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後小西直接去了吳家,給吳振陽兩兄弟補課,這兩兄弟雖然還是鬥來鬥去的,卻沒了過去水火不容的氣氛,在小西看來,大多時候是吳澤雲故意欺負吳震陽,惹他毛,然後一雙明眸笑著眯起,一副小狐狸的模樣,看的小西一陣冷汗,她自小最不擅長應付這一類人,這麼小花花腸子就七拐八彎的,吳振陽明顯跟她有些像,整個直腸子,每次都被氣的跳腳。兩兄弟的良性競爭讓小西輕鬆許多,尤其是吳振陽,他是個非常要強的,吳澤雲偏偏又喜歡逗這個哥哥,每次吳振陽得瑟一下,吳澤雲定會風輕雲淡的打擊一下,比如現在,吳振陽得意的從書本裡抬起頭來,將作業本遞給小西:“小西,我作業做完了,隻用了二十分鐘!”低頭看書的吳澤雲輕飄飄的來一句:“小西,我的作業你已經檢查完了吧?”前一刻還得意洋洋的吳振陽表情立馬僵住,不屑的哼一聲,吳澤雲則笑著低下頭繼續看書。“對了,小西,過幾天是爺爺的壽辰,你來嗎?”吳澤雲清亮的眸子抬起,眸光淡淡的。吳振陽一臉彆扭的凶狠的說:“你敢不來試試!”小西想了想還是說,“我就不來了,你們玩吧,我還有事!”“切,你還能有什麼事!”吳振陽瞪著花小西,故作不屑:“不就擺地攤嘛!”吳澤雲笑眯眯的拆台:“不知道是誰每天晚上跑去同擺地攤,還賺了一鐵罐的零花錢,跟寶似的!”吳振陽立刻臉紅脖子粗的反駁:“那是爺的血汗錢!”這一幕讓她想到她和顧遠宸之間的相處,似乎她每次也被顧遠宸氣的跳腳,然後他笑的跟朵花似的,好不燦爛。想到顧遠宸,小西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浮光掠影般,淡淡閃過。兩人的相處十分平淡,在外人看來可稱得上是無聊的,一直都是小西被欺壓,氣哼哼的反擊,生出免疫力之後還是會被顧遠宸欺負的無語淚流,不知不覺間時間就過去,有時候兩個人哪怕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待著,偶爾相視一笑也覺得溫馨,那種從心底深處透出的寧靜與祥和,隻要在顧遠宸身邊,小西就覺得安心,真的有種天塌下來也不用怕的心安。“你到底來不來?”吳振陽看著小西走神,凶道。小西隻笑不語,淡淡的轉移話題,“這道題如果用這樣的方法會更簡單。”吳老爺子是h區軍區總司令,這樣的宴會與平常少爺小姐們舉辦的宴會不同,來的都是商政界的大亨,真正的高官與氏族,原本花家也算得上h市的望族,可惜到了花宏偉這一代已經漸漸沒落,不然後起的李氏也不會選擇與花氏聯姻,李氏需要利用花家來走進真正的高層,花氏需要李氏的來渡過難關,在真正的上層眼裡,李氏就是個後起的暴戶而已,隻是暴的太多凶猛,躥的太過厲害,已經在h市站穩了腳跟,也就不需要同花氏聯姻,他們完全可以選擇更好的世家。可李氏還是向花氏施加了壓力,要求聯姻,李氏當家人的意思李爵夜很明白,吞並花氏。如果花氏下任當家人是花智傑的話,那完全不是李爵夜的對手,李爵夜就像古代的暴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像為得到花小西,他不在乎用李氏來給花宏偉施加壓力一樣。花智傑則更像歐洲的紳士彬彬有禮,攜帶著文人的酸儒氣息,這樣的人不適合商場。這一點華宏偉也明白,畢竟是在商場浸泡了幾十年的人,雖然沒有什麼管理才能,但能把花氏維持到今天都沒退出曆史舞台,在其它旁門左道上還是有點心得的。他滿意的看著嫋嫋婷婷施施然走下樓梯的楊玲,一襲緋紅色的曳地旗袍,胸口與裙角處盤繞著黑色絲線繡出的花紋,衣扣一直扣到脖子,胸前又恰到好處的鏤空了一大片,露出雪白的擠的深深的乳溝,裙角開叉一直到大腿根部,纖長瑩潤的腿隨著走路時的幅度若隱若現,煞是勾人。小巧的腳踝上是水紅色鑲著水晶的五寸細跟涼鞋,腳指甲上被美甲師塗上精美的黑色花紋,配上她今晚大方得體的型,和濃淡適宜的妝容,再加上用黑色眼線描的越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新中透著性感,彆樣美麗。這是小西與她鬨翻的那段時間喜歡的裝扮,此刻楊玲這樣打扮倒也彆有一番味道,性感中透著端莊,那雙盈盈大眼還帶著青澀,正是常天榮喜歡的類型。花宏偉慈祥的笑了,點點頭:“嗯,不錯!”楊玲被父親表揚,立刻欣喜的笑開,眸子亮晶晶的,閃動著水花,嬌聲說:“謝謝爸爸的誇獎……”她還待說什麼,突然瞥到樓梯口處的楊管家,聲音生生梗住。花宏偉感歎的拍拍老楊的肩,對楊玲說:“小玲,快點出來,我在車裡等你!”楊玲嫻良的笑開,輕輕點頭:“好的,我馬上來…”楊管家老臉氣的通紅,“不許去!”“為什麼?我終於當上大小姐,我終於可以穿上這些美麗精良的華服,我終於成為了公主,為什麼?爸,為什麼阻擋我?”楊管家不擅言辭,隻擺出父親的麵孔:“小玲,這些不是我們的,我們不要,啊,聽話,那些什麼宴會的咱不去……”“不!”楊玲激烈的衝著楊管家大吼,眼淚開始凝聚:“爸爸,我敬您,愛您,我不求您也能給我小西所擁有的一切,從小到大一切我想要卻沒有的我都可以憑自己去得到,我隻求您彆過來阻攔我,不要擋我的路好嗎?”“混賬,你好好的大學不去讀,整天去參加這個宴會那個宴會,小玲,你這樣會迷失你自己的,爸爸知道不能帶給你富裕的生活,但我們父女倆這樣平平淡淡的……”“不!”楊玲流著淚激動的搖頭:“我不要平淡!爸爸,我求你了,不要阻攔我,您看我身上的衣服漂亮嗎?您看我的鞋子,您看看我脖子上這條珍珠項鏈,小時候我多麼想要,您告訴我不要妄想,這一切都是小西的,讓我安穩的過日子,爸爸,您告訴我什麼是安穩?您看,現在這一切都在我身上,小西的房間是我的,小西的身份是我的,小西的衣服飾都是我的,這才是我要的生活,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你這傻孩子,這些都是你的,但你可知道你要為這些浮華的東西付出什麼?”楊管家苦口婆心的說著。“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楊玲厲聲的尖叫著,兩行清淚再也忍不住奪目而出:“我要這些,我喜歡這些,這是我從小到大一直夢想的生活,我不要失去它!哪怕….會付出一些代價!”她聲音低了下去:“爸爸,我知道要付出代價,就像我得到這些失去了小西一樣!”她笑起來,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驕傲的說:“可這些都是值得的,不是嗎?”她抬高下巴對著在一旁看熱鬨的傭人輕慢的吩咐:“去跟先生說聲,我去補妝,馬上就來!”花宏偉帶著金絲眼鏡,皺著眉隔著車窗看向窗外,已經等的有些不悅,但為了今晚,還是按捺下脾氣。他是個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人,認為男人是天,女人就該在家裡相夫教子,小西小時候表現出來的聰慧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楊玲這嬌柔膽怯的柔弱小丫頭更得他喜愛,為顯示他待下人也同樣寬厚的胸懷,和讓楊管家對花家更加死心塌地,對於楊玲穿小西衣服這一類的事他知道也從不乾涉,花母也不是個小氣的,隻要不危害到小西,這類無關緊要的小事花母也放任著女兒,她知道女兒的寂寞,能有個朋友也好,況且幼時的楊玲確實乖巧可愛。補好妝的楊玲再度被楊管家攔住:“不許去!”“楊管家!”楊玲聲音輕柔:“你越矩了!”楊管家氣的揚起巴掌就朝楊玲的臉揮去,楊玲眼中閃過驚懼,淚水在眼底浮動,從小到大父親都沒有打過她一次。看著女兒的眼淚,楊管家這一巴掌硬生生在空中止住,抓住她的手腕:“走,跟我回房間!”說著就將她往她過去的房間拽,被楊玲狠狠甩開:“楊管家,那是楊玲的房間,不是花玲的房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現在是花家的大小姐,你隻是個管家!你在用什麼身份管我?”“我是這裡的管家,我還是你的父親!”楊管家瞪紅了眼吼道。楊玲不屑的瞥著他,驕傲的仰起頭,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往門外走去,頭也不曾回過。她聽到父親在身後喊:“你今天走出這個門,我就沒你這個女兒!”腦中突然就浮現出花小西離開家的那一幕,她在想,小西當時是不是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義無反顧。花母走出房間,站在二樓高高的俯視坐在樓梯上老淚縱橫的楊管家。她慢慢的走下樓梯,優雅的停在楊管家身前,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疏離:“楊管家,你一定恨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吧?”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的楊管家抬起通紅的眼睛瞪著花太太,如一隻老狼般的表情,卻見花太太聲音淡然卻透著掩飾不住的恨意說:“我們家小西從小到大對你家楊玲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吧?你可知道你家楊玲對小西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