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陽一路向東南飛遁,卻並不順利。此時的血色荒原已經進入了混戰階段,本來屬於西涼修士大後方的南部荒原,此時隨處可見成群結隊的草原修士,那些縮在後方西涼修士,一個個被攆的雞飛狗跳,殺的屍橫遍野。蕭紫陽開始時,馭乙木分光劍趕路,數次被草原修士攔截,靠著無形遁法才得以擺脫,最後不勝其擾,他隻好改用慢了三倍的無形遁法趕路。直到第二天下午,蕭紫陽才趕到兩人相約會麵之處。蕭紫陽將望氣術施展到極致,細細掃視四方,一道極淡的人影出現在前方不遠處。不愧是極品的隱身法器,若不是他提前知道,在無意之中,說不定會將這道極淡的影子忽略掉。蕭紫陽見四下在無其他人,收了隱身法術。早已等的不耐煩的慕容靈,看見突然出現的蕭紫陽,也收了隱身法術,道:“蕭大哥,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等你大半天了。”蕭紫陽道:“沒法子,一路上草原修士越來越多,我隻能用無形遁法趕路,速度慢。”說完蕭紫陽將汪碧齡的儲物袋扔給慕容靈。慕容靈探查過後,歎道:“天哪!一百多枚黑牌子!這就是一百多條人命啊!唉。恩?怎麼還又這麼多紅牌子啊?”“這還用問嗎?他們連你這位同門師妹都不放過,更何況西涼六大派中的其他門派中人。”慕容靈沉默半響,歎了口氣問道:“蕭大哥,我們是不是太軟弱了,不適合這個殘酷的修仙界?”蕭紫陽微微一笑道:“這世上,爛好人不長命,但做人沒底線的混蛋,也不見得就能活的更長。那些從來隻敢從彆人背後下殺手的人,才是真正的軟蛋。”慕容靈想了想,笑道:“你說得對,毫無機心的爛好人肯定無法適應這殘酷的修仙界,但總想著害人的惡人,也總有踢到鐵板的時候。”蕭紫陽點點頭,道:“彆感慨了,這儲物袋中的東西我們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吧!”慕容靈搖了搖頭道:“那怎麼行,你不但救了我,而且這儲物袋也是你奪來的,按說我不但不能拿其中的東西,而且還應該要好好感謝你。不過呢……”說著,她從袋中拿出三十塊黑牌。“我也不和你客氣,這三枚築基丹應該足夠讓我築基了!”說完她又將儲物袋拋還給蕭紫陽。蕭紫陽接過儲物袋,也沒多說什麼。築基丹的作用一方麵改進修士的體質,一方麵純淨修士的法力,並且能促進修士築基時將法力凝結成真元。當修士服用一顆築基丹後,哪怕他築基失敗,改進的體質,純淨的法力卻不會在變回去。所以當修士連續服用築基丹後,築基的幾率是不斷升高的。以慕容靈的靈根資質,三顆築基丹,她築基的幾率應該在八成以上。兩人分贓完畢,又商量一番出去後應對汪紫齡的對策。之後,在蕭紫陽的建議下,兩人在萬丈高空,血色穹頂之下,隱身潛伏了下來,靜靜等待這場血腥試煉的結束。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漸漸彌漫了整個荒原。飲足了鮮血的荒原,漸漸趨於平靜。無數的弱者,成為了這場試煉的祭品。而強者,在獲得足夠的命牌後,也都紛紛潛伏了下來。……三十天的時間終於過去了,在亥子相交之時,血色蒼穹之下,漆黑的夜色中,無數道傳送光芒,在血色荒原各個角落,如煙花般閃耀。一陣微微的,由傳送引起的眩暈過後,蕭紫陽與慕容靈出現在了血色荒原外,當日送他們進去的傳送陣上。蕭紫陽晃了晃腦袋,向四周看去。巨大的傳送陣上,稀稀拉拉的殘餘修士,甚至不足當日進入人數的十分之一。蕭紫陽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離開傳送陣,向著已經升空的大羅誅魔艦飛遁去。當日來時,近三千修士將巨艦擠得滿滿當當,如今不足三百修士,稀稀拉拉的分布在艦船上。大部分修士都選擇了與其他人距離最遠的角落盤踞,人與人間彌漫著極端不信任的危險氣息。蕭紫陽巡視片刻,便發現了盤坐在船尾一角的慕容靈,但她向著自己搖了搖頭。蕭紫陽明白,她是讓自己不要太過接近他,免得被汪碧齡的同夥看見,起了疑心。在距離慕容靈不遠處,六個修士聚在一起,狠狠的盯著慕容靈。正是汪碧齡的同夥。當日的十一個人,如今隻剩下六個。雖說如今已經出了血色荒原,此地更有金丹修士坐鎮,應該十分安全,但蕭紫陽仍然不放心。在慕容靈不遠處盤膝坐了下來。一炷香後,所有幸存修士,都登上了各自門派的法器或法寶。蕭紫陽隻覺得腳下艦船微微一震,一道光幕將在艦船上升起。片刻後,巨艦化作一道流光,驟然在原地消失,向著大羅山方向飛速而去。艦船靜悄悄的,眾人似乎連呼吸都放的極輕。一聲熟悉的咳嗽聲輕輕響起,但許多修士卻像聽到一聲炸雷般,渾身一抖。船頂的一塵真人見此情形,微微歎息一聲。在殺戮與死亡的邊緣遊走一個月之後,這些修士的神經都繃的太緊了。眾修士紛紛都抬頭向一塵真人看去。真人清了清嗓子,說道:“回到山門後,各位可以攜帶黑牌,到青羅山寶丹堂領取築基丹。眾位不必擔心被人知道你們得了多少築基丹,築基丹並不是由人發放,一千枚築基丹,被安置在一個無人的大殿中,每一枚丹藥都有一個法陣保護。你們隻要將十枚黑牌嵌入法陣相應位置,它便會解除。每次隻能進去一人領取丹藥。至於如何將黑牌嵌入陣法中,你們到時一看便知。”說完後,一塵真人轉身回了船艙。巨艦上又一次陷入了讓人窒息的安靜之中。蕭紫陽卻微微鬆了口氣,他身上黑牌實在太多,就算慕容靈拿去三十枚,他身上黑牌總數仍然高達一百零七個。聽一塵真人如此說,倒去了他一塊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