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報紙媒體傳出花氏與李氏再度聯姻的消息,開頭都是‘據說’‘據可靠消息’‘有相關人士說’等等開頭,此次事件就如同往水中扔了一顆石子,給平靜的湖麵掀起波紋。這個消息雖然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但對於當前的花氏來說卻是個不錯的緋聞,這個緋聞是把雙刃劍,用的好對花氏的股市有幫助,但關鍵還是看李氏的態度,如果李氏堅決否認此事,那麼對於問題一堆的花氏來說無疑又是一個打擊,而奇怪的是李氏並沒有出麵澄清此流言,一時之間,緋聞的製造者究竟是誰撲朔迷離。對於這個流言花氏總裁樂見其成,花氏的股票也增長了幾個百分點,記者去采訪花氏總裁花宏偉時,他表示有這個意向,與李氏成為商業上的夥伴的同時並不排除成為親家的可能。照片上的男人笑的很溫和,在小西看來隻覺得道貌岸然,看著報紙上的這些報道,花小西靜默著,眼底閃過一絲諷刺,麵無表情的翻過下麵一頁。林舒舟雙腿盤起,窩在沙裡吃著冰鎮綠豆湯,嗤笑一聲,見小西掀起眼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光依然清亮,調侃著說:“花小西,我現你其實是隻悶騷的花瓶!”說完還嗤嗤的笑出來。林舒舟張嘴還想說什麼,看著花小西那冷淡的表情,再想想前段時間沉寂的近乎自閉的她,硬是憋到肚子裡沒說,在她看來,花小西是標準的外冷內熱,喜歡逞強,好像沒心沒肺的這樣就誰都無法傷害到她似的,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看清你的偽裝。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及花小西在看一些動畫片偶爾露出淺淺的笑意中,可以看出她其實是個內心世界十分多姿多彩的人,可卻偏偏裝作很冷淡,對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失了興致般的冷淡,好像除了那些幼稚的動畫片,再勾不起她半點的情緒,這麼大的人,卻忽然對動畫片非常的著迷。裝,裝作很冷淡,裝作不在乎。在林舒舟看來,花小西要真不在乎就不會對花家失望從而出走,真正的不在乎應該是繼續待在花家,然後吃好喝好,對花家的人虛與委蛇,甚至可以帶起笑的麵具繼續和楊玲稱姐道妹,在心情不好時就陪著楊玲玩玩哭戲,給生活找點樂子,在花家要利用她時,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人,揮一揮衣袖,帶走一箱人民幣。而非現在這樣,離家出走,自己打工,逞強著獨立自主。會這樣做本身就代表著在乎,難怪人家叫她花瓶,確實是個花瓶,隻有笨蛋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林舒舟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學校裡無論受了什麼委屈都能尖牙利嘴的反擊回去,像個女鬥士,可回到家裡,父母輕微的一句訓斥都能讓她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將板凳推的很大聲響,然後傷心的回到自己房間裡,有時還會流淚。大大的吃了口綠豆,嚼在嘴裡,冰涼的感覺從舌尖沁入心底,渾身上下都透著舒爽。伸出白晃晃的腳丫子踢踢沙另一頭的花小西:“要不要來一碗?”小西眼底浮出暖色,手不自覺的拍拍被林舒舟腳丫子蹭過的地方,往沙深處更緊密的縮了縮身子,笑著搖了搖頭,緩緩的說:“你也少吃點,會拉肚子。”眸色平和。要剝下花小西冰冷的外衣很簡單,真誠的關心她,每次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或話語都能使她的眼睛裡迸出彆樣火熱的神采,如同驕陽,雖然那樣的熱烈通常都是一閃而逝。林舒舟摸摸吃的撐起一個弧度的胃:“呼,這個我能吃一桶!”小西輕笑:“我知道,你是個無底洞。”眼睛仍然不離財經版塊。林舒舟也將頭伸過來:“能看懂嗎?”“一點點。”自從顧遠宸教花小西這些之後,她就對股市證券之類的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每天抱著這些研究,還買了書回來看。“小西,在書店我現了一個現象!”林舒舟想到前幾次陪小西去書店買書的情景,嘴邊露出壞笑。“……”“我現,看學習資料的都是十八歲以下的學生,看都是十五歲到二十五之間的年輕人,看工作之類書籍的都是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的成年人,而像你一樣看著這一類的書籍的都是三十五歲都六十歲之間的大叔大爺!”小西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在說我未老先衰?”“嗨嗨,這可是你說的,我一句都沒說啊!”小西有些無奈的垂頭,繼續看自己的。林舒舟看著她一副老太太的表情,真是浪費了她這種花瓶臉,這丫頭怎麼看都不像個大學生,更彆說像h大的學生,每天看著一個看似胸大無腦的花瓶抱著一本財經方麵的書籍看的津津有味實在是很詭異的畫麵。林舒舟突然露出花癡的表情,曖昧的笑著湊上小西麵前,指尖叩著小西的書說:“嘿,你們家妖孽不錯哎,什麼都不幫你,卻教你一些既實用又實在的東西!”小西翻著書頁的手指一頓,想到前段時間自己湊學費時,突然被學校告知學費已經被李爵夜給交齊了,不禁愣住,自高考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他的消息了,他的那句‘退婚與否他大少爺說了算’的話也被小西忘到了爪哇國,沒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讓她很驚訝。小西摸摸自己的臉,抬起頭囧囧有神的問林舒舟:“舟,我長的很漂亮是不是?”林舒舟突然爆出強大的怨念:“花小西,你故意刺激勞資是不是?”“不是。”“你明明就是!”“真的不是。”“你分明就是!”“好吧,我是。”林舒舟內牛滿麵,一邊吃著綠豆湯一邊伸著腳丫子踹小西:“花小西,你個腹黑,你丫個腹黑!”林舒舟還在放著強大的怨念氣場,恨恨的說:“等勞資有錢了,上韓國整容去。媽的想瘦哪裡瘦哪裡,想大哪裡就大哪裡。整一次去十人,先試驗九人,效果滿意自己上。”小西兩眼一彎,看著她輕輕的笑了起來。**********************突然接到沈濟帆的電話讓小西很意外,她不善與人交際,出院之後就很少主動去聯係彆人,本來以為有什麼事,沒想到沈濟帆用嚴肅口吻平平的說:“你上次說請我吃飯。”語氣裡還有一絲委屈的控訴。小西黑線:“……”“你忘了?”小西記起好像是有某天說請他吃飯,最後沈醫生買的單,當時隨口說下次再請他,真沒想到這個冷的像冰山一樣的沈醫生還記得,還這麼一本正經的打電話來說還欠他一頓飯。“……沒忘!”好半天小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心底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真的是記憶中有點害羞,嚴肅認真,做事一絲不苟的沈醫生嗎?她產生了懷疑。“你是……沈濟帆?”小西有些不確定的問。“唔!”聲音貌似……窘然中微微透著些欣喜?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小西緩緩念著。“你好,沒想到你還記得呐!”小西笑著調侃。“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呃…”小西看看時間:“今天就有空!”“那就今天中午吧,行嗎?”“行!”小西爽快的說。“你現在在哪?我一會兒去接你。”“在家。”到了中午,小西突然想起,她忘了告訴他現在的住址,正準備給沈濟帆打電話時,電話已經響起,沈濟帆已經到了樓下。推開窗戶看向下麵,小西驚訝,隨即想到他和舟是同事,知道舟的住址也不奇怪,換了衣服就下樓去。陽光下,沈濟帆身體站的筆直,靜靜的等著,身後是一輛銀色奧迪,不是非常名貴的車,卻十分襯他,茶色的頭在金色光線的穿透下,恍若透明,幾綹絲隨風揚起為他麵癱似的俊秀麵龐帶來幾分柔和。小西突然想笑,不知道冰山在這樣的烈日下會不會融化。沈濟帆靜靜的看著不遠處嫣然一笑的女孩,褪下了華貴奢侈的時裝的她此刻看上去隻是一個鄰家女孩,簡單的t恤牛仔,微卷的長隨性的紮起,失了幾分精致,多了幾分灑脫。“嗨,沈濟帆!”小西神出一隻手揚了揚,笑著打招呼,心想,這太陽果然厲害,居然讓冰山眼裡浮現出溫柔,這次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上車吧!”車裡靜靜流淌著輕柔的鋼琴曲,小西有些驚喜,高中那會兒整日的不歸家,耳邊充斥著的都是激昂的搖滾和令人煩躁的刺耳尖叫聲,讓她很長時間聽到比較鬨的音樂就頭疼。音樂聲使得兩人之間少了些尷尬的氣氛,小西看看車上的幾張音樂唱片,兩眼冒出星星:“可以看看嗎?”“唔!”“你也喜歡門德爾鬆?”小西轉過頭看專心開車的沈濟帆,眉眼彎成美麗的弧。“嗯,非常有才華的作曲家。”歡快的音樂擠滿了狹小的車廂,小西笑著說:“是個神童呢,我最喜歡這曲《仲夏夜之夢》了,輕盈、明快又不失粗獷激昂。”小西驚訝的現同沈濟帆之間也是有共同話題的,一直到了餐廳,兩人才停下轉為輕聲的交談。這是一個布置浪漫的旋轉式餐廳,兩人找了僻靜的角落坐下點餐,看到這個比上次還要好的餐廳,小西心底欲哭無淚,怨念的看著沈濟帆嘴角隱隱的笑意,麵上也溫柔的笑開,既然來了就好好享受一次精美的午餐,將其它情緒拋開,心裡對沈濟帆不由重新評價,似乎不是他外表看上去那麼厚道啊,選了個比上次還要貴的餐廳,還在她穿著t恤牛仔的情況下。原來就知道沈濟帆博學,隻是沒想到他還很健談,讓人覺得在這裡吃飯是件享受的事,與他一起共用午餐更是一件享受的事,可能是餐廳的氣氛太過爛漫,也可能是今天一直聊輕鬆愉悅的話題,沈濟帆雖然依然語氣平板沒什麼表情,眼眸裡卻柔逸的似五月天空中飛揚的柳絮。這是個愉悅的中午,在李爵夜出現之前小西一直這樣覺得。當在這樣的餐廳內看到李家大少臉上出現老婆出軌被他捉奸在床的表情時,小西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冤家路窄。看著李爵夜夾雜著一股風暴不爽的來到小西身邊時,沈濟帆十分自然的將小西餐盤中不吃的胡蘿卜夾到自己盤中來,麵無表情的自若問:“你朋友?”小西輕聲一笑:“算不上!”轉頭向李爵夜,平日裡傲氣十足不可一世的李大少此刻表情叫小西怔然,她不明白他眼中的痛由何而來,隻客氣的微點了下頭:“李少爺,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