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鶴榮的名聲,還隻是在散修中傳誦,一旦他的名聲傳入大派修士的耳中,等待他的將是蜂擁而來的掠奪者。這也正是蕭紫陽如此冒失,不肯謀定後動的原因。至於二十年的那次追殺,蕭紫陽並沒有放在心中。若是張鶴榮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張鶴榮,那麼蕭紫陽不介意順路將他斬殺,也算替天行道,為諸多受害散修報仇雪恨。若是蕭紫陽自付仍然無法對付他,那麼他也不介意在多等上百八十年。作為一個有誌長生的修士,他有的是耐心和自信。蕭紫陽偏偏被貪欲蒙蔽了雙眼,而沒有想到,一個得到了讓名門大派都眼紅的道統的散修,怎麼還能用散修的手段去衡量他!大殿外那座價值數百萬中品靈石的大陣,就像明燈一樣在提醒著他。可是在貪欲的蒙蔽下,他卻視而不見。死神的手指,劃過咽喉的恐懼,與發自靈魂的戰栗,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體內的一品混沌靈根,和儲物手鐲中的《紫玉生煙》,其實就是這修仙界最大的寶藏。擁有這兩樣舉世無雙至寶的他,可以說是前途無量。可笑的是,他腰纏萬貫,卻打著赤膊,去與一個惡狗搶一塊肉骨頭,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占了便宜。蕭紫陽看著手中這枚儲物戒指,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他試探著將神念向戒指探去。神念卻十分乾脆地被彈了開來。又嘗試了幾次後,他歎了口氣,將戒指放入懷中。蕭紫陽再次蹲下身子,細細的查看起張鶴榮身上那件已經殘破的內甲。這是一件由不知名的材料編織而成的軟甲。輕輕觸摸,指尖傳來一絲涼意,似乎是某種黑色的金屬,但若用力一捏,便會發現,它竟然帶著一絲彈性,這又絕不是金屬具有的特性。蕭紫陽站起身,向這件內甲發出了一道無形斬。當無形斬接近內甲三尺距離時,內甲上突然冒出一片烏光,將張鶴榮的屍體包裹。這道無形斬乃是蕭紫陽全力所發,威力遠超一般四級法術。當其斬在烏光上時,卻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引起。蕭紫陽絲毫不覺奇怪,能擋住兩道不下於下品法寶七八成威力法術的法器,絕對不是一道四級法術所能撼動的。若不是此寶已經被紫玉裂山斬斬傷,恐怕萬鬼幡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其防禦。最後讓此人借著傳送法陣逃脫也不一定。他毫不客氣的將這件罕見的內甲從張鶴榮身上剝了下來。將內甲收好,蕭紫陽抬頭將視線看向前方三四丈遠處的那部傳送法陣。張鶴榮臨死前,拚命後躍,其目的自然就是這部傳送陣。這部傳送陣並非是被刻畫在靜室地板上,而是將傳送法陣製作成一個陣盤,臨時布置在此處,不用是還可以收回。不難猜測,這珍惜無比的傳送陣盤,自然是張鶴榮從那枚儲物戒指中得到的!但蕭紫陽在沒有萬全把握之前,絕對不會去使用這部法陣。他寧可去麵對《玄武七殺陣》外數十個築基修士,也不會進入一部沒有絲毫了解的傳送法陣。根據倉魂子的記憶,這種私人傳送法陣大多數都伴隨這可怕的陷阱,冒然使用,與找死無異。而傳送法陣的布置,乃是極為高端的陣法知識,蕭紫陽彆說掌握,他甚至還沒有機會接觸這方麵的知識。盯著傳送陣看了片刻,蕭紫陽搖了搖頭,移開視線,一揮手,將懸浮在空中的萬鬼幡招在手中。萬鬼幡上,粉紅色的煙霧一陣翻滾,一個身高隻有一尺的美豔女子出現在蕭紫陽麵前。她向蕭紫陽微微一福,以一種讓男人心神搖曳的慵懶聲音說道:“主人,有何吩咐?”蕭紫陽伸手一指地上張鶴榮的屍體,問道:“要多久才能掌控此人的神魂?”萬鬼幡器靈答道:“此人神魂十分堅韌,即使上次那個金丹修士的神魂都遠遠不及,我並沒把握掌握此人的神魂。”蕭紫陽聞言,眉頭一皺,問道:“此人隻是一個碎丹重修的假丹修士,而且他神魂已經離體,成了無根之木,怎麼可能抵擋萬鬼幡的侵蝕,你在耍我嗎?”說道後來,他聲音轉厲。萬鬼幡器靈露出一個讓人心碎,十分委屈的神情,說道:“萬鬼幡**煙,掌握修士神魂,其實就是靠著無數的幻境,迷惑修士的心誌,但此人心誌十分堅強,幾乎是油鹽不進。想要毀滅他的神魂十分容易,但要突破他的心誌,簡直是千難萬難。除非……”“除非什麼?”“除非發動《萬鬼蝕心陣》,強行摧毀此人心誌。但是,以我的能力無法發動此陣,還需要主人的幫助。”蕭紫陽聞言,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問道:“如何幫助?”萬鬼幡器靈,將雙手握於胸前,做出一個十分可憐,又十分渴望的神情,可憐巴巴的對蕭紫陽說道:“要,要,要主人的精血飼養!”蕭紫陽聞言,先是一懊惱,又是一陣無奈。擁有倉魂子的記憶的他知道,萬鬼幡器靈並沒有說謊。掌控張鶴榮的神魂,對他來說,十分重要。一方麵,這決定著他能否使用那傳送陣安然離去,不用麵對數十個築基修士,甚至還有假丹修士參與的圍攻。另一方麵,對於開啟那枚儲物接戒指,他心中也有著十分的渴望。一番思索後,蕭紫陽無奈答應了萬鬼幡器靈的要求,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沉入萬鬼幡中。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揮手,將萬鬼幡向前一拋,萬鬼幡迎風長成一麵三丈高的巨幡。蕭紫陽張口一噴,一道鮮紅無比的血液,向著巨幡飆射。萬鬼幡上,一道粉煙,突然探出,將這道精血,一滴不剩的卷回。噴出這口精血的蕭紫陽,臉色瞬間變的蒼白。他不再理會頭頂放出萬道粉紅耗光的萬鬼幡,轉身開始收拾跌落一地的法器。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