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天爐老祖和天雪老祖二人並未有陸平想象當中驚喜交加的表情,隻是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陸平,四目當中閃爍著凶光,顯然心中都壓抑了怒氣,天爐老祖什麼也沒說,天雪老祖則是皺著眉頭,終究還是沒有惡語相加道:“你怎麼不早說,便是貪圖老祖我手中的幾件寶貝麼?”陸平暗道一聲,這一次自己說的還真不是時候,彆人費儘心機都沒有得到的東西,自己原本就有,卻不拿出來,難免會惹人詬病。不過這東西本就是他自己得來的,就算自己不拿出來彆人又能說什麼,當下還是無所謂道:“弟子早就想說了,可昨天這不是一直沒有機會麼。若非老師早就同弟子說起過這件事,弟子也不會千辛萬苦去找這丹方。”陸平撒起慌來駕輕就熟,兩位老祖一聽是柳天靈老祖特彆囑咐陸平尋來的,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欣慰之色,於是天爐老祖這才道:“把丹方拿來老夫看一眼。”陸平恭敬的將一張五年壽丹丹方交給天爐老祖,天爐老祖意念一動,已經在玉簡當中查看起丹方的內容來。片刻之後,天爐老祖神色平靜的將記載丹方的玉簡放下,一旁的天雪老祖有些急躁,道:“如何?丹方可還能用?”天爐老祖依舊平靜的說道:“還不錯,並未與之前的丹方重複,能用!”天雪老祖喜形於色,連聲說道:“好,好!”天爐老祖雖然依舊雲淡風輕,可陸平還是能從天爐老祖握緊玉簡的手中看出此時天爐老祖的心神並不平靜。兩位老祖收斂了各自激動的心情,天雪老祖看了看站在下首的陸平,笑道:“小滑頭,這奸詐的本領果然得了柳天靈那丫頭幾分真傳,隻是這火候還是差得遠,也罷,本老祖說話算話,你且進去挑選寶物吧,不過彆想多拿,三件就是三件。”說罷,不等陸平有所反應,先前在陸平麵前張開的那道黑色的門戶仿佛一隻巨獸一般,一口便將陸平吞了進去。在陸平被天雪老祖弄走之後,天雪老祖這才向著旁邊的天爐老祖說道:“不想這小子手中的寶貝當真是不少,早年那個‘多寶童子’的雅號,倒也沒有辱沒了他。”天爐老祖淡淡的說道:“這個小子的成長經曆並無任何特殊之處,他的成就可算是他自己真刀真槍拚下來的,一身的寶物也是他自己掙下來的,便是當真知曉他身上有些我等需要的東西,可又如何能夠張得了口去索要?此番他自己能夠自己拿出來,也說明這個小子對門派的感情是很深的,修士在修煉界走的越遠,心境便越發的冷漠,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以這小子的為人,若是將來能夠順利成長起來,無論是讓他站在台前還是幕後,對門派都是有百益而無一害。”天雪老祖聽後點了點頭,道:“玄風也同我說起過一些這個孩子在東海的事情,聽說在隕落秘境還有他經營的一方勢力,也是入了北盟的法眼的,玄風當年因為玄琴丫頭的事情,對天林和天靈二人也很是不喜,不想對這個孩子倒很是看重,這倒是讓我也驚訝了一番。”天爐老祖笑道:“這事我也聽說了,據說天象老祖因此還見了見這小子。聽說這小子還從玄琴的弟子那裡學了鐘鼎丹,還僥幸煉成了一顆,幾乎可以說是救了玄風一命。”天雪老祖也道:“玄風當年因為玄琴之事頹廢,被天帆狠狠發作了一番,這才振作了起來,可這陸小子當年從飛靈島帶回了鍛靈丹,原本也是有玄風一顆的,可他卻是拒絕了,前番玄風東海之行,卻是在這個小子的幫助下,得了一葉五千年的天風葉,原本還想著玄風能否凝聚七品金丹,現下想來其成就當也不再玄成、玄山他們之下了。”天爐老祖笑道:“五千年的天風葉可不是那麼好熔煉的,若是成功,玄風成就法相的實力即使比不得馮虛道,也當在玄山和玄成二人之上,我已經命玄景將那最後一顆鍛靈丹送了過去,嚴令他吞服之後儘快熔煉天風葉。”天雪老祖眼睛一亮,道:“師弟費心了,隻是那枚鍛靈丹不是留給玄景師侄專研鍛靈丹的丹方麼?”天爐老祖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天雪老祖也不再多問。兩人在雪嵐宮當中沉默了片刻,天爐老祖這才又道:“東海來得使者,這次當如何應對?”天雪老祖笑嘻嘻的說道:“還能如何應對,人家一來到北海便跑到玄靈派舍了一大堆的好處,咱們真靈派自然也是眼紅了的,自然也要從財大氣粗的東海道友手中敲打下幾分好處來,想來北海其他門派都是這般的想法。不過人家玄靈派畢竟是北海第一大派,道勝老祖又是北海唯一的法相後期大修士,東海的使者第一站便是人家玄靈派,所以,我等北海諸門派自然是以玄靈派為馬首是瞻了。”天爐老祖會意的笑了笑,道:“正該如此,有了東海巨派的承認,想來玄靈派上下此時應當也是一片振奮。”過了片刻天爐老祖又開口道:“師姐,近來可有天象師兄的消息?”天雪老祖神色有些凝重的搖搖頭,道:“自從上一次天象師兄在隕落秘境安排好諸多事項之後,便沒有了音訊,不過師兄他在閉關前似乎已經找到了玄琴,前些日子有消息說會從東海輾轉送來一張丹方,也是一張五年的壽丹丹方,應當便是出自玄琴的手筆。”天爐老祖欣慰的笑了笑,道:“難為這孩子了,此番有了這兩張五年的壽丹丹方,若是舉全派之力將先前收集的壽丹也一並煉製出來,想來便可以為天康師兄積蓄三十年壽命,以這三十年壽命為代價,天康師兄便可進階法相中期,一下子多出二百年壽命,到那時玄靈派可就真要被本派壓下去了。”天雪老祖神色也有些振奮,道:“這一計劃我等在天康師弟重傷之後,將計就計謀算了五十年,隻要師弟能夠進階法相中期,那就什麼都值了。”天爐沉吟了片刻,又問道:“師姐,這麼多年過去了,天象師兄前番的一番算計,是否是要讓玄琴這丫頭回來?”天雪老祖搖搖頭,道:“這個天象師兄卻是沒有明說,當年玄林、玄靈、玄琴他們三個在派中便是我等都壓服不了,偏偏這三個混蛋卻都對天象師兄畢恭畢敬,五十多年前出了那麼一趟子事,玄琴和玄靈幾乎不能共存於派中,玄琴丫頭負氣出走,現在看來何嘗不也是遭了人的算計。可隨即天象師兄便去了隕落秘境經營,現在想來恐怕天象師兄早在數十年前便看穿了這些事情,並將計就計布下的一番謀算,前番東海傳來消息說玄琴那丫頭可能也成就了法相,若是如此,一旦玄琴返回,天康師弟傷愈複出,修為更進一步,如此,便是天象師兄萬一……,玄靈派也萬不敢出手對付本派,一旦天象師兄成功,那北海可真就是本派一家獨大了。”黑色的門戶一閃而逝,陸平已經安然出現在了雪嵐宮當中,天雪老祖與天象老祖早已經停止了攀談,天雪老祖笑道:“小子,都拿了什麼好東西,亮出來看看。”陸平聽著這位師叔祖戲謔的說話語氣也很是無奈,暗自腹誹,這位老祖若是一位男子,那當真就是修煉界中地地道道的滾刀肉,難纏的要死,難怪會被門派派到這寰宇島上同各派的一幫老油條扯皮。若非這位老祖成就了法相,要擺前輩高人的譜子,陸平早已經被收拾的不成樣子,於是也笑道:“師叔祖,弟子在您老人家開辟的儲物空間當中翻找寶貝,難道您老人家還不知道麼?”天雪老祖冷眉一豎,嗬斥道:“你這小混蛋哪兒那麼多廢話,老祖我剛剛同你天爐師叔祖談論門派大事,哪裡會注意你這小打小鬨,老祖我本想還要送你一樁好處,你若是不拿出來,那就算了。”陸平無奈之下,隻得將自己在天雪老祖空間當中找到的三件寶物拿了出來。“恩,小子到也還有點眼光,聚靈珠?聽說你小子自己在外海開辟了一座小島當島主,島上靈脈當聚集了三條小的,其中一條還是坑了隸屬本派的一家家族勢力?”陸平從容一笑,道:“那隻是謠言罷了,那些靈脈除了一條是在外海妖修的一處洞穴發現的外,其他都是弟子這些年在外遊曆發現的聚靈珠孕育的。”天雪老祖似笑非笑望了陸平一眼,沒再深究,陸平也是鎮定自若,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天爐老祖倒是拿起其中一枚玉盒,打開之後,裡麵是一顆黑色的內丹。天爐老祖皺了皺眉頭,道:“玄龜金丹?你用這東西乾什麼?”陸平解釋道:“弟子手下有一頭龜妖,修為也到了溶血九層,弟子也是為其進階鍛丹期準備一二。”天雪老祖不經意的瞅了那顆黑不溜秋的玄龜丹一眼,道:“這是當年在南海遊曆時,斬殺的一頭鍛丹一層的玄龜妖,玄龜在南海龜族當中也是上等種族了,雖比不得霸龜那般生有傳承血脈,但也算很是不弱了。”第三件則是一件木屬性的天地奇物,看上去像是一段數根,長得彎彎繞繞。天雪老祖不由問道:“你這小家夥倒是奇怪,我那空間當中雖說並未將一些奇珍異寶放在其中,可也是有幾件天地靈物,通靈法寶的,便是一些神通秘術、靈丹秘藥也比這些東西強上許多,怎得你卻是看不上麼?”陸平笑道:“老祖的收藏早已經讓弟子看得眼花繚亂,歎為觀止了,差一點都挑花了眼,隻是弟子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挑一些現下能夠用得上的,其他東西雖然價值不菲,可與弟子卻並無太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