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氣未脫的安家小妹,側著頭,微微皺著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蕭紫陽的臉細細端詳,臉上不時閃過一絲頑皮狡黠之色,讓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差點忍不住要伸手摸摸臉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妥。被看的有些心慌的蕭紫陽竟然一時間忘記回答安玉嬋的問題。看著眼前望著自己姐妹有些失神的年輕人,安玉嬋微微不悅,她臉上笑容一斂,再次開口,聲音便帶上了一絲清冷,“敢問這位大俠尊姓大名?”蕭紫陽聽著對方微顯不悅的語音,臉上微微一燙,微慌之下竟然說了實話:“啊!哦,在下蕭紫陽,今日在下適逢其會,自然不能見死不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蕭紫陽的慌亂,惹得安家小妹掩口而笑。那位相貌美豔溫和的二姐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搶在更加不悅的大姐前開口道:“這位蕭大俠,我們雖然殺了這鐵騎會的三當家和這滿寨的馬賊,但這鐵騎會的二當家,三當家不過是些二流的貨色,不值一提。鐵騎會能縱橫金州,在西北三州**上稱王稱霸,全靠曹天浩一人之威!隻要此人不死,鐵騎會便還是那鐵騎會……我們還是快快離開吧,若是此人回寨,我們四人可不是他的對手。”蕭紫陽微一沉吟,他雖然身負血仇,少年老成,但到底還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再加之美人當前,實在忍不住心底表現一番的**。他沉聲說道:“不錯,那曹天浩確實武功高強,在下若非靠著暗器犀利,絕對殺不了他。”安氏姐妹三人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安玉嬋輕輕冷哼一聲,扭頭便走,口中說道:“二妹,三妹,我們走!”雖然蕭紫陽剛才也顯露的身手確實不凡,一手射術極為高超,但她如何能相信這個看上去年不過二十出頭,又生的唇紅齒白的俊俏小子,能殺得了縱橫西北武林近十年,號稱西北**第一高手的曹天浩。她頓時將此人當成了大言不慚的輕佻之徒。雖說此人幫了二妹三妹一把,但就算沒有他,以二妹三妹的輕功,隻要展開身法,和馬賊遊鬥,也能取勝,隻是無法儘殺馬賊罷了。蕭紫陽剛才話說出口便已經後悔,此時自然不會去解釋,他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看著姐妹三人轉身離去。就在此時,那位從頭到尾都盯著他左看右看的小姑娘突然轉身指著他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麼看他這麼眼熟呢!”安玉嬋兩人停下腳步,一起問道:“小妹,你想起什麼了?”小姑娘指著蕭紫陽轉頭向兩個姐姐道:“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在朔安城裡救了我們的蒙麵人!”兩人頓時一齊回頭看向蕭紫陽,片刻後,安玉嬋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妹,你恐怕認錯人了吧?當年那位恩人不但蒙著臉,而且我記得他眉額隻間皮膚黝黑,和這位絕不相似。”小姑娘聞言頓時有些糊塗,她抓了抓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可是他的眼睛和那晚那位恩人一模一樣啊,說話聲音也好像啊……”安玉嬋姐妹兩人聞言頓時對著蕭紫陽細看起來。蕭紫陽聞言也有些傻眼,心中暗道:“這也能認出來?”虧他還一直自信,就算乾爹站在他麵前,也絕對認不出他來。但他轉念又一想,他自覺相貌大變,其實隻是膚色由黑而粗糙變得白皙細膩,其實五官輪廓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更彆說眼睛和聲音了,若是一個看慣了他從前相貌的人,先入為主之下,八成是認不出他來。但是他那晚出手時蒙了麵,小姑娘隻記住了他的眼睛和聲音,此時反而將他認了出來。不過他可不打算承認,他隱姓埋名藏在這南巴縣裡,不就是要切斷和以前身份的聯係嗎?他急忙開口否認道:“你們說朔安?在下乃是土生土長的楚州人,可沒去過什麼朔安。”哪知他不說還好,一開口否認卻是越描越黑。那小姑娘聞言便指著他叫道:“你騙人,你說話明明帶著甘州口音,怎麼說自己是楚州人?”蕭紫陽聞言直覺眼前一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平時也算聰明過人,今晚不知為何卻是亂了方寸。蕭紫陽自從知道自己仇家身份後,心中壓力極大,這也是他今晚會被心魔所侵的主因。此時被小姑娘說破了來曆,頓時便聯想到了那可怕的仇家,心中壓力便隨之而來,已經被他壓下的心魔再次蠢蠢欲動,心中竟然對三人生出了一絲殺機!安家姐妹三人,近年來遭逢大變,一家滿門儘遭鐵騎會屠戮,安玉嬋說定的一門親事也因之遭退,三人回到門中不但得不到幫助,還遭受風言風語折磨,無奈闖蕩江湖,千裡追蹤仇家,一路走來,早已磨練成老江湖,小心而又敏感。蕭紫陽殺機一起,三人感應頓生感應,立即後退拔劍在手,同時心中駭然。三人隻覺得對麵這位剛才還顯得有些稚嫩的少年霎時間就變成了洪荒巨獸般,似要擇人而噬!蕭紫陽殺機一起,立即便覺得剛剛壓下的心魔又蠢蠢欲動,栗然而驚,忙將心中殺機壓下。蕭紫陽從來便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慢說對三個弱智女流,便是對販夫走卒,他也絕不會為了滅口而胡亂殺人。但他修煉《紫玉生煙》時走入誤區,心境跟不上武力的提高,心神便顯得異常脆弱,屢屢被心魔所乘。此時蕭紫陽已經漸漸醒悟到,自己恐怕是修煉出了叉子,忽略了《紫玉生煙》中一些極為重要的東西,心中極為煩亂。他不耐煩的對姐妹三人喝道:“你們快走吧,我不是你們的什麼勞什子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