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李爵夜不停的更換女伴,卻越看越沒意思,看著看著腦中就自動閃現那女人的笑容,煩躁的情緒不僅沒能因這些美豔性感的女郎而平複,反而越來越燥,尤其是每天看到花小西對不同的老男人露出該死的明媚的笑容時,怒不可揭,更讓他怒的是,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怒火,不知這燥從何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都與那花小西有關,從前就十分討厭她,現在更厭惡了。看著試著衣服的女伴,他盯著一件暗紅色禮服,絲滑的如同美人的肌膚,不知怎麼突然就想起花小西來,黑眸仿佛也被那抹暗紅染成了火的顏色,暗潮翻湧。不相乾的人在糾結,小西一點也不知道,每天過的充實忙碌,若問她過的好不好,看她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了,明亮,自信,神采飛揚。要問小西這趟法國之行最大的收獲是什麼,就是認識了1an,那個可愛幽默的教授,他熱情的邀請小西來法國留學,1an之所以對小西這麼熱情是因為想收她做弟子。小西很感謝,表示會考慮。眾人難得來趟花都,交流會結束之後,自然少不了四處遊玩,觀看巴黎的古跡名勝,也不可免俗的帶著照相機四處拍照留影,定格下一排排白牙和v字手勢,時隔一個多月之後,一群人終於踏上了返程的飛機,並留下各自的聯係方式,相聚,離彆,因為年輕,所以並沒有太多傷感。聽著酒店負責人說她們退房的消息,李爵夜捏緊手中的禮盒,臉色鐵青,那該死的女人居然一聲不吭的就回去了,連聲招呼也不打,不管怎麼說也曾是未婚夫妻。腦中突然出現她的笑臉,以前她也是這樣對他笑的,總是甜膩膩的飛撲過來揚著向日葵似的笑容喊著:“阿夜阿夜……”跟喊不膩似的,雖然喜歡纏著他,卻從不打聽他的事不過問他的事,仿佛她喜歡他隻是她自己的事情,與他無關。他氣悶的將東西狠狠摜在地上,幽深的黑瞳散著桀驁的芒光,他李爵夜還沒有想送人東西而送不出去的。他並不知道小西已經被趕出花家,打了個電話,他叫人直接將那件禮服寄去了花家。一下飛機就看到葉璽和扁緣打電話向家裡報平安,小西想了想,也打了電話給集訓時的教授,告訴他回來了,教授居然跟自個孫女回來了似的,高興的親自來接她,葉璽目露詫異,酷酷的跟小西說句:“你該給你母親打個電話!”便上車對小西揮了揮手,瀟灑離去。小西想了想,撥通了花母的號碼,淡淡的報平安,雖然花母沒什麼特彆激動的語句語調,小西還是從簡單溫馨的語言中感受到母親的喜悅,也不由彎起眼眸笑了,很溫柔,說話聲音也從開始的僵硬到有些軟糯的愛嬌,掛機後看通話時間,居然有三分二十七秒,小西高興的握著手機像個孩子似的甜蜜蜜的笑。教授與教授太太都是熱情好客的人,教授脾氣雖然暴躁,是個大男子主義的糟老頭,卻對他太太很好,雖然也抬杠很咋呼如同一個老小孩。教授太太卻是個溫柔的人,說話細聲細氣的,溫雅如水,看的出年輕時候定是十分美麗的,家裡還掛著幾張補照的晚年婚紗照,還有一張很老的婚紗照片,據說那是他們年輕的時候,那時很少有人拍婚紗照的。照片中的女人很漂亮,眼神恬靜幸福,教授年輕時也算斯文,臉圓圓的,眼睛看著教授太太,眼中滿滿的笑意頗有些傻氣。教授太太一直說著年輕時候的事,小西就微笑的聽著,跟花母有棱角的溫柔不同,教授太太是由內而外的散著一種溫柔安然的氣息,如同歲月的沉澱,被那雙慈祥安樂的眼睛看著,小西的心也不由感到寧靜了。直到花母打電話來小西才念念不舍的離去,教授太太叫小西常來玩,小西點頭應是,花母開車來接她時,她突然有些感動,套著花母的胳膊,愛嬌的在母親身上蹭了蹭,花母一怔,理著女兒額前的絲溫柔的笑著,那天的陽光似乎格外的燦爛溫暖。隨之而來的是緊張的高考壓力,麵對高考,沒有人能夠氣定神閒,哪怕再聰明的人,也得使出全力,而花小西,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其實她沒那麼淡然,至少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淡然,她也是個俗人,不可避免的在意這一切,想用自己的努力去得到彆人的肯定。至於這個彆人是指誰,恐怕小西自己也不知道。幫她補課的除了家教老師,還有顧遠宸,花小西終沒能獲得校長推薦的名額,即使在全國競賽上獲得了優異的成績,即使被點名參加國外的交流會,依然不能改變她過去是太妹的事實,雖然她還並不知道自己被葉璽推薦了。事實上,她在第一高中的名聲並沒有比以前好多少,隻是楊玲的名聲直逼她甚至有過她的勢頭而已,不過,楊玲有眼淚,所以容易被眾人原諒,人們總是同情‘弱者’的。從巴黎回來之後,顧遠宸這個很‘自覺’的人三天兩頭的出現在小西麵前,得知她很多課程都落下之後,主動幫她補課,小西見識過這妖孽的本事,當然求之不得,而顧妖孽一開始也表現的很正經很認真,等接觸多了就漸漸露出狐狸尾巴,三五不時的占小西‘便宜’,從口頭上的便宜到實際行動,每次都氣的花小西氣血翻湧,恨不得揍他一頓,後來乾脆無視。被人欺負多了就養成一種習慣,沒所謂了,被顧遠宸親昵的多了,小西就練出一身金剛不壞之身,也沒什麼感覺了,其實她並不討厭顧遠宸,甚至說的上是喜歡,隻是覺得這人太過危險,心底不安而已,所以告誡自己離他遠點。隻是小西後退一步,顧遠宸前進兩步而已。顧遠宸並不是時時都有時間的,他會不定時的消失,不會留下一點消息與線索,仿佛遇到了某種妖精,仿佛世界上從沒出現過這個人,讓你有種黃粱一夢的錯覺,這種感覺讓人恐慌,更加深了小西與他保持距離堅守自己心的決心。卻不知道,會這樣想,是否表示顧遠宸已經在她心底的某個角落占了個重要的位置,不然不會這麼縱容顧遠宸向她靠近。這個時候已經是年尾,往年這個時候小西都能收到很多各式各樣的請帖,去參加各式各樣的聚會,雖然小西一次都沒去過,宴會禮服卻沒少過,隻是那些花母為她準備的禮服,最後都穿了楊玲身上,美麗端莊的去參加那些上層社會的少爺小姐們舉辦的宴會。小西除了將精力放在學習上,還將在法國突然頭疼的事告訴了沈濟帆,詢問緣由。沈濟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茶色的眸子透著凝沉,顯得更加的冷,仿若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他躊躇很久才說:“通常這樣的情況,並不表示你沒有恢複記憶,而是你不願意恢複這段記憶,人的大腦會自動過濾掉另自己痛苦的事情選擇自我保護,也就是通常說的選擇性失憶。”他語調依然不緊不慢不輕不重沒有波瀾,可小西卻感受到他的擔憂和凝重,小西沉默了,沈濟帆也一直沉默的看著她,欲言又止,沒有勸她順其自然或放棄尋找那段記憶,不論她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選擇支持,隻能選擇支持。良久之後小西微微笑了,眸光明亮,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站起身:“謝謝你,沈醫生。”沈醫生。沈濟帆心中苦澀,鏡片之後閃過苦笑,麵上卻依然平靜的不起一絲漣漪,麵無表情的說:“不用謝。”小西手按在門把上,轉過身,看著平和的看著她的沈濟帆,尷尬的小幅度的揮揮手:“沈濟帆,呃,再見。”說完打開門鎮定自若的走出去,門一關上,小西馬上靠在門上長長吐出一口氣,想對著那張麵癱臉說出請他吃飯的話,真難啊!小西沒看到沈濟帆在盯著她出去後,透過門上的小扇玻璃看她身體靠在門上約三秒鐘才走後,揚起的嘴角,還有眼鏡後柔如絲絨笑意的鳳眼。決定了尋找車禍的真相,小西在當天就打算問顧遠宸詳細的經過。做完作業之後,小西雙腿柔軟的盤起,抱著米色的碎花抱枕坐在沙上問顧遠宸。這是他們第一次談正經事,之前的相處模式一直是小西彆扭的抗拒又不由自主的接受,顧遠宸一直親昵的以欺負小西看她炸毛為樂,比如他腹黑的曖昧的看著小西笑著調戲:“小西有三好:身輕體柔皮膚好!”看著小西氣的橫眉冷對,依然笑眯眯的撩撥:“小西新三好:頑皮可愛想推倒!”直把小西說的心服口服懶的理他,可越是懶的理他就越被他欺負,用小西的話說就是:“顧遠宸,你的腹黑指數已經達到惡魔級彆了!”顧遠宸點頭笑的跟朵妖嬈的紅色彼岸花似的,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某是淡定風流的氣質,強勢優雅的氣質……”還不時的調戲吃豆腐,讓小西不止一次想大聲掀桌咆哮拿著書本砸扁他那張欠抽的臉,看他還淡定風流,看他還強勢優雅!可小西始終是小西,這些隻會在心裡想想而已,在被氣的吐血n次之後,花小西再次麵無表情淡定自若然後杯具(非錯彆字)的被氣的深呼吸再深呼吸。某人摸摸她的頭笑著說:“嗯,不錯,和某混了幾天就有一身鋼筋鐵骨了。”小西想哭,想shi,想撞牆,想拉著他的頭往牆上撞。每次在他從後麵輕摟上小西時,小西都毫不客氣的一胳膊肘搗過去,他也不避不擋生生受著,悶哼一聲,很不要臉不要皮邪魅的笑著,薄毅的唇貼在小西耳際私磨著呢喃:“小西乖,被某抱抱就習慣了。”溫潤的唇貼上小西光潔的肌膚很歡樂很不客氣的吃豆腐,小西凝著眉冷著臉看著顧遠宸,劍鋒似的纖長眼睫完全掀開,冷銳的看著顧遠宸,不言不語。顧遠宸無奈的輕歎,摸摸小西的頭:“今天家母問我女友是誰,我家的小西這麼可愛,我就把官方名字顧遠宸——小西,cp報上去了啊。乖乖等壓,最多不會過三妻四妾了,哈哈哈哈。”他揉揉小西的腦頭:“小西以後公開被虎摸撲到蹂躪,哈哈哈哈。”小西一時沒聽明白,眉尖微蹙,眸子裡閃動著疏離冷淡的光,三妻四妾四個字她還是能聽明白的,忽略心底的不舒服,壓抑著快要彭勃而出的怒火和那書砸他的衝動,扯出一抹諷刺的笑,輕啟唇,淡然而乾脆的拒絕:“不要。”看著小西沉靜冷然的眼眸,某妖孽停下了笑,空氣似乎突然凝滯,隻一秒鐘的時間顧遠宸又恢複了笑意,無奈的上前輕擁著小西哄道:“乖乖被壓。”小西周身似乎都籠罩著一層寒霜,散著冷意,兩人像是突然就陌生疏離了似的,冷冷的嘲諷的笑著:“乖乖當你三妻四妾中的一個?”幽暗的桃花眼寂靜的如同深不見底的潭,似乎是想不到小西居然如此在意如此認真,有刹那的怔然疑惑渴望從眸中閃過,神色莫測。直直的看了小西好一會兒,才撫過小西的臉頰無奈而縱容的笑:“沒,顧遠宸的官方bsp;小西冷笑:“非官方一群?”說完這話又覺不對,好像自己多想當他女友似的,在吃醋鬨彆扭,果然,某妖孽聽到小西這麼說桃花眼內流光浮動,笑的跟偷了腥的貓似的,小西心中惱怒,又被這廝腹黑了一次。垂下的眼瞼掩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緒,小西平靜的說:“我拒絕。”桃花眼內的笑容也跟著斂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將小西擁在懷中,空氣中凝聚著濃濃的惆悵與悲傷,像隻想靠近又害怕受傷,有著無數不確定的將自己包裹的嚴實的獸,輕聲的說:“小西之美,在於信遠宸信的無怨無悔。”溫柔至極。小西額上青筋直跳,吐血三升,又說不出心底那那難過的悸動是什麼,升起一股無可柰何的情緒,氣悶的翻個白眼,沒見過這麼死不要皮死不要臉的人。她從沒見過顧遠宸剛剛那表情,印象中的他一直站在一個高度,心靈通透似的看著下麵的人歡快的蹦躂,不論他怎麼玩,都置身事外。小西一直覺得他太聰明了,太聰明的人容易透過一些現象看到事物的本質,而通常美好的表象下掩蓋的都是無比肮臟齷齪黑暗的東西,將所有事情看的太過透徹明晰,這樣的人,活的累,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心靈的透支。笨一點,沒心沒肺的活著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小西不笨,卻也不能透過表象想到什麼深沉的東西,她所做的隻是隨心而已,不會人雲亦雲,有自己的判斷,有自己的理解,用顧遠宸的話就是:“小西,即使人生難免會接觸到黑暗,也要保有你乾淨的天然呆的本質。”無論她怎麼冷臉冷眼冷語,總是被顧遠宸吃的死死的,這廝仿佛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其實,沒有人能忍得住對顧妖孽橫眉冷眼,小西也不能。每次補課都是在調戲與被調戲中度過,但該教的該學的卻一點都不會少,那時他會很認真講解的很細致,然後在小西認真的想認真的做題時,修長的手指不規矩的摩挲小西的臉頰,在小西生氣的瞪他時,逮著機會偷笑著對著她緊抿的潤澤的唇啄幾口,在呼吸粗重之前鬆開她,繼續懶懶的笑著,眸光氤氳帶著淺淺的**。小西從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適應,再到無動於衷波瀾不驚,顧遠宸除了這些之外從沒有過更過分的舉動,自製力驚人。看到小西如此鄭重的架勢,顧遠宸曖昧而戲謔的笑著:“嗯?小西想和我說什麼?”他穿著黑色棉絨大衣,慵懶的靠著沙,修長的手指支著太陽穴與額頭的地方,桃花眼波光瀲灩的凝視小西,看的小西臉皮熱。小西狠狠瞪他一眼,凝眉認真的看著顧遠宸深不見底的眸子:“我想知道關於那場車禍的所有細節,顧遠宸,請將你看到的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我。”