓他回去吧。”又道:“通知下去,明日我們便回南原。”黛玉道:“是!”退了下去。劉桑忍不住道:“娘子,敖冠生一人前來,顯然是既怕得罪娘子,不敢不來,又怕敖家受娘子要挾,他受娘子之召前來,卻把他兒子敖漢留在了羽城,乃是抱定了,在必要時,隻犧牲他一人之覺悟。娘子就這樣放他走?”夏縈塵道:“我給他定下了期限,他要是敢不來,讓我丟人,那我自然要率兵攻入羽城,血洗他敖家,但他既然來了,那就由他去吧。”劉桑道:“那些王公諸侯哪裡會肯?”夏縈塵道:“誰想對付敖家,誰對付去,管他們呢。”劉桑疑惑地道:“這兩天,娘子好像有點清閒……”夏縈塵微微的一個翻身,斜趴在床榻上,衣襟下滑,露出雪白的半截胸脯,和極是誘人的雪溝。她沒好氣地道:“哪裡清閒得了?外頭有一堆的事要做。”劉桑不解地道:“那為何娘子一直待在屋裡?而且明日回南原……娘子集結盟軍,方滅平天道,又劍指郢城,怎的一下子就要扔下這些,回南原去?”夏縈塵抓過枕頭,單手支在枕上,架著臉蛋,道:“我之所以做那些事,還不是因為夫君不肯回家?夫君不回家,我在家中無聊,自然要找些事做,順便出來找夫君。現在都已經找到夫君了,我隻想跟夫君在一起,回南原享清福就好,至於和洲會變成什麼樣子,關你娘子我……屁事!”呃……上一世裡,劉桑讀史書,總覺得那些為女人而亡國的昏君,實際上是不存在的,隻不過後世把他們的亡國,怪罪在女人頭上。現在看到娘子,劉桑終於明白過來,這種事在現實中就是存在的,看看娘子,在他回來之前,揮戈千裡,劍指天下,如何如何有乾勁,等他一回到她身邊,整個人都像焉掉的茄子一般。懶洋洋的,軟綿綿的,明明外頭有一大堆的政事要做,她卻連門都不想出。有道是“三千寵愛於一身,從此君王不早朝”,他就是害得娘子這昏君“不早朝”的妲己、褒姒,白鳳國要是從此國將不國,他就是曆史的罪人。可以想見,娘子在這種時候挌攤子,原本就是各懷鬼胎。純粹靠著娘子的強大實力壓製著的盟軍。將馬上變得四分五裂,諸侯亂戰將進一步加劇,好不容易開始有平定跡象的和洲,馬上又是戰火連連。當然。更重要的是。對著現在這個“三千寵愛於一身”。整日裡看著他來的娘子,他根本就沒有脫身的可能。於是他趕緊開始勸娘子以國為重,以和洲百姓為重。夏縈塵漫不經心地道:“這種事情。交給憂憂就是了。”交給憂憂?劉桑歎一口氣,讓憂憂“以國為重,以百姓為重”?讓她去死算了,那丫頭不把天下弄得大亂,天下百姓就應該感激涕零了。唉,我的老婆和女兒,都是些什麼人啊?夏縈塵再一滾,滾到牆邊,嫵媚地向他招手:“夫君,你過來……過來嘛……”嗲聲嗲氣的,讓人單是聽著,便覺像吃了人參果一般,整個毛孔都舒服到了極點。劉桑來到榻邊,她伸出玉藕般的手臂,將他拉到了床上。劉桑道:“做完後,你要到外頭做事去,很多人都在等著你呢。”夏縈塵摟住他的脖子,妖嬈地道:“嗯,我聽夫君的。”順勢一滾。緊接著便是各種胡鬨,等到終於結束,天都黑了……***到了夜裡,除了不斷回響的蟲鳴,到處一片安靜。蟲鳴有節奏的此起彼落,卻是另外一種靜謐。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蟲鳴不斷,但聽在耳中,反而讓人益發地覺得安靜。榻上,夏縈塵伏在夫君身上,一隻手還握著他的某個部位,單看他們此刻的姿勢,怕是誰都會覺得,這小鳥依人般的女子,要比她的丈夫小上許多。事實當然並非如此。不過有些事情,其實也難說得很,拋開兩世為人不談,真要算起,劉桑至少也有九百多歲,比她要大了不知多少。但反過來,按“媧皇”的年紀來說,劉桑簡直就是她的曾曾曾曾曾曾曾……孫……這世上,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事。劉桑睡得很沉,因為夏縈塵答應了他,“做”完後,要到外頭處理該做的事務,但她又不想出去,於是不停地挑逗他,如此絕色的美女,又是天生的媚骨,一旦挑逗起人來,就算是重生的柳下惠也彆想“坐懷不亂”。結果劉桑就被她折磨了一個下午。夜已深沉,夏縈塵伏在夫君身上,睡夢中,慵懶地翻了個身。忽的睜開眼眸,眸中靈光暴散。一絲不掛的飄下了床,往回看了沉睡的夫君一眼,嫣然一笑,緊接著卻是驀一回頭,美麗的臉龐,透著森然的殺氣。她慢慢地拾起亂糟糟的兜肚和深衣,無聲無息地穿上。跟著便掠了出去。來到屋前,門邊有一矮榻,小凰正睡在上頭。一方麵,夜風涼爽,睡在這裡,不會悶熱,另一方麵,亦是為了可以讓小姐和爺隨時喚她。小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麵前有人,趕緊起來。夏縈塵沒有看她,隻是看向遠處的夜空,手背對著小凰,輕輕地擺了擺。小凰知道,小姐的這個手勢,是讓她繼續做自己原本在做的事,不要吵到她。於是又躺了下去,隻是微微地睜開眼睛,心裡想著,小姐在做什麼?夏縈塵繞著大屋,慢慢地走著。來到屋後,那八名跪在這裡製造玄冰,讓屋內保持清爽的蟾宮少女,有四人先看到她,趕緊推了推旁邊的其他四人。原來,雖然有輪值,但夜已深沉,原本就沒有白日那般炎熱,她們八人悄悄商議,四人分作兩班,輪流製造玄冰。沒有想到公主會突然出來,那打著瞌睡的四人嚇了一跳,生怕公主怪罪。夏縈塵卻對她們看也不看,飄下繞著大屋的階台,飄過玉磚鋪成的空地,掠上牆頭。呼呼呼的幾聲,兩名彩衣率著守夜的女弟子,從園林的各處角落掠出,落在牆外,在草叢中跪下:“公主有何吩咐?”整個大屋,建在一座可以移動的木甲機關上,夏縈塵此刻所立的圍牆,乃是木甲機關的邊緣,將大屋圍在中央。儘管這些守夜的彩衣和弟子跪在外頭,夏縈塵卻未理會她們,而是踩著牆頭,一步一步地,繞屋而走,她的目中散出靈光,仿佛能夠洞徹萬物一般。走了半丈,足尖點牆,驟然轉身,身上的深衣在夜風中隨之飄動。殺氣風一般的卷舞,那兩個彩衣暗中打著寒戰,卻不敢動。絕色的公主靜了一靜,冷笑一聲,又轉過身去,繼續走,靈光閃動的雙目,仿佛能夠穿透各種障礙,看向園林之外層層疊疊的各種建築。她就這般,在牆頭上繞了一圈。然後便一直立在那裡。忽的,遠處有一倩影掠來。來的卻是黛玉,黛玉沒有想到公主未睡,竟然就在牆上,怔了一怔,趕緊上前跪稟:“公主!”夏縈塵冷冷地道:“什麼事?”黛玉低聲道:“憂憂小姐求見,說有緊急之事。”夏縈塵淡淡地“嗯”了一聲:“讓她到偏殿等我。”緊接著卻又冷冷地道:“把幽素和雅七叫起來,讓她們召集眾人,把這裡護住,把小嬰喚來,讓她到屋子裡,跟駙馬睡在一起,告訴她,除了我和小凰,其他人誰也不許進那屋子,誰敢進去,她就殺誰。”黛玉道:“是!”趕緊傳令去了。不一會兒,幽幽素素、雅七娘急急率眾而來,護住大屋,小嬰也被黛玉帶到了屋前。夏縈塵隨手一揮,五色的媧皇劍飛天而起,在空中如蛟龍般一個盤旋,直落而下,插在了屋前,劍氣閃動,迫得人不敢逼視。然後她才冷哼一聲,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