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修煉控心法,牧魔門要先通過秘法在靈童中尋找心誌堅毅之輩,又經過百年的培養和準備,這期間各種考驗,會將絕大部分人淘汰出去。到真正修煉這控心法之時,還必須有無數丹藥配合,而其中一種“枯心丹”更是隻有牧魔門曆代掌門才知道配置祭煉之法。外人即使得到這控心術,修煉起來也是與找死無異。牧魔典如果缺了這控心術,就像失去了靈魂一樣,雖然仍算高明,但最多也隻能算是上乘魔門功法。更讓蕭紫陽懊惱的是,血河子三人的儲物戒指中雖然玉簡不少,各種秘法典籍也是不少,但是真正的功法典籍卻不多,而其中含有控製心魔這種核心秘術的卻隻有這牧魔典一部。這也難怪,擁有心魔典的魔門功法,無一不被人當作寶貝一般秘藏,以三人的身份那裡能輕易得到。牧魔門少主,天之驕子,修煉的肯定是牧魔典,自然也不屑去收集那些更差的典籍。所以血河子三人都不曾修煉心魔之法。這卻讓蕭紫陽陷入了絕望當中,他那心魔生成的情況太過極端,心魔之強大,簡直令人發指,在心魔和本我的鬥爭中,心魔已經明顯的占據了上風,彆說一年時間,半年之內如果他無法控製住心魔的話,入魔便是他唯一的下場。蕭紫陽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神念探入精美的玉簡。再次開始細細研究其中的功法。三天之後,蕭紫陽毅然決然的,在沒有任何輔助丹藥的情況下開始修煉那凶險無比控心術。修煉控心術。必須一氣嗬成,中途稍有懈怠,就是死路一條。蕭紫陽開始修煉控心術之後,感覺自己就像是赤身跳入了一個湍急無比的大河,旋窩,巨石,瀑布。橫在河邊的樹枝……蕭紫陽被撞的傷痕累累,他掙紮著,但是卻越來越快的向下遊衝去……他無數次被浪頭拋上了巨石。撞的血肉模糊。他無數次被卷入旋窩,淹的半死,才筋疲力儘的掙紮出來。他無數次被路邊的樹枝掛的傷痕累累。他無數次被衝下不知有多高的瀑布,無數次在瀑布下的石頭上撞的筋斷骨折。若是普通人。早就神魂崩潰。但是蕭紫陽卻像是擁有不死之身。每當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那顆神秘的紫色太陽就會浮現,投下一道紫光,讓他傷痕累累的靈魂回複如初。開始時,蕭紫陽還覺得十分幸運,但不久之後,他就開始痛恨起那個紫色的太陽,他再次嘗到了求死不得的滋味。漂流和顛簸持續了不知有多久。似乎永遠也沒有儘頭,直到蕭紫陽徹底的厭倦。徹底的放棄了掙紮,任由激流將自己拋起又壓下。這時,他驚奇的發現,當他不再掙紮之後,河水依然狂暴,他卻不再受傷。放鬆了身體,任由河水擺布,蕭紫陽忘記了急流險灘,他的心漸漸的平靜,隨著他的心漸漸平靜,河流也漸漸的趨於平緩。突然之間,蕭紫陽悟了。隨著他的頓悟,那河流注入了一麵平靜的湖泊中。蕭紫陽躺在湖麵,隨著湖波蕩漾。最後蕭紫陽的心緩緩枯寂,漸漸一念不生。當蕭紫陽的一念不生的時候,他置身的那座湖泊也完全的平靜下來,即使風兒依然吹拂,即使河流依然注入,即使有水鳥在湖麵嘻嘻,但湖麵卻沒有一絲的波紋。這時,蕭紫陽突然在湖麵上站了起來,他踏著湖水,緩步而行,在他的腳下,湖水緩緩蕩漾,卻沒有一絲的波浪擴散開去。蕭紫陽忍不住微微而笑,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當蕭紫陽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二柱那張焦急的臉。看見師父醒來,二柱大喜,“師父你可醒來啦,在晚就來不及了。”說著他就要去抓師父的衣袖,但旋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伸出的手忍不住一縮。縮回手,他一抬頭就看見了師父的眸子,溫和如水。二柱心中狂喜,近一年的擔心焦慮都有了回報,“師父……你……你好了!”一年前蕭紫陽的變化,那如利刃一般的冰冷,深深的刺傷了二柱,他是多麼擔心以前那個如父親一般,可以讓他隨時依靠的師父一去不返啊!蕭紫陽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二柱的肩膀,說道:“二柱,你做的很好,是你救了師父。”二柱嘿嘿一笑,那有一絲算計血河子三人時的精明。蕭紫陽又問道:“還有多久?”二柱道:“三天,三天後,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就是所有修士一同離開血龍星的時間。”蕭紫陽點點頭,再次閉上了眼睛,將心神沉入識海,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端坐在他識海中的巨大身影。那身影若隱若現,似真似幻,卻給人如同鐵鑄一般的感覺,它渾身肌肉盤結,散發著無比凶厲的氣息。那身影看外貌和蕭紫陽一模一樣,但氣質決然不同,同樣的眼眉卻顯得凶悍無比,一雙原本英武的大眼,閃爍著血海一般的紅光,似要擇人而噬。這凶惡如同九地惡鬼一般的巨大身影卻又給人無比沉靜的矛盾感覺。在那巨大身影的胸口內端坐著一個透明的小人,正是蕭紫陽的元神。那惡鬼一般的巨大身影正是蕭紫陽的心魔,它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暴躁,卻又是那麼的沉靜和溫順。蕭紫陽不禁歎息一聲, 天下間,除了直指本心,近乎於道的控心法,恐怕再也沒有其他的法門能降服如此強大的心魔。牧魔門第一代祖師,憑著被刑魔噬魂三百七十八口催生的強大心魔,就能縱橫修真界,他這個被心魔噬魂整整一千二百七十一次之後催生的心魔又將是多麼的強大。心魔就相當於魔門修士的元神。修士的元神是一點點積累磨練而來,魔修的心魔卻可以用殘忍可怕的手段催生而出,所以魔門功法容易速成。但無論是元神,還是心魔,其實本身都沒有太大的直接力量。要發揮元神的力量,需要龐大的法力,就像以前的蕭紫陽,一身法力都和元嬰緊緊的結合在一起,空有元神,卻沒有太多的用處。同樣,要發揮心魔的力量,就必須有外魔。心魔如手,外魔如刀。蕭紫陽的強大心魔,雖然可以通過感應和控製對手心魔,而讓對手幻覺叢生,進而癲狂,但這手段對那些已經煉化了心魔的道門化神修士來說毫無用處,對那些本我意識,也就是元神已經和心魔合為一體的魔道大修士也毫無用處,甚至對一些心靈純淨而又強大的元嬰修士也沒有用處。蕭紫陽的強大心魔,隻有對一些心中藏有執念或者無**望的修士時,才能發揮他強大的力量,同樣,一些還沒有完全控製心魔的魔道元嬰期修士在麵對他那強大的心魔時,將會沒有一絲還手之力。雖然如此,蕭紫陽依然是滿意之極的歎息一聲,至少,以後魔道的大多數詭異手段對他都沒有了絲毫的威脅。蕭紫陽此時都有一種拋棄《紫玉生煙》,轉而修煉魔門**的衝動,當然,也隻是一絲衝動而已,他心底對殘忍詭異的魔門**十分抗拒。蕭紫陽心神一轉,看向了遠遠盤坐在心魔對麵的一個金色身影。那是蕭紫陽的如來金身,如來金身手中握著一根中間為銀色兩端呈金色的棍子。這根定心棍此時已經是蕭紫陽唯一一個尚能使用的法寶。這金身原本在道佛雙休的秘法下,存於紫府,與元嬰相和。但現在他紫府破碎,這金身自然而然的回歸了識海。道門功法最是海納百川,能和佛門魔門功法相容,但佛門功法和魔門功法相互克製,兩者絕難合二為一。這如來金色也是不凡,守魂魔將元嬰中的神魂啃噬一空,卻對這尊金身無可奈何。當然,如來金色尚且弱小,也奈何不了那經過牧魔門掌門親自祭練過的守魂魔。蕭紫陽歎息一聲,雖然修成了控心法,得了一尊強大的心魔,但他元嬰潰散,法寶儘失,一身本事去了九成,從今往後,自保都成問題。蕭紫陽心情複雜的睜開了眼睛,卻看見二柱獻寶一般的放出數件法寶。這些法寶一脫離二柱的掌控,立即圍繞著蕭紫陽飛舞。一件如夜空般的小小披風,兩柄色呈紫黑的月牙形飛劍,一柄如水晶一般若隱若現的月牙形飛劍,一件造型霸氣的紫色戰甲,一麵形如龜甲的紫色盾牌。這裡六件法寶如同歸巢倦鳥一般,急切的繞著蕭紫陽飛舞,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園。蕭紫陽歎息一聲,施法要將六件法寶攝回儲物戒指,其中五件法寶一陣輕輕的掙紮,最後不情不願的被攝進了儲物戒指。但是那件星辰披風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進入儲物戒指,它一陣顫動之後,擺脫了蕭紫陽的攝拿,輕輕的飄到蕭紫陽的背後,迅速長大,輕輕的搭在了蕭紫陽的背上。蕭紫陽無奈一笑,將披風綁在肩膀上。他失去了元嬰,再也無法催動它,隻能將它當做一個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