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頓時慌了神,甚至顧不得跟張禮和慕容靈兩人交代一聲,轉身便飛速遁出仙府。若非蕭紫陽提醒,他幾乎要不顧一切的施展雷光遁,向師父趕去!二柱突然驚慌失措的不顧而去,頓時讓慕容靈和張禮兩人驚疑不定,又忐忑不安。能讓二柱如此驚惶,難道是蕭紫陽出了問題?這個可怕的想法頓時讓兩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若非張禮穩重,攔住了慕容靈,她幾乎就要追著二柱出去。蕭紫陽感知到二柱的法力氣息後,完全靠意誌支撐的他,再也維持不住遁法,輕風逸散,一具血肉模糊的破爛身體,頓時從空中跌落下去。見到師父傷的如此可怕,二柱頓時紅了雙眼,他飛速趕上,輕輕的接住他,毫不停留的催動藏影遁,向洞府方向趕去。二柱在洞府洞口顯出身形,顧不上理會守候在洞口的慕容靈和張禮,抱著蕭紫陽一頭紮進洞府。慕容靈遠遠看見,二柱懷中那個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的人影,頓時隻覺得手腳冰涼,連遁光都催動不起。張禮見此,遁光卷起慕容靈,向著洞府飛去。兩人進了洞府,見到蕭紫陽那已經看不見五官的腦袋,以一個可怕的角度歪在一邊,雙臂看起來就像兩條爛肉包裹著碎骨,身體上血肉翻卷,甚至多處露出殘缺的內臟,兩人都以為他不行了。慕容靈頓時癱軟在地上。張禮則嘴唇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但讓兩人不可思議的是,如此狀態的蕭紫陽竟然輕輕掙脫了二柱的懷抱,讓他將自己放下地。更讓兩人不可置信的是,蕭紫陽在脫離了二柱的懷抱後,竟然憑借自己的力量穩穩的站住了。蕭紫陽接下來的話讓被強烈之極的恐懼和悲傷壓抑,連哭泣都忘了的慕容靈終於失聲痛哭了出來,讓張禮慘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血色。反倒是二柱,同為混沌修士的他,在將師父抱在懷裡的同時。便早就看出,師父雖然傷的極重,但身上氣血旺盛。生機盎然,絕不致死,因而並不驚訝。蕭紫陽殘破到極點的身軀穩穩當當的站直後,嘶聲說道:“放心。我死不了。這次算是撿了一條命!”說完他看著痛哭出聲的慕容靈,露出一個瘮人的笑容,說道:“靈兒,我大難不死,你應該高興才是。”慕容靈看著蕭紫陽那張能將人嚇的三天睡不著覺的殘缺臉頰上露出的笑容,急忙摸去淚水,壓抑住胸中翻湧的需要發泄的情感,用力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帶淚的笑容。蕭紫陽接著說道:“你們將我身上錯位的斷骨,全部扶正。然後把我安置在洞府之中,不要打擾,這次我傷的太重了,即使是胎藏還生術,也需要至少三年時間才能複原。這附近有一隻寒蛟,我進入胎藏狀態後,你們就守在洞府中,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走出洞府一步。”說完,蕭紫陽便閉上眼睛,呼吸漸漸變得微不可查,他竟然就這麼進入了胎藏狀態!不知就裡的慕容靈和張禮見到此景頓時一驚,二柱急忙解釋道:“兩位無需驚惶,師父已經進入胎藏境界,我們快將他扶入內室。”三人將輕手輕腳的將蕭紫陽抬進他的石屋內,然後將蕭紫陽斷裂的骨骼,脖子,一一扶正。三人看著石床上血肉模糊的蕭紫陽,心中恨絕了承天門,若非他們收去了三人的隨身儲物手鐲和其中的靈藥,他們也不至於連一絲忙都幫不上。當三人確定蕭紫陽身上每一根骨骼都已經複位,沒一顆骨渣都已經取出後,在二柱的催促下,三人離開了蕭紫陽的石屋。二柱又在石壁上切下一大塊岩石,擋住了蕭紫陽石室的大門。做完該做的一切,三人有些精神恍惚的坐在大廳之中,都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張禮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顯出一絲驚疑之色,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紫陽剛才……是不是提到寒蛟?”二柱和慕容靈聞言頓時一驚,似乎齊齊想起了什麼,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驚疑半響後,二柱才首先開口道:“我似乎也聽師傅說道……這附近有一隻……寒蛟!”慕容靈這是也說道:“我也似乎聽他是如此說的……也許我們……聽錯了?”張禮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是我們都聽錯了!但是這……這怎麼可能!”慕容靈有些不確定的道:“也許隻是一隻四級寒蛟……”話未說完,他便搖了搖頭。張禮也搖了搖頭道:“四級寒蛟更本不可能離開母蛟的身邊。”五級妖獸,在境界上隻相當於修士中的金丹初期或者中期的修士,但是妖獸的實力其實不能完全以境界來劃分的。妖獸千種萬類,弱小的種類比同級的修士更弱,但其中強大的種族,卻完全能夠跨越一個大境界去挑戰其他種族的妖獸或者修士!寒蛟更是這些強大種族中的佼佼者。一隻五級寒蛟,在實力上便能穩壓高他一個大境界的元嬰初期修士!練氣期修士,憑借強大的法器,高超的技巧,也許可以反殺築基修士,築基修士憑借強大的法器,也許可以戰勝一些連法寶也沒有一件的假丹修士,但築基修士絕對無法戰勝一個真丹修士,而一個元嬰修士,哪怕他不用法寶,也可以象碾死一隻螞蟻一般,殺死一個擁有強**寶的金丹後期修士!一個金丹修士,不要說和元嬰修士發生正麵爭鬥,即便是在被元嬰修士盯上之後,能夠用各種手段,擺脫元嬰修士的追殺,都能在修真界引起極大的轟動。這也是為何當年,福清散人被蕭紫陽數次從手下逃脫後,並不聲張的緣故,因為那太丟人了!在張禮、二柱三人的觀念中,恐怕隻有東皇派,魔羅教這樣頂尖的豪門大派培養的最強大的核心真傳弟子,靠著師門賜下的強**寶,才能勉強做到從一些不善遁術,或神識弱小的元嬰修士手中逃得性命。他們實在無法相信,蕭紫陽竟然能從一隻比元嬰修士更強大,以攻擊強悍而聞名寒蛟的口下逃得性命!即使是對蕭紫陽已經是盲目崇拜的二柱也覺得無法置信,他雖然也能施展裂元重生盾,但他金丹品質畢竟弱了一等,一品和二品金丹雖然隻是一步之差,但這一步卻是天差地遠。雖然三人滿心的不可置信,滿心的疑惑,但卻說什麼都不敢出去探查一番。寒蛟這個名字,就如一道魔咒。最初,慕容靈和張禮兩人,對蕭紫陽的傷勢仍然不放心,因為蕭紫陽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他們無法相信,一個人,即使是一個修士,在那樣的傷勢下,在沒有靈藥的情況下,能夠活下來。二柱為了安慰兩人,在一個月後打開了蕭紫陽的石室,兩人在看了蕭紫陽的恢複情況後,才徹底放下心來。蕭紫陽此時的情況依然觸目驚心,但相比一個月前,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時間在三人焦慮的等待中,一點一點的流逝著。三年的時間似乎轉瞬而過,又似乎比一百年更加漫長。幾乎在蕭紫陽石室的封門巨石挪動的同時,二柱三人同時掠出各自的石室。看著蕭紫陽麵帶微笑的走出石室,慕容靈幾乎是喜極而泣。二柱上前抓住蕭紫陽的手喜道:“師父,你可醒來了!”蕭紫陽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必擔心,這次是我貪念太重,活該受此重傷。”說完他禁不住搖了搖頭。雖說他每每因貪念而險死還生,但每一次冒險,都為他帶來豐厚的回報,若是他每每因危險便卻步,會有今天的成就嗎?若沒有得到倉魂子的記憶,他能結成一顆一品生丹嗎?若沒有得到張鶴榮的金翅遊風傳承,他能逃脫福清散人的追殺嗎?若沒有海底仙府奇遇,他能有如今這般,對今後的路明確清晰嗎?蕭紫陽常常想,也許**才是人們前進的最大動力。雖然許多修士認為,作為一個修真者,便應該努力的去追求一種無欲無求的安寧心境,認為隻有清靜無垢的心,才能讓他們在修行路上走的更遠!但蕭紫陽卻不敢苟同,若一個修士都真的無欲無求,那他為什麼要努力修行?若是每一個修士都無欲無求,那修真界那來的這麼多或大或小的無數門派,那來這麼多的修真典籍?若是每一個修士都無欲無求,那修真界勢必一片生平,沒有爭鬥。那麼他想,這種情形不需存在太久,隻需千年,那些講究優勝劣汰,講究弱肉強食,那些以殺戮為榮的魔修們,就能經將仙道修士從這個世界抹殺!因為,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永遠不變的至理,是這個世界的更本法則。所以,蕭紫陽絕不會因為危險而膽怯。但同時他又告誡自己,不能放縱自己的**,因為**是人前進動力的同時,也是毀滅人的惡魔!所以蕭紫陽並不會因為那隻可怕的寒蛟,就放棄那塊不知有多大的萬載玄冰,和玄冰中所藏有的海量寒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