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船即將出港,這名侍應弟子也不願在觀禮台多待,想著要與海港四周那麼真靈派的弟子一同歡呼。不料他正要離開之時,身旁的這位東海裂天劍派的大修士老祖卻再次開口叫住了他,然後就看到他手掌一翻,一張大紅色的燙金請柬出現在手中,道:“煩請小友將這請柬交給貴派的水劍仙陸天平閣下。”侍應弟子有些懵懂的接過弟子,撓了撓腦袋,這才道:“前輩,晚輩身為低微,這帖子怕是到不得天平老祖手中。”梁劍飛微微一笑,目光當中閃過一道自得,道:“你且交上去便是,這帖子除了貴派的水劍仙以及兩位大修士之外,再無一人能夠打開!”侍應弟子不清楚梁劍飛將帖子讓他轉交的含義,不過這弟子卻也初生牛犢不怕虎,梁劍飛既然說隻有本派三位大修士能夠打開,他便先將手中的帖子試著打開,不料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這帖子卻是紋絲不動。侍應弟子看著身旁似笑非笑的表情,臉色頓時一紅,急忙朝著梁劍飛行了一禮,急匆匆的拿著帖子離開了。侍應弟子將帖子交給了自己的老師,一位鍛丹後期的三代修士,三代修士接過了帖子臉色卻是一沉,連忙帶著弟子找到從驚蟄島返回專程負責接待東海各派的天通老祖。天通老祖乃是天象老祖門下最小的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位凝聚法相的弟子,天通老祖接到帖子雖明白梁劍飛的挑釁之意,但他隻是普通的法相初期修士,雖然也暗中試圖以自身真元衝破這張帖子的禁製,但這帖子當中蘊藏的一股鋒銳的劍意,天通老祖不但沒有打開帖子,反倒差一點被這劍意所傷。天通老祖對這張帖子卻也是力有未逮,無奈之下隻得再去找到專程負責此次接待事宜的天琴老祖。梁劍飛將帖子轉交的過程全程看在眼中,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他自然知曉這請柬的內容,隻是他終歸是有些不服氣師伯蕭白羽居然對這陸天平居然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平輩論交,讓他親自為陸天平送來請柬。以梁劍飛的身份地位,這張請柬他完全有可能親自見到陸平並將請柬轉交,可他偏偏想要在真靈派麵前立威,以秘術神通禁錮了這請柬故意讓一名四代弟子將這請柬層層上交,便是算準了每一個將請柬拿在手中的真靈派修士都會忍不住出手試圖加開這禁製。而事實上也便是如此,從侍應弟子開始到天通老祖,幾個人在這張薄薄的請柬麵前都束手無策,而偏偏在侍應弟子拿著請柬上交的過程當中,前來觀禮的不少門派的修士都將這一過程看在了眼中,各派修士雖然嘴上不說,可心中卻是在等著看真靈派的笑話。請柬到了梅天琴的手中,一旁的天通老祖麵帶愧色,道:“這禁製要解開倒也不難,關鍵是這請柬用的隻是普通的符紙,禁製解開的同時這請柬便也毀了,想要解開這禁製,便需要修士對於自身的修為真元掌控到了極致,這才是令人著惱的地方。”梅天琴將請柬拿在手中便已經清楚了天通老祖的擔憂,抬起頭來向著梁劍飛所在的觀禮台方向望去,那梁劍飛顯然一直在注意著請柬的移交過程,見狀遠遠朝著梅天琴微微行禮。四周觀禮台上的各派修士表麵上雖然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寶船之上,可不經意之間總是將目光瞟向梅天琴手中的請柬,等著看真靈派的笑話。梅天琴點頭微笑示意,而後托著請柬的手掌突然亮起了一道火紅的光芒,然而請柬在手掌之上,眾人卻也沒有看到端倪,不過若是此時將請柬從梅天琴的手上拿開之後,便能夠發現此時梅天琴的手掌心當中印出了半根翎羽,正是此前被她所收服的那一根鸞道人本命翎羽的上半部分。而後在梁劍飛震驚以及其他各派修士驚訝的目光當中,梅天琴空出來的另一隻手輕描淡寫一般翻開了右手掌中的請柬。梅天琴不過一位法相中期的修士,居然能夠如此輕易的打開被自己施展秘術禁錮的請柬,這多少令梁劍飛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於對梅天琴這位法相中期的修士都不可避免的在心中產生了一絲忌憚!梁劍飛見得梅天琴看到請柬當中的內容之後顯出一絲驚訝之色,而後再次朝著神色複雜的梁劍飛點頭示意,手中的請柬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天靈山頂而去。在海港西側的一處觀禮台之上,滄海宗東山老祖居中而坐,幾名鍛丹期弟子在其身後而立,望向海港之中龐大的寶船。東山老祖目光之中閃過一道羨慕之色,向著旁邊的一名弟子道:“真靈派寶船西行,法相修士的數量已經足夠強大,似乎不用那陸天平再隨船而行!”東山老祖如今堂堂法相中期修士,與旁邊這名鍛丹期修士言語之間確實帶著一絲征詢的意味,隱約間似乎還壓抑了一層尊敬在內。隻聽那鍛丹弟子冷笑一聲,道:“師叔放心便是,那陸天平必定會隨船而行!”梁劍飛以請柬考校真靈派之事東山老祖也看在眼中,不由問道:“那人應當是裂天劍派的修士吧,不知道那請柬當中說的是什麼?”鍛丹弟子朝著梁劍飛看了一眼,道:“此人乃是裂天劍派三代第一嫡傳梁劍飛,此人劍術神通實可說是得蕭白羽真傳,乃是修煉界三代修士當中數得著的大神通修士。”東山老祖目光一亮,道:“看此人似乎與真靈派關係不睦,是否可以爭取到我們這邊來,哪怕不出手相助,隻是找真靈派一些麻煩也是好的。”鍛丹弟子輕輕一笑,似乎有些戲謔東山老祖的見識,不過臉上還是一本正經道:“這一點師叔就不要想了,那蕭白羽與天玄宗的七扇老祖相交莫逆,這真靈派如今與天玄宗互有所需,裂天劍派與真靈派即便無法成為盟友也不會是敵人。”東山老祖似乎並沒有看到鍛丹弟子語氣中的輕視,而是頗為遺憾道:“原本是這樣啊,這卻是有些可惜了,真靈派如今崛起之勢如此強勁,若是照此下去,誰還能阻止其一統北海,怕是連當年的飛靈派都沒有真靈派如今的大勢!”鍛丹弟子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顯得有些變幻不定,而一旁的東山老祖似乎也隻是隨口這麼一說,隨即便將全部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了海港之中的寶船上麵,仔細的觀察著寶船上的一切細節,先前與那鍛丹期弟子的言談仿佛也隻是隨口而說罷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遁光從天靈山頂劃過,瞬間在寶船甲板之上落下,遁光收斂,裡麵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北海水劍仙陸天平。海港四周頓時傳來真靈派弟子震天的歡呼聲,就在歡呼聲當中,陸平朝著薑天林微微點頭,天桓、天鵬二人各自施展法訣,巨大的船帆沿著桅杆高高升起,海港之中的海水頓時浪花翻騰,一股股暗流在船底形成,隨著陸平的控水訣的施展,龐大的寶船開始緩緩的調轉船頭。便在這時,薑天林全麵掌控寶船,引寶艙大型靈脈之力,鼓動寶船各種法陣、符文,寶船的船尾頓時騰起數尺高的白色浪花,寶船緩緩啟動並加速,向著海港之外駛去。海港四周頓時騰起數百道各色遁光,仿佛節日的禮花一般在天空當中渲染出各種色彩,無數真靈派弟子架起遁光歡呼著追隨在寶船的四周,簇擁著龐大的寶船駛出海港。各派觀禮修士見得寶船出港,也紛紛起身加入到歡送的行列,不過也隻是將禮節走到了而已,自然不會如同真靈派修士一般駕著遁光在寶船四周一路跟隨。寶船一路向西航行了數百裡之後,簇擁在寶船四周的真靈派修士的遁光才漸漸的變得稀少起來。薑天林在陸平的幫助下將寶艙之中的靈脈之力注入寶船的各種陣法禁製之中,維持著寶船的正常航行,而後寶船上的一切事物便交由劉天遠等幾名三代法相修士負責。陸平與薑天林等幾位二代弟子則返回到了寶艙之中,天成老祖嘴快,便先問道:“之前看到那裂天劍派的弟子似乎頗有挑釁之意,陸師侄,那一張請柬是怎麼回事?”陸平笑道:“說來也是頗有意思,這一次弟子手中卻是收到了兩份請柬,一份是來自中土聖地紫陽宮,一份來自裂天劍派,而兩份請柬說的卻是一件事情。”紫陽宮與裂天劍派,這兩派的恩怨修煉界幾乎是無人不知,天山老祖見他說得輕鬆,不由奇道:“什麼事情,難不成兩派要決鬥不成?”陸平訝道:“師叔猜得倒是實在,這兩派的確是要鬥劍,這兩份請柬卻是要弟子前去觀戰並做個見證。”這兩派可以說是修煉界最為強大的兩家劍派,能夠作為這兩家劍派鬥劍的見證人,也可證明陸平如今在修煉界的地位已經達到了何種程度。當然,作為見證人也不可能隻有陸平一人,但是能夠同時收到兩家門派的請柬,想來在所有的見證人當中就算不是絕無僅有也是鳳毛麟角了。天術老祖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問道:“是否會與寶船航行的日期有所衝突?”陸平輕輕一笑,道:“師叔放心便是,不會影響到之前的謀劃。”天術老祖點點頭不再言語,卻是薑天林再次問道:“這鬥劍的章程兩派可有明說?”陸平“嘿嘿”一笑,帶著一絲奇怪的神色,道:“是紫陽宮三代修士六大嫡傳聯手挑戰蕭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