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黎山藥園的產量十分巨大,但分到天下無數個修仙門派頭上,其實便沒有多少,特彆是在中原地區的那些豪門大派占據了其中絕大部分之後,落到太初山以西這些邊遠地方的份額就更加可憐。因而,怎麼分配這些有限的靈藥,便成了各個門派,關係門派根基和未來的的頭等大事。煉製築基丹的靈藥對高階修士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對修真門派來說,卻是生死存亡的根基,因而在浮黎山藥園中,種植量最大的便是煉製築基丹的靈藥。血色荒原便是六大門派為了分配築基丹,在西涼與大草原交界處,一座十分荒涼的戈壁中,以陣法籠罩的一塊方圓數千裡的荒原。六大門派分配築基丹,有兩個途徑,首先對那些資質極高,比如天靈根者,或者地靈根並擁有特殊體質者,門派會無償發下一枚築基丹,但隻有一枚。門派中那些占到絕大多數的資質普通者,想要爭取那有限的築基丹,隻有一個方法。那便是去血色荒原。大約在千年前,六大門派與草原上的修士們達成一個協議,在浮黎山藥園,每隔十年一次開陣采藥後,將門派中,有心築基的練氣期修士,送到血色荒原的大陣之中,讓他們與草原上的練氣期修士互相廝殺。六大派,每個進入血色荒原的弟子,都會被發給一枚紅色命牌。而相應的,草原修士身上,都有一枚黑色命牌。換取築基丹的方法簡單而殘酷。十枚黑色命牌換取一顆築基丹,對於草原修士來說,則是十塊紅色命牌換取一枚築基丹。據說,每十年一次,進入血色荒原的六大派練氣修士,多則上萬,少則數千。能活著出來的往往隻有數百人,而就是這數百人,也不是每人都能換到築基丹。其血腥與可怕,可見一斑。因而,蕭紫陽就對師父的猶豫十分理解,而且也十分感激。蕭紫陽裝作毫無所覺,對張禮道:“師父,弟子交遊不廣,待弟子湊夠材料後,還請師父為我找一個煉器師。”張禮聽了蕭紫陽的請求,鬆了口氣,說道:“你放心,到時候隻管將你對法器的要求告訴我,請煉器師的事情,就包在師父身上了,若是材料不夠,也儘管告訴為師。”告辭了師父,又與慕容靈告彆後,蕭紫陽離開了大羅山,往歸元山而去。歸元山位於青州府城,江安城東北方向三百裡處。此山高千餘長。在西涼國來說,並不算十分高大,但由於其處於青州南部平原腹地,方圓數百裡內,隻此一山,因而顯得格外巍峨。歸元觀作為西涼武林第二大門派,無論是在武林中,還是朝廷中,地位都十分崇高。歸元觀掌教真人道號元陽,被西涼朝廷奉為國師。歸元山下,柏原湖畔,方圓數百裡的平原,其上三成的良田,都是歸元觀的觀產。歸元觀弟子上千,占地十分廣大。蕭紫陽飛臨歸元山上空時,即使以他的見多識廣,仍然為這座占地數百畝,幾乎將歸元山整個山頭覆蓋的道觀,感到震撼。青石鋪就,闊達三丈的山道,如同玉龍般從山腳依山勢盤旋而上。蕭紫陽匿形懸停在高空中,看著山道上十多輛緩緩上行的馬車,不禁一陣讚歎。在山頂,青石山道的儘頭,雄踞著一座朱紅色的門樓。若不是門樓上方,一塊寬大的匾額上,“歸元觀”三個大字,單隻看這座門樓,人們定會以為這是一座城鎮的大門。門樓兩邊,高約兩丈有餘的朱紅色圍牆,以及圍牆上綠色的琉璃瓦,讓麵對它的人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的雄華之氣。蕭紫陽的目光越過門樓。那是一片由白色漢白玉鋪成的廣場。廣場上十分工整的種植著數十顆蒼鬆翠柏,這些樹木都十分的高大粗壯,顯然年頭不短。廣場的儘頭是一座雄偉的大殿。雖不知其中供奉的是哪路神仙,但從大殿四周嫋嫋升起的青煙可以看出,香火十分旺盛。廣場的兩側,兩道院牆將廣場與其後的兩個比廣場更大的演武場隔開。現在已是晌午時分,演武場上十分安靜。演武場周圍則是無數廂房。越過大殿,後麵又是一片小些的廣場。這座廣場少了前麵的莊嚴肅穆。成蔭的林木讓其顯得格外幽靜。樹蔭掩映中,一座精巧的殿閣藏於其中。在這綠樹成蔭的廣場兩側,分布著數十個小些的院子,也都布置的十分幽靜雅致。蕭紫陽向後看,見到的是一處與前麵完全不同的情景。在這裡,蒼勁的古樹,幽靜的竹林,已經掛了青果的桃園,以及一片梅林,交錯分布其中。後院的中央有一眼山泉形成的小小池塘。池塘中盛開著朵朵粉紅色的荷花,一派仙境景色。池塘的旁邊有一座素雅的竹樓。蕭紫陽知道,這裡便是自己以後三年中所要待的地方。他想了想,並未直飛後院,而是落在了距離山門數裡遠處的山道旁。蕭紫陽信步而行,來到山門外。高大的正門,緊緊的關閉著,左側耳門外站著兩個迎客的年輕道士。其中一個道士伸手攔住蕭紫陽道:“施主請留步。鄙觀隻有每月初一,十五,兩日開山門,迎信善,施主還是請回吧。”蕭紫陽一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淺綠色的令牌。這枚令牌正是當日領取任務時,殿中執事弟子交給他的那塊歸元山執事令牌。蕭紫陽有些擔心這兩個迎客道士不認識這令牌。沒想到,那兩個道士一見這令牌,渾身一抖,不敢伸手來接。兩人深深的向蕭紫陽稽首行禮。其中一人轉身飛速向耳門內奔去。而另一人,則十分恭敬的垂首站在一側。蕭紫陽見此,微微一笑,收起令牌。他並未等多久,就聽門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迎客的小道士,對蕭紫陽行禮道:“請尊駕隨我來。”他帶著蕭紫陽來到正門外,階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